莫望月:“抱歉,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女子不管这些,继续说着:“我娘生性善良,再加几年前被人害得双目失明,所以虽为正妻,却一直被两个姨娘欺负着。我活着时,还能拼尽全力保护她。现在我死了,娘被她们赶到了柴房住,一日三餐都得不到保证。还好我生前的丫头莫秀念旧情,偶尔会偷偷送些吃的。即使这样,她老人家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恨我爹对娘太过薄情,于是曾逼着爹将一半的家产放到了我的名下。姨娘她们不知道的是,如果我死了,这些家产一半归我娘,一半归到肯真心照顾娘的人名下。那些心存歹念的人,别想拿走分毫。”
莫望月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我说过,我帮不了你,你快走。”
女子继续说着,“永州城万家钱庄,有我寄放的一个匣子,我名下的房契、地契都在那里。请你把那些取出来,交给我娘,让我娘拿着这些东西去投靠舅舅。匣子里有一块儿玉佩,是我十四岁那年拜佛途中所拾之物,宫公子说那是属于你的东西,请你收好。”
莫望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开,明明不愿意听,却一直站在原位,听着她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世上真有所谓的鬼神吗?为什么自己会遇到穿越这种古怪的事情?为什么会听到这么奇怪又令人不敢置信的故事?
女子的声音淡了下来,“我已托梦给娘,要她一切听你的,离开莫府,去投靠舅舅。莫府,唯一值得相信的便是莫秀那丫头了。如果她愿意,可以让她跟着娘一起走。姑娘,一切拜托你了,好人总会有好报的,谢谢你!”
不知为何,莫望月感觉眼前一黑,倒在了河边。
莫望月觉得热,热得难受,还浑身疼得厉害。这股难受劲儿,使得她很想掉眼泪。突然,额头上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舒服地吁了口气。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耳边一直有人小姐、小姐地叫个不停。她皱起眉头,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咕哝道:“好吵。”
萌儿泪眼汪汪的凑上来,激动地道:“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
莫望月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坐不起来,“我怎么了?”
轩儿将她额头上的湿布巾拿掉,换上另一块儿湿布布,“小姐,你发烧了,一直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梦话,姐姐一直哭一直哭,就怕小姐像娘一样扔下我们自己走掉。”
萌儿推了弟弟一把,“胡说,你才一直哭一直哭的,劝也劝不住。我没哭。”
宫湛海上前,“好了,你们谁也没哭,我做证。现在,你们谁去端碗热粥过来,估计生病的人已经饿坏了。”
轩儿先一步喊道:“我去。”然后跑了出去。
宫湛海:“萌儿,你去告诉南茗煎药,煎好了马上端过来。”
萌儿听从指挥,忙去找南茗。
屋里,现在只剩站在床前的宫湛海和躺在床上的病号莫望月。
莫望月伸手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嘀咕道:“落水都没事,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发起烧来了!”
宫湛海:“要不要我扶你坐起来?”
莫望月很自然地道:“好啊。”
宫湛海问完,当时就觉得不妥,有点后悔。只是,被问者很干脆地说了好,他再说不行,又觉得哪里不对。他的思想还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身体却先一步有了反应。他温热的大手扶着莫望月的肩膀,将她扶坐起来,再用另一只手抽出枕头靠放在床头上,让她倚着竖起的枕头坐稳。
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退后两步,一边走向桌边一边说着:“你一定口渴了,我帮你倒杯水。”
被个大男人照顾,这也是莫望月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感觉有点奇怪,但说不上讨厌,怎么说呢,反正她也弄不太懂,于是懒得再想下去。发烧的人,总喜欢找凉的东西,她也不例外,“帮我倒杯凉水,我想喝凉的。”
宫湛海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她,“生病的人最好不要喝凉水。这是温的,不烫,快点喝了。”
接水杯的刹那,两人的手指擦过彼此,莫望月没太注意,虽然不太情愿,但仍将杯中的温水全部喝净。
而宫湛海愣了一下,迅速收回手,低头盯着手指。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什么,好像脑海中闪过什么片段,又好像脑中空白了那么一下。
屋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进来,“小姐,热粥来了,厨房的大娘说要趁热喝,发发汗,病就好了。”
宫湛海接过莫望月手中的空杯,“轩儿,照顾好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脚步略显匆忙地出了房门。
莫望月不疑有它,接过粥碗用小勺搅着,“我睡了多长时间?”
轩儿拉了把凳子过来,坐在床边,“因为小姐吩咐说要早些出发赶路,姐姐一早起床就来叫您。叫了半天门,小姐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那个大姐姐就来把门踢开了,这才发现小姐在发烧。公子听了很担心,就找来大夫诊治……”
莫望月听得头有点痛,“停,我是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多话,说了半天,还没一句说到点儿上。
轩儿:“哦,现在是申时,大家正在准备晚饭。”
闻言,毫无食欲地用小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说道:“你去告诉宫公子,我没事了,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
轩儿:“不行,不行,小姐的病还没好,不能赶远路。”
莫望月不悦,口气不佳地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按我说的去办。”
轩儿有点被吓到,从椅子上站地,“那,那,我现在就去找公子。”说着,撒腿就跑出去了。
为了快些好起来,她逼着自己将碗里的粥全部吃光。原本就打算离开永安城的,再加昨晚那古怪的梦,她更加迫切地希望快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