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正要说,突然听到门外报道:“皇上驾到。”
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忙跪在地上迎驾。绛衣却一脸不快,他好像总在不适合的时间出现,而且想到青罗的事儿,更是气恼,她杵在那儿不原动,还是碧云拉了她一把,她才跪下。碧云知道在皇上面前绛衣有权发脾气,不过该有的礼数却也不能忘。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一身黄袍,自然是皇帝,但在他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
绛衣稍稍抬头,一看竟是田妃,不由得一愣,她郦绛衣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却让一个皇妃来看自己,她该欣喜还是担心。只听身旁的碧云道:“奴婢参见皇上,田妃娘娘。”
绛衣忙回过神来,口中也跟着胡叨一句,话音还没落,一只手已经把她托了起来,并将她扶到了椅上,“妹妹,不用多礼,快起身吧。”
田妃不等烨泽发命便先一步拉起了绛衣,但那站在她身后的皇帝反而一脸喜色。
田妃回过头朝仍跪在地上的宫女看去,脸上掠过一丝惊异,只一眨眼那惊异又消失无踪,换作了一脸的甜笑,“碧云也在这儿,也起来吧。”
碧云低着头,见田妃对绛衣的殷勤不由得暗笑,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对上田妃那双黑瞳,那眸子美丽得洁净,但是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也许只有她碧云才知道,她面具背那张脸会是什么样子,狡诈?还是狰狞?
绛衣听她问起碧云,但不由得朝烨泽望了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有些无奈,碧云能留在她身边她虽然高兴,但烨泽对她的关心远远超越她的身份,甚至于超过了他对各宫娘娘的关心,他不该这样,将她置于一个万人仰慕的位置,他的情让她难以承受,嫉妒与愤恨会将她推下深渊。
“绛衣,这是我亲手熬的粥,虽然没有御膳馆那么好吃,但对加了些药材对你身体有好处,你勉强吃几口吧。”田妃说着回身端起宫女手上的瓷碗。
绛衣回过神来,朝那碗粥看去,橙黄的颜色甚是好看,但是却引不起绛衣的食欲。
这两日每一顿都是些米粥,什么什锦粥,玉碧粥,锦绣粥……却仍然让她生厌。如今又是粥,不免让她有些厌倦,但是又不敢蹙眉,只得无奈地伸过手去,刚要接到那碗,但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定眼一看,那瓷碗已经被碧云托住,“娘娘,让奴婢来吧。”
碧云低着头,容态恭敬,她本想取过碗,但哪知田妃并无放开之意,仍然紧扣着碗沿,两人纷纷暗暗用劲,忽地碧云扣着瓷碗的手一松,力一撤,那碗粥蓦然间便倾向田妃,顿时一碗粥全数泼在了田妃的衣衫上。田妃颈前,胸前全是粥,一幅狼狈的样子。
“大胆奴才,这样的毛手毛脚,怎么侍候主子。”烨泽本来心情大好,哪知被这碗粥一搅和不免火冒三丈。
碧云被烨泽一喝,忙跪在地上,“请皇上,田妃娘娘恕罪。”
坐在椅上的绛衣也再也坐不住,也跪在了地上,她微微抬头向烨泽看去,却和他双目一碰。烨泽见绛衣那微微蹙拢的双眉还有那越带着恳求的眼神,不由得心一软,他只是担心这笨手笨脚的宫女不能好好的侍候她,但是在绛衣心里她何需别人侍候。
田妃惊吓的表情已经退去,几个宫女为她清理了留在她身上的粥,但那身上仍留着些许粥的气味,竟有些让人作呕。
“算了,皇上,臣妾并没有事。”田妃抖了抖身上的气味,接着又说,“小惩大戒便是。”
烨泽点了点头,瞟了眼绛衣,她只低着头,没有抬起眼,也许不愿再多求他。
绛衣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地上摔成碎片的碗,碧云怎么会这样的不小心,她不想求情,不是因为不担心碧云,而是不想宫中的规矩被自己一次再一次的打破,她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怎可以享受这等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