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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给太皇太后抄经,永璘坐在太皇太后跟前,嘀嘀咕咕的,说着朝中之事。我抄经习惯了站着,但毕竟有了身孕的缘故,抄不了几个字就要坐下歇一会儿。太皇太后一直点着头听,也不说话。永璘却象有说不完的话,说了近两个时辰了还没说完。我抄完心经,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细看自己抄的经,后头气力不继,字都有点走形,想想决定重抄,正要抬手撕了,只听太皇太后那边问:“德妃,经抄完了?”我迟疑一下道:“回太皇太后,抄完了,但抄得不好,臣妾打算重抄呢。”“拿来我看。”她道。

我只好拿了经书去给她看,她先道:“唔,不错,字很娟秀。”一时看完,道:“也难为你,带着身子,昨夜又不舒服,抄成这样已经不错,就后面几个字微显无力,也不碍大观。”“朕看看。”永璘笑着接过去看了,道:“到底是手上气力不够,朕早叫你练笔力,你就是偷懒不听。这会儿见真章儿了不是?”我辩道:“我是练的,后来……是你不叫我练的,才搁下了,这会儿又赖我。”那是知道有孕后,他不准我手上使力,这练腕力臂力的功课也就都搁下了。永璘道:“朕叫你不练那是后来的事儿,你进宫前呢?就不知道练字了?躲懒不想练还恁用你爹的话来搪塞,这会儿又派上了朕的不是。真正女子不讲理,莫以你为最!”“好啦,”太皇太后呵呵笑着打断了我们的争论,道:“不就是个字儿嘛,写好写坏没什么要紧的,有这份诚心就够了。皇帝怎么越来越象小孩子,跟自己的妃子斗口,不成话儿!”我解气地看着他,平时他尽着“欺负”我,今天总算有人为我出气了。

永璘的脸一下子红了,道:“皇祖母偏心,饶是她自己个儿不好好练字,您倒派上了孙皇的不是。这还是在宫里,当着皇祖母的面,她就敢这么对孙儿,长此下去,日后谁还管住她?”太皇太后呵呵笑了,道:“那皇帝也可以去萧家对萧老夫人诉诉这份苦情去嘛,萧老夫人治家严谨,是断乎不会容这等忤逆圣上的事发生的。”我笑得捂上嘴,看着永璘哭笑不得的样子很是开心。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自己也憋不住笑了。“行了,”太皇太后道:“皇帝说的事儿我心里也有数了,皇帝自己小心着去做便是,可怜德妃站着抄了了这么久的经,也累得很了,皇帝送她回宫歇息去吧。”我们应:“是。”正要走,太皇太后又叫:“皇帝!”永璘站住,回头应:“是,皇祖母还有什么吩咐?”太皇太后看了看窗外的花,道:“昨晚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只怕很多人心里不熨贴呢。皇上还该去安慰安慰各宫宫眷。她们也怪可怜的,得不到皇上的心,总要让人家得回皇上的身子不是?”永璘应:“皇祖母教导得的是。”声音中多少有点无奈,有点不情愿。太皇太后道:“德妃是最贤慧的,得空儿也帮我劝着点皇帝,不要只图一时痛快失了人心。后宫那么大,这人心一失,皇宫便如同战场啊。”明着说给我听,却是教导永璘的。我蹲身应:“是,臣妾谨遵太皇太后慈训。”“去吧。”她挥挥手。我们行了礼携手出来。

平姑姑正跟一个年纪相仿的宫女说话,看见我们出来,便笑着走过来。那宫女向我蹲身,道:“奴婢参见德妃娘娘!”我看看永璘,永璘介绍道:“这是安姑姑,跟平姑姑原先一直很要好的,都是皇祖母身边得力的使唤人。”我叫:“安姑姑!”“奴婢不敢当。”她容长脸儿,比平姑姑还要清秀,很斯文沉静的样子,观之可亲。“皇上,德妃请稍等一会儿。”她道:“奴婢们有样东西要呈给德妃娘娘。”抬手示意一个小宫女,那宫女转身进屋,不多时已拿了一个大包袱出来,走到跟前。

