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玉落一下下地叩着书房的门,不曾想到那门是叫着萧子祯虚掩起来的,如今叫着她几下拍扣,竟是开了一道小缝,玉落不知情的推门入房,岂料见到自家小姐同裸/着上身的珺王爷在同一张床上,刹时绯红了脸颊,唤着“什么都没看见”便匆忙出了门,而后将房门紧紧带上。
天呐,早知珺王爷同自家小姐情难自控,她便不冲撞进去坏了他们的好事了。
玉落吐了吐舌头,又是回眸张望了一眼后,轻笑着回到了寝屋。
“不知玉落找我何事,我先过去——”
“少拿那招糊弄本王。”萧子祯起身拦在企图逃跑的嬛嬛面前,“倘若当真有什么急事,方才便说了,何须等着你去问她?说,你的身份到底是谁?”
别再吞吞吐吐找借口,也别再支吾不语了,更别想靠着什么事在此时此刻离开这间屋子,这样,到头来只会叫他更加怀疑她的身份是不可告人的!
“当真要说?”嬛嬛顿了顿,而后抬眸瞧向萧子祯,“如果我说了,你会信么?”
片刻的沉默之后,“本王选择信一半。”
这已经是对她个人信誉度的最大忍让,叫着她之前的种种劣迹恶行,叫他信一半都是极度困难的。
才信一半?
嬛嬛扁了扁嘴,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手指擦着酒坛子的瓶口,略有赌气地道,“那我不说了。”
“司徒嬛!”萧子祯叫嬛嬛逼得火气直冒,俯身抓过她的肩膀就那么拎了起来,“本王此生最恨欺骗,如今肯许你一半的信任,对你而言已是万分的恩赐,你,不要再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他迫着嬛嬛迎上他吃人般的眸子,两人相距甚近,她都能感觉到他气息之中的忿怒,心口又是隐隐地痛了起来,和那时瞧见萧子祯同施想容在一块儿时的一模一样。
“那好,我也告诉你——”他是真的生气了,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这次的萧子祯叫她觉着莫名地害怕,可是,不争馒头争口气,嬛嬛头一仰,答得高傲,“姑奶奶此生,最恨别人不信我!”
她从来不知道以往那么怕死的自己,如今怎么敢跟萧子祯呛上了,究竟是对萧子祯不忍拿自己怎么着打上了包票,还是信了那句“天下之人谁都可以不信我,唯有你不能”?
“司徒嬛!”
他提捏着她的双肩又是离自己近了些。
“怎样?”
她誓不低头,轻挑秀眉,迎上近到可以清晰数清他睫毛的眸子。
“你——”他瞪着她,却见她更傲然地抬起了头,鼻翼间如今满是她身上若兰般的清香。
萧子祯捏着嬛嬛双肩的手指一丝丝地抽紧,只是在见到她因吃痛而秀眉微蹙时,终是因了不忍,将她重重地推开,嬛嬛一时不曾站稳,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直直地撞在了冷硬的墙壁上。
一时间,书房之中硝烟弥漫,嬛嬛只着足衣站在罗汉床上,萧子祯着丝履站在地上同她迎面对视,亦不知这般大眼瞪小眼地过了多久,只听得玉落用力地拍打着书房的门,说着什么“大事不好了,宫中有人来抓王爷了”,两人才是蓦地回过神来,萧子祯自床边取了套干净的衣衫换上,而后打开房门将玉落放了进来,“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咋咋呼呼的?”
“王爷,当真不好了,陈伯派人通知说,说是宫中来人了,要请王爷跟他们去趟皇宫,只是嘴上说着‘请’,却来了好多一脸凶相地侍卫,分明不把咱们珺王府的人放在眼里。”玉落说至一半,忙是疾走至嬛嬛身边,“陈伯说了,看那些人来者不善,希望王爷同小姐能赶快离开京都避避风头,至于老爷他们,想必当今圣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定不会多加为难的。”
“等等。”此时的萧子祯叫着玉落一口气说完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你是说宫中来了人?看着架势,似乎是来捉拿本王的?”
“嗯。”
玉落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搀着嬛嬛下了床。
“为什么要抓王爷?”嬛嬛同样不解,在玉落的催促之下急急地套上了丝履,而后叫那妮子又是半推半拉的弄至了萧子祯身边。
“奴婢来不及解释了,总而言之陈伯说了,望王爷同小姐能尽快离开王府,离开孚阳,无论去哪儿,也定要等宫中的事平息下来再说。”玉落见着嬛嬛同萧子祯一脸弄不明白誓不离开的架势,急得忙是给二人跪下,“奴婢求求两位主子了,如今不是寻求原因的时候,先走罢!”
“想走?”
书房之外有人提亮了音色,在这僻静的清风苑之中听来竟有些刺耳,三人循声瞧去,却见大内总管刘福贵领着两队侍卫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而后又是迅速地控制了整个清风苑,司徒仪同陆佩君亦是叫着两名侍卫从寝屋之中拉了出来。
“爹——”嬛嬛见那些侍卫不规矩,忙是自书房之中小跑出来,孰料经过刘福贵身畔又是叫他扬手拦下,“一个傻子,瞎跑什么?”
但见他冷眼一挑,已是将嬛嬛推了出去,眼瞧着她站立不稳,萧子祯扬手一跃来到嬛嬛身后,顺势将她接入怀中,“刘福贵,这里可是本王的珺王府,倘若你要撒泼,似乎来错地儿了罢?”
“呦,是珺王爷呐,咱家见过珺王爷。”但见那刘福贵尖细尖细的声音令人作呕的响起,瞧了瞧嬛嬛,又是瞧了瞧萧子祯,而后索性翘起兰花指翻了个白眼,“奉吾皇口谕,如今还请珺王爷同咱家进一趟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