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外,飞鸿实在是无法放心风燕,他拿出箫来,低低吹奏,希望借此来安慰风燕,不久,一阵笛声从高墙内传出,跟他的箫声唱和起来。
飞鸿精神微微一震,以为风燕终于回应自己,但细心一听,笛声虚弱不定,断断续续,似有还无,终不可闻,飞鸿放下箫,四周一片死寂。
不好!飞鸿心感不祥,立即往风燕寝宫跑去。
晚了!他推门而入寝室,吓得守在寝宫门口的彩蝶尖叫一声,待她看到房间内的情况,面色顿时煞白起来。
风燕倒卧在一片血泊中,头发披散,手上握着笛子,胸口插着一枚断剑,飞鸿冲进去抱起她,几乎是吼地对彩蝶道:“快传太医!”
彩蝶惊的腿软,她刚想转身跑走,飞鸿又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只能找杜况!如果被人知道风燕侍寝第二夜就……”
“我知道了!”彩蝶点头,转头飞一般地跑走了,只留下飞鸿抱着风燕,他一边检视风燕的伤口,一边喃喃道:“风燕……风燕……不要离开我……”
杜况急急赶来的时候,风燕已躺在了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彩蝶扑倒在她床边,失声痛哭,“风燕!你骗我!说好了我们当一辈子姐妹,一起生,一起死!你怎么偷偷干这种傻事?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杜况细细查看风燕脉搏,无奈地道:“好了,别哭了,你的好姐妹还没死。”
他看了一眼正哭得伤心的彩蝶,只觉得她对朋友是真心真意,相比起宫中虚假的利益关系,实在是难能可贵。
杜况卷起袖子,又叫风燕打了一盆热水来,他此番却是瞒着人来的,手心也攥了一把汗。
飞鸿走近床边,见风燕虽然面色苍白,但呼吸稳定,总算活过来了,松一口气,“谢谢你,杜御医!”
杜况擦着手,沉吟道:“是她自己命不该绝,幸好这断剑不锋利了,伤口不深,也没伤及内脏经脉,否则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彩蝶哭泣稍止,但心地问道:“那…她为什么还没醒呢?”
“刚才我给她疗伤的时候,发现她身体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应该是服过春药后随汗散发出来的。春药让人一时春心荡漾,但耗损人的精力,让人疲乏虚脱,所以她自杀时使不上力,现在神智也不能马上恢复过来。”
杜况慢慢地道,他检查风燕伤势时,已然避无可避的看到了她身上懿宗留下的情欲痕迹,说这话时,不禁有些脸红。
彩蝶和飞鸿却是相顾呆然,对昨夜风燕失身的因由也猜到一二了。
“春药?!…太卑鄙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风燕!”彩蝶喃喃地道,思绪一转就明白过来,下药之人自然只有皇后,而皇后此番卑鄙加害,意在如何,不用明说。
她抬起头,却见飞鸿脸色铁青,正紧握双手转身就往外走,不禁心内大叫不好,急急地跟了出去。
飞鸿满腔怒火,急步疾走,彩蝶急急地从后追赶过来,扑上来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飞鸿!你要去哪?你要去找皇后报仇吗?别去!”
飞鸿对她的恳求不答不理,仍急步前行,急的彩蝶跑上前,张开两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飞鸿低声道。
“你不能去!”
“不能?”飞鸿怒道。
“飞燕平白无故失了贞操,羞愤自杀,是谁害的?你昨夜还抱着风燕哭,今天怎么就变脸了?难道只因为皇后是你的亲人,你就任由她白白糟塌风燕吗?”
“皇后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选择!跟风燕结成姐妹,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用生命保护她,她受伤害,我比你更难过!伤害风燕的竟然是我的亲人,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真的很内疚,风燕那一刀不该刺自己,所以我更要来阻止你!”彩蝶激动地道,“皇后是皇后,高高在上,你能对她怎样?你要杀她,你只要一拔刀就会被千刀万剐的!”
“我不怕死!”飞鸿的双眼因仇恨而发红。
“那你爹呢?行刺皇后是诛九族的死罪,你爹收养你,待你如亲儿子,你忍心让他因你灭门抄家吗?”彩蝶大声道,这一刻她字字有理,飞鸿哑然,他承认,要杀皇后替风燕报仇根本是梦话!
但是……
飞鸿咬牙,一拳击在了身旁的柱子上,用力之大,竟然将柱子打得凹陷了下去。
彩蝶红着眼眶轻轻地道:“飞鸿大哥,我们回去吧,风燕要是醒了,她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