安姑姑边解边道:“这是奴婢们平时闲着没事做的针线,做的粗,还请德妃娘娘别介意,取个心意儿罢了。”说着已解开来,却是一包袱的小衣小袄儿小鞋,我脸上登时红了。“有趣儿。”永璘好奇地随手拿起一双小鞋,放在手掌上,尚不及他掌心大,小小的虎头上坠着两粒珍珠,虎眼是活的,一动便溜溜晃动,把永璘看得哈哈大笑。我示意平姑姑收好,对安姑姑道:“多谢姑姑跟宫中各位姑姑。”安姑姑道:“平儿说娘娘一手好针钱,奴婢们这些粗活儿还怕娘娘看不上眼呢,娘娘只当收下奴婢们的一份孝敬心吧。”我忙道:“姑姑们的心稚奴都领会得的,姑姑千万别这么说,稚奴要无地自容了。”平姑姑道:“咱们主子最实心眼儿的人,你就别拿她打趣了。这个我拿回去洗洗再用。”安姑姑道:“我都洗过了。知道你爱干净,我亲自看着他们洗的呢。日子到时你只管放心用吧,若是还不够,叫人来跟我说一声,别的没有,能拿针的还有几个呢。”又转向我道:“奴婢刚才跟娘娘说笑,娘娘别介意。”我轻轻摇头,道:“姑姑待稚奴好,看得起稚奴才送这些东西,稚奴感激还来不及呢。”她轻轻叹口气,道:“难怪平儿皇上总夸娘娘心善慈孝,真正一点不错的,这宫里多少宫人,口舌上是非不断,独娘娘进宫来,没听见一句娘娘的是非,那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娘娘千万保重身体,皇上还有许多事儿要倚重娘娘呢。”我低低道:“谢谢姑姑关爱,稚奴知道,稚奴也离不开皇上。”永璘伸手搂住我,在我肩头轻轻握了一下,冲我温柔地笑了。“皇上自小儿是在这宫里长大的,”安姑姑道:“真正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娘娘有皇上护着,必可安康长寿的。”“行了,”平姑姑笑嗔道:“你一说起来就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娘娘重身子站得了那么久么?”安姑姑笑道:“你瞧我,一说起来就没完,让娘娘见笑。”伸手指一抹眼角,转愁为笑。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不,姑姑,稚奴很爱听呢,皇上从不愿跟我说这些小时候的事儿,稚奴正想多听听姑姑们说呢。”“你爱听,得空儿你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奴婢慢慢说给娘娘听。”安姑姑道:“娘娘赶紧回宫歇息吧。奴婢也要进去侍候太皇太后去了。”我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道:“那——以后你可一定要说给我听。”“一定!”她笑容如春风,叫人送我们出来。

我对永璘道:“姑姑们真好!”“她是好,”永璘笑:“不过今儿个朕却觉得她‘不好’。”“为什么?”我嗔:“人家那么关心你,送了那么多东西你还说人家不好,真没良心。”永璘道:“那是送给德妃娘娘的,可不是给朕的。她絮絮叨叨地只顾自己说话,却不顾你的身子,朕见了你的腿在微微发抖,心里可是巴不得缝上她的嘴呢。”“是吗?”我奇怪:“我自己倒没觉得。”“娘娘的心思都在皇上那些小时的事上了,哪里会觉得?”平姑姑笑道:“皇上可不是骗人的,奴婢也见着了呢,就担心娘娘一个支持不住倒下来,那可就事大了。”我低下头。“把那小鞋子拿过来。”永璘回头道:“朕再瞅瞅,怪惹人爱的。”平姑姑取出小鞋子递到他的手上。

