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冬水,6度以下,寒风在吹,风衣在飞扬,下一站,公交车已经来临。
不管怎么拐,车灯映照出的长龙,都在往东涌动,也许那就是家,在某个灯火阑珊处,或者暗淡无光的地方,可是心灵一样闪亮,在朦胧中,不为户籍定在那里,只为那里拥有爱情。
我转了四趟车,第四趟直达临平。
知道已经将过往甩在身后,过往的思绪只能搁置在记忆里,而面前,正在赶往的,是更加值得珍惜的时光。
手上提的鸡,终于扑动了几下翅膀,当我走出最后一站,好像鸡也能识别出哪里才是乐园。
如果我已升天,我一定放开口袋,让你们尽情潇洒去,给你们真正的自由,不欺骗,不伤害你们的理想。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很平凡的人,所以我只能让你们到周兴星的血脉里潇洒去,我会感恩你们的,你们的大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手上,周星星送我的表,时针和分针定格在8点零一刻。
“唰唰,一阵风把我送回了家。两分钟不到,侠女手上抓着的鸡,喉咙处在往碗里飙血,洒下的鲜红,神灵在窥探。血尽,气绝,这鸡落在盆里,一壶热水送上,沸海无边,鸡毛全部拜倒,捞起,稍拔片刻,鸡身尽现,黑皮黑肉之鸡,快手将里肚料理去,放在水龙头,一阵冲洗,黑骨已漏,纯正之乌骨鸡也。只是还遗留了一只鸡,在卫生间角落里落得孤独,辛酸之余,两天的余生,只能在一片寂寞中幻想,主啊,为什么我们每一只都是这样的结局。
我说你这只鸡最好也不要这么绝想好不好,灵魂的自由才是最大的自由。你魂灵流淌在我家星星的血脉里,那会更为洒脱,更为灵气,发着闪动的光芒。我家星星绝不是佛祖,吃了什么都闭口不谈,你的美名一定会被我们远远流传的,虽然你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就让你的羽翼,埋藏在我们这个小区花园里的橡树下,春暖花开之时,如果世界已经一片尘埃,你可以在一阵北风中,惊醒过来,你还是可以飞翔的,高高的飞翔而去,你会实现你们一代代都在想着的梦,在蓝空中,自由就是你的羽翼。。。。
好了,不和你侃了,我先帮你们鸡群里很荣幸获得超度的这位再升华一下。
电池炉上的不锈锅里,鸡已经升腾,陪殉品有水,葱节,草果,八角,茴香,鸡精,味精,和盐,够超度的了。
40分钟的时间,飘香的魂灵已经弥漫房间各处。
拿出汤煲瓶,打开盖子,撕了一根鸡腿,拔了两根鸡翅,流着口水放到了瓶里,再用汤勺往里勺满浓缩精华之美汤,盖上盖子。提着一路向医院飘去。”
(后来回忆,上面这一段是周星星这丫在医院里望着天花板闻鸡香想到的我乔美韩的女侠风范。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实不然,事与愿违,杀鸡的时候我手发抖得很,呵呵,心蹦蹦乱跳得厉害,手臂曾一度被挣扎的鸡爪划了好几个口子,鲜血直冒,虽紧紧抓住了鸡的两对翅膀和头,可是这只鸡拼命扑动着羽翼,一度拍在我的脸上,特别是我的眼睛深受了几次爱戴,现在那种感觉好像还在萦绕着我。而在鸡脖子上努力割动的刀(宰牛刀),也曾几度差点造成我自己的割脉自杀,真正胆颤心惊的与杀鸡不见鸡血见人血的惨剧来回几次擦肩而过。等鸡血满屋飞溅,庆幸鸡还是断了气之余,把鸡放到盆里,提来一壶开水浇之,不幸的是,这只鸡憋足了最后一口气在这时狠狠发力,从盆里扑腾到空中,盆里的沸水立马四射飞扬,若不是我用玉手挡住了脸,腐败之脸,何以去见星星。鸡扑腾着从空中飞落后,又在地面上弹起,用血肉之躯不停撞击着地球,一再努力的验证着地球的万有引力,直到终于证实了万有引力的真实存在,才泄了气,闭了神,安乐而去。留下我,被沸水烫疼的嫩肉之躯,在原地颤束。满脸的血,全身的血,还有被烫的疼热,速速到浴室里扒开水龙头就往身上喷水,洗了一个不脱衣服的喷浴,血水流去后,我水淋淋的脱了一个精光,用过浴巾,把所有的衣服抱进洗衣机里,开上自动洗衣,才一丝不挂的从浴室瑟瑟发抖的出来。更不幸的是,这一幕刚好被从医院回来的大表妹乔丽娜碰了个正着,和着满屋的鸡血,她都有点被吓哑了,若不是我一丝不挂的白嫩之躯震慑了一切,她可能拔腿就往外跑。后来她终于定了魂,“姐,你这是)》》》”
“呵呵,没事,姐只是杀鸡不成,自己来了个盆浴。没事了,没事了。呵呵!”一溜烟,我跑进了卧室,胡乱的瑟瑟抖抖的找出内衣内裤,速速挂上。稍暖,才镇定的在衣柜里拿出冬衣,穿好。挪到梳妆台,用周兴星的大功率吹风机把头发吹得飘飘扬扬,飞飞洒洒。减了点风热度,对着脸脖子稍吹,冰冷散去,感觉胸脯和全身还有点水水的凉,又再减了点风力,从敞开的衣领处,对着胸脯吹送了暖风,温暖的感觉才浮上心头。可是温暖了几秒,全身各处被沸水青睐的地方隐隐约约的急速发热得滚烫起来。相当的难受,但也得忍着把那只鸡和大表妹