永璘边走边看,一边还笑个不住,我嗔道:“皇上没见过么?这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他笑道:“还真的是第一次呢。太皇太后的宫女给朕做过衣服,但朕的嫔妃,她们还真没送过东西。回头朕得好好赏赏她们。”我道:“皇上骗人,那皇长子也没有么?”平姑姑插口道:“皇上说的是真的,那时奴婢还在太皇太后宫里,确是没做过这些事情。皇长子的生母原是宫婢,不认得几个字,人也粗疏,太皇太后没怎么见过她。”我瞅永璘,这可太奇怪了,照理永璘的品味不会那么差。永璘只是笑笑也不说话。我忍不住问:“那皇上是怎么看上她的?”永璘不理我。平姑姑道:“起始奴婢们也不大明白,皇上从来不是那么眼浅的人。后来自侍候了娘娘才知道,李常在的鼻子与娘娘逼似,都是直直高高尖尖的,微微有点俏皮地向上翘着,大概皇上就是为了这个看上她的吧?”我低问永璘:“是不是?”他眼睛转向别处,道:“都这么久了,朕也忘了,还提这个干什么?”我让平姑姑收好鞋子,挽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低低道:“你就承认了也不失皇上尊严,我心里可感动得紧呢。”他嗤地笑了:“你便是喜欢自说自话,谁说朕看上她是因为你?”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你瞒不过我,还是老实认了吧,不然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她。”他拉下我的手,道:“大白天的,园子里这么多人呢,成天说朕不害躁,朕看你自己才是。还德妃呢,该叫你娇妃才是,成天跟朕撒娇儿,也不瞅瞅地方。”我反正心满意足,就随他怎么说去。

他牵了我拉手,我们悠悠地在园子里走。刘公公上了牌子,他看也不看,随手翻了一个。我看见是仪嫔。刘公公让人拿走牌子,叫人通知仪嫔准备晚上接驾。永璘复垂下手,握住了我的手,不再说话了。我看看沉默的宫人,笑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叫他是皇帝呢?看他颇有郁郁之色,便蜷起指甲在他手心中挠痒痒,他起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卟哧一笑,正要开口,平姑姑忽道:“皇上,似乎有什么声音?”我们停下来。永璘凝神。什么也没听见,他却道:“不错,这仿佛是……什么人在哭?”脸上已微不悦。宫中多忌讳这种事情,尤其是大白天的。永璘向身后太监道:“四下找找,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太监宫女开姑四下搜寻。永璘转向我,替我整理头发簪环。

“皇上,拿住了。”一个太监过来道。永璘嗯了一声,他身材高,挡在我面前,我视线全被他遮住,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太监道:“是一个宫女,正在放河灯呢。”永璘脸色更是变的厉害,河灯是为死者招魂之用,犯了宫中大忌,在平时都是要处死的。何况这会儿我正怀着身孕,永璘就算从不信这些,也不能不避讳一二。永璘冷冷道:“拖下去,交给敬事房。”“皇上饶命——”一个宫女稚嫩的声音:“奴婢不是有意冲撞皇上,实是奴婢刚刚得知母亲因难产去世,实在伤心不过,才偷偷来这里吊祭的。奴婢知道错了,望皇上开恩。”听到难产二字,永璘额上的青筋立时暴了出来,连平姑姑也变色,宫人们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永璘喝:“拉下去!”“皇上饶命!”那小小的声音凄叫。我心中不忍,探出头去,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宫女正被太监拉起来,要拖走,忙道:“皇上且慢。”绕过永璘,吩咐人放开那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打量着她。

她模样还算清秀,只是大约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得紧,脸色也有点发青,太监一松手,她立时瘫倒在地,只叫:“娘娘救命!”我问:“你多大了?”“奴婢十岁。”她声音发抖,牙齿格格作响。我笑笑,又问她:“在哪里侍候?”“浣衣局。”“家里是哪里的?”“淮阳。”听到这两个字,我心中不由一动,低身拉她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安慰:“你别怕。”走到永璘面前,刚叫了一声:“皇上!”他止住我,道:“你不用为她求情,朕是断断容不得这种事的。”我笑笑,道:“臣妾不是为她求情,是代腹中的孩儿向皇上求个情,臣妾实不忍见到杀生之事,孩儿在娘胎中闻到血腥,也似乎甚是不吉利。求皇上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臣妾带回宫去好好教导,算是为未出世的孩儿积个阴德,皇上看可行么?”永璘咬着唇,显然并不同意,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便当面驳我,只是拿眼看着我,眼中写满了:你别多管闲事!六个字。我道:“自然皇上若执意处置她臣妾也不敢多说,只是皇上知道臣妾素来胆小,若是因此事受了惊吓,夜不能寐,只怕于龙胎大大不利,定也非皇上所愿。”他气得要命,看了周围宫人一眼,在我耳边低低喝问:“你是威胁朕来着?”我暗笑,他心深处那个最脆弱的地方已被触动,下面就要给足他面子了。我低头跪下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为皇上着想,皇上素来仁厚的,常教导臣妾要善待宫人,只可劝导不可轻动刑。臣妾今日也是为着皇上的体面,遵从皇上素日教诲,求皇上网开一面,给她悔过的机会。”拿眼示意平姑姑,平姑姑便低身跪下,道:“求皇上看在娘娘的面上,开恩宽赦!”她一跪,下面的人全都跪下了,磕头,道:“求皇上开恩宽赦!”永璘也挣足了面子,便顺水推舟地扶起我,道:“既是这样,朕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这一次。你带回宫去让人好好教导,不可再出这样的事!”我道:“谢皇上圣恩!”下头的人也一起谢恩。永璘脸上的气色便渐渐平了。我让人先送那小宫女回宫,免得永璘看了心烦。永璘对我道:“人朕是给你放了,但你不可让她进你的屋子,产前你的一应用具都不许她沾手,让她在最外头的使唤宫女中当差。若是因她使你们母子有什么差错,朕可是要追究的。”我应:“是!”人先救下再说,以后的事谁能料的到呢?

慢慢陪他走着,也渐看到了我住的宫殿的屋角,永璘舍不得就这么送我回去,脚步一横,走上了另一条岔路,我也不想离开他,便默默跟着他绕路,上元宫在背后渐渐消失了。

我见永璘默默而行,终不得开怀,便笑道:“皇上还记得东坡的那首阮郎归么?”他牵住我的手,道:“念来听听。”我便念道:“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洗耳恭听沉烟,棋声惊昼眠。”他一笑,接下去道:“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碎珠却圆。”我笑睇他一眼,道:“原来皇上也知道,偏要臣妾献丑。”他失笑:“阮郎归词阙多如牛毛,谁知道你想起的是哪一首?还怨朕呢。”我道:“那再来一首鹧鸪天,皇上不准说不知道了。”“你念。”他笑。我道:“林断山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语音刚落,他已接上:“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情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我微微吃惊,我知他博览群书,又日日听侍讲,但想那不过是治国之道,没想到他于诗词曲赋也如此熟悉,不由地看了看他,道:“凉覃碧纱橱,一枕清风尽睡馀。睡听晚衙无一事,徐徐,读尽床头几卷书。”他微一沉吟,笑道:“这也难不倒朕,听着。”抬头看了一眼前路的景色,徐徐吟道:“搔首赋归欤,自觉功名懒更疏。若问使君才与术,何如?占得人间一味愚。”我本是想开解他愁肠的,没想到他信手拈来,毫不费力,这一下,争胜之心徒起,想了想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天乞瑟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他微笑,道:“看来你是要朕说出那一句了,这可是你自己逼着朕说的,那就是说你决意在宫中伴朕终老喽?”他既说的出这样的话,可知已明白全词的典故来历。我笑望着他,他道:“那你听好了,下半阙是: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梅岭香。试问岭南好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好!”平姑姑低赞。永璘对我道:“你也听朕一首,和得出来,朕有赏。”微一沉吟,道:“记得画屏初会遇,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我正要应,微暮下,见他双眼熠熠闪动,心中不由一动,又颊顿觉发烧,低低道:“臣妾不记得了,皇上真是博学。”他哈哈大笑,附在我耳边道:“你不是不记得,是不想说,是不是?”我别转了头。他也不再追问,抬头看见一处宫阁,回头问:“那仿佛是清太嫔的住处?”刘全道:“皇上记性真好,那的确是先帝的清嫔处住。”他想了一下道:“倒是好久没见她了,既来了就去看看吧。”放开了我的手,我略略后退一步,跟在他身后去探望清太嫔。

清太嫔先帝后来独宠的嫔妃,先帝宠幸她不及半年已崩逝,她也并无一子半女,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容颜娇好,只是孤寂得久了,难免憔悴郁郁。永璘对她倒颇为尊重,进屋后先在先帝的牌位前叩了头,跟她闲聊了几句,又让人去拿新贡进的应时鲜果给她送来,温言宽慰后才带了我出来。我们走得远了,我还看见她倚在门边目送我们。

我对永璘道:“她真美!”“嗯,”永璘点点头,道:“她是状元之女,十六岁入宫,亦是满腹才学,当年先帝宠爱她时,朕也曾见到先帝携了她的手,在太液池边漫步对咏,那时的清嫔风华绝世,柔情万种,宫中人莫不自惭形秽。”我见他又要沉郁下去,忙抱着他道:“臣妾可没她这么能忍寂寞,皇上务要珍重龙体,臣妾才可终身有托。”他笑:“朕比先帝的身子好多了,也没那么多宠幸在身。你三哥上次说朕能活到八十岁,若果真如此,亦属长寿,你可要陪朕到那个时候。”我笑:“人都称皇上万岁,偏三哥说皇上八十岁,三哥真该打。”“世上有几个万岁的?”他笑起来,道:“能活过五十的帝王都不多。朕本以为活到六十已是强寿,上苍却要朕活到八十,那朕更不能有负皇天厚赐,要好好挣下一份江山,一可对列祖列宗,二也可交给子孙享用。”我道:“皇上八十岁时,臣妾都鸡皮鹤发了,那时的皇上哪还记得臣妾?臣妾可不要活那么老。”他忽的浑身一激灵,沉下脸,斥:“胡说,朕的寿是上天所赐,你的寿是朕所赐,朕要你陪着朕,你就得陪着,哪由得你自说自话?回宫去后抄一百遍《寿经》,记着,不准偷懒让人代抄,朕要一篇篇查看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气,放开手,老老实实应声噢,回去抄呗,这么一扰,我也没心情逗他开心了,两个人又恢复了开始的沉默,挽手慢慢地走。

到了上元宫宫门口,他还不肯放开手,只望着我微笑。我见仪嫔的太监在后面伸头,便知她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催请了。心中虽不舍得他走,口上也只能对他道:“皇上去吧,仪嫔等皇上许久了。”“再过一会儿。”他道:“还早呢。”天都黑了。仪嫔定是在等着他晚膳,我不忍心她空等,道:“皇上,臣妾要用膳了,皇上还是速去吧。”他道:“正好朕也饿了,索性在你这里吃了再去……”“皇上——”我捏他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道:“臣妾这里传膳还得一会儿呢,仪嫔那儿想是早已做好了,皇上既然饿了,不去吃现成的还空着肚子在这儿等么?”示意他速速过去。他无奈地笑笑:“你不用撵朕,朕知道了,这便过去就是。你用了膳后早些休息,睡前着人去告诉朕一声,朕也好放心。”我点点头,硬是从他掌中抽回手,他若有所失地慢慢放下了手,目光仍盯着我。这要耗到几时?我狠狠心,道:“平姑姑,关宫门!”走进宫去,宫门在身后关上,心里亦是一沉,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回屋。

平姑姑知道我想着永璘,有意开劝我,笑着道:“奴婢听娘娘刚跟皇上念的词牌真好听,娘娘似乎是知道那下半阙了,不知因何却推不知,这会儿可能告诉奴婢吗?让奴婢也长长学问。”我轻叹一声,念给她那下半阙:“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她思索片刻,笑道:“皇上这是故意叫娘娘说喜欢他呢。皇上真坏,难怪娘娘不肯说。”我让她拿出安姑姑送的衣鞋,一件一件看着,忽地想起姐姐那封信,便让她取来。

姐姐送的也是小孩子的衣袜,信中说岑无忌入了吏部,做了个小职司。此批进士留在京都的极少,皇上留下他,显是不忍看我再受姐姐离别之苦。姐姐不比嫂嫂,嫂嫂贤淑温婉,大哥因是长子,两弟未曾婚配,二妹却已嫁出,家中已无女子照顾母亲,便叫嫂嫂代行人子之道,侍奉母亲,自己单身赴任。姐姐是断不会放心姐夫一个人外出做官的,必然会随行。那我们姐妹势必分离至少三年。永璘因觉得大的事情上已是万分对不起我,故在岑无忌身上便想有所补偿,否则,我哥哥以探花之身尚远调州县,岑无忌只是二榜进士,又何能留在京城任职?何况又是吏部这么一个让人眼红的衙门?他之所以这么迟才授职便是想等同科进士走得差不多了,才不致于太招人眼,用心如此良苦,我也不能不感动。永璘有时也傻得可以,这种事我都看得出来,朝中那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又怎会不知?只是皇上既下旨,又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从六品小差使,大臣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惹怒龙颜而已。但不管怎么说,他算是给足了我面子,所以姐姐在信中也叫我相机回报。信中又说了家里的情况,叫我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平安待产。我唏嘘不已,放在火上烧了(宫内是禁传家书的,永璘肯让人带已是天大的恩典,我自不能给他种祸),平姑姑道:“娘娘今日走了好些路了,早些歇息吧。”我嗯了一声,让人打来水,洗了澡,上床睡觉。

但如何睡得着,翻来覆去听着更漏之声只是想着傍晚时与永璘挽手对咏的情形,一时又想到清太嫔,那样的绮年玉貌却要在深宫中寂寞终老,实是一件极残酷的事。一时又想到自己,这样被宠的日子真的能过一世么?皇上也是男人,男人都难免喜新厌旧,现在尚还好,以后一旦红颜老去,永璘又会怎样对自己?实在没有把握。想着已不觉听见敲了二更。满心想着背诵点诗词以助睡时,屋中有人轻轻进来,听脚步声却是永璘。

我微微吃惊,试着问:“是皇上么?”“是朕!”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正要让人点灯,他嘘了一声,道:“躺着别动,别惊动人。”我只好复躺下。黑暗中看着他模糊的身影轻轻除去衣裳,走到床边躺下来,伸手搂住了我。我低低问:“皇上不是去仪嫔那儿了吗?”他低笑:“她们不如你好,要的不过是朕的身子,朕给了就行了。朕叫刘全故意回禀有江南急报,便借故走了出来。到承庆殿绕了一圈,看了两份奏折就过来了。”我放下心,笑道:“皇上也会使诡计。”“朕也是没办法,人在那儿心却在你身上,留久了也没意思的。万一一个不慎,梦中失口叫出稚奴来,又是一场是非,好歹雨露也算给过了,朕看她还算知足,也就不想再敷衍了。”我吃吃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那可便宜臣妾了,不过臣妾也知道了,以后凡有半夜急报,多半是皇上的金蝉脱壳之计,臣妾可是再也信不过皇上了。”他低笑:“你就会捏朕的错儿,看把你机灵的?朕什么时候从你这儿遁逃过?倒是为了你压了不少急报呢,你就这样报答朕的恩典么?”我道:“那皇上要臣妾怎生报答呢?”“朕要……”他说了一半,又笑着止住了,道:“算了,看在朕的皇儿的份上就放过你了,你且把知道的诗词念几首来听听,朕不睡着不准停。”这倒不难,我随口吟诗词,没等他睡着自己先就睡着了。

自此后,永璘常使此计来与我偷会,好在他平时素有勤政之名,两处的宫人又多经筛选,口风很紧倒也无人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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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太子爷,一个君王,一个大元帅,当这些站在权利顶峰的男人们一一霸道走进她的生命时,一个亡国公主还会剩什么……楚萱凛凛道:“你可用你的百万大军来困我,你可用你的千万百姓来压我,可是你不能折我的翼,断我的剑,楚萱给不了你那么多东西!”秋水清眸里尽是不屈服的倔强。抛却江山如画,换你笑靥如花,抵过这一生空牵挂……谁为她兵临城下?谁为她刀剑厮杀?谁为她一生牵挂?谁为她点上朱砂?谁为她拂去,眉间落花?第一卷:晋国篇(小白很轻松)第二卷:楚地篇(很虐很纠结)第三卷:漠北篇(很虐很郁闷)第四卷:鲁国篇(走温情路线)第五卷:完结篇(和谐的结局)此文首发:红袖呐,红袖偶滴新文《劫爱:窃后挑上皇》:http://m.pgsk.com/a/70901/,这回换没文化又有点痞的女飞贼上,且看小强般的女主怎么扛上霸道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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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道前夫:娇妻不承欢

    新书《火焰娇妻:神秘老公太难缠》已经发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收藏,评论,投票!我爱你们,么么哒……木云惜怀孕检查时,却碰到老公带着他的情人一同去检查。离婚协议书毫不留情的扔到她的身上。在晕到之前,她用血一笔一划的写上她的名字。随后木家破产,她爸去世,在那一刻,她一无所有。然而她决定放弃之后,他却纠缠不清。“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他邪笑,“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不如……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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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狒正传

    在上古时期爆发的一场神之间的战争中,凶兽之首神狒被四大神兽设计合力封印在中国大陆的某个地方。千年后,一块花纹石头的发现,一个天才儿童的成长,上古凶兽如何来到现代?为阻止剩余凶兽对人类的报复,重回封印,寻找灵魂碎片,最终为后世人类创下了永不磨灭的丰功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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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是天生的政权热爱者,他们迷恋政权,甚至可以为之奉献自己的生命。张居正便是这样的人。他深知,要实现报国安民的宏愿,手中没有权力是不行的,甚至有权力而没有重权也是不行的!张居正上台的时候,他面临着怎样的政治局面?这个古老的国家又面临着哪些亟须医治的弊病?张居正一直以来使希望整治弊政,实现富国强兵的宏愿。现在他有了这个条件,又会怎样利用?他能够灰飞烟灭一个改革弊政的能臣吗? 只要说起位高权重的官员,大家心里都会产生对他们是否清廉的怀疑,正如西方思想家孟德斯鸠所说:权力意味着腐败,绝对的权力则意味着绝对的腐败。
  • 弃女之邪妃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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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长音,江湖冷血杀手,可笑她两世为人,却被爱情迷了心智,忘了云泥之别,忘了区区一个杀手难以匹配临国的实际帝王,倾尽了所有换来的只是天下人的耻笑谩骂以及他狠心绝情的追杀!绝望之下她以性命为代价,誓要他一生一世也摆脱不了她!岂料闭眼睁眼间竟再次重生,成了楚国忠王府平安郡主,同样的时空,却是五年之后!两国和亲,她避无可避地与他再度相遇,而此时她有着足以与他匹敌的身份,可是前世伤痛刻骨,恨意随行,她不愿再重蹈覆辙执迷不悟!此生她不再求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只愿与知她懂她爱她之人相携白首!然而当她愿意放下之时,他却执意纠缠不清。楚国金銮殿上,他以五十城池为聘,两国盟约威胁,要她下嫁和亲,立誓此生不负。她却当众宣布,早已心有所属,纵使他以江山为聘也绝负心绝情!不日,她果真十里红妆嫁与他人。……风载秦他是临国齐王世子,权倾临国,不是帝王却掌帝王之权,江山社稷,万民福祉,祖宗遗训,他从未辜负,却偏偏辜负了她,幡然醒悟之时已是阴阳两隔,五年锥心苦等,却换来相见不识。待终于认出之时,她却爱意不在,可他早已爱入骨髓,如何能放手?百般谋算,步步为营,纵使毁天灭地,也定要重得她的心!……宗不寂他是她捡来的孤儿,多年来相依为命生死与共,此生最大的憾是没有及时将对她的爱宣诸于口,最大的恨是没有将她拉离那人身边让她含恨而终,好在上苍怜悯,让她还魂归来!往后时光,他定然将她圈在怀中,神阻杀神,佛抢杀佛!……秦落他是魔宫宫主,多年来传授武功,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他护她,帮她,却只是将她当做棋子,可是当他惊觉她并非他以为那人,一切便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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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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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陌从未谈过一场保质期能过十二个月的恋爱。去德国旅行之前,男友人间蒸发,白小陌不顾男闺蜜贾少辰的劝阻,决定独自前往德国,不料机缘巧合认识与前男友名字(拼音)相同的男人萧锐。两人在短暂的旅途中,你争我吵,闹出不少笑话。半个月之后,白小陌阴差阳错地进了公司新部门,总部派来直接管理该部门的副总裁竟就是萧锐。两个“冤家”开始腹黑PK小九九。公司总裁于伟与萧锐之间早有罅隙,想要挤兑走萧锐。萧锐深谙职场,与白小陌两人反倒在打闹中做成了卫生巾项目。赢项目的同时,萧锐发现项目后帮助自己的贵人竟然就是白小陌口中的“打工仔”男闺蜜贾少辰。贾少辰担心自己会患上家族疾病,随时可能失忆,一直暗恋白小陌却不敢说出口,更不敢告诉白小陌自己的身份。然而,命运却将三人联系在一起。贾少辰身为新地百货集团少帅与董事洪建国正面交战,而于伟也在借洪建国,要整垮萧锐。因之前项目得了口碑的萧锐不想深陷桃色风波,白小陌却在这场掀起的风波中与萧锐相爱,两人更是携手应对于伟与洪建国策划的更大阴谋。贾少辰渐渐发现自己离白小陌越来越远,怅然若失之际,竟被白小陌发现先前人间蒸发的男友们都是收了钱后离开的自己。而始作俑者竟然是贾少辰,同时,贾少辰的身份也终于暴露。虽然此事背后实际另有他人,但看到白小陌深爱萧锐,贾少辰决意藏起自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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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伦·巴菲特被世人誉为股神,他所创造的种种奇迹,在投资界被传为佳话。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当今世界最为精明的股市投资者。他那独特、深刻但又易于理解和操作的投资智慧和哲学已成为全球股票投资者的“圣经” !为了满足广大投资者的需求,我们精心编写了探讨投资智慧的书籍《巴菲特最有价值的8条投资商律》。本书共分为8大部分,分别详细阐述、深度挖掘了巴菲特最为独特、最具可操作性的八条投资规则。在阐述股神巴菲特全新的投资理论或策略的同时,并结合大量投资界案例加以分析,极具可读性。此外,巴菲特精辟而深刻的言论,也会在瞬间激发读者的灵感,让自己有所启发,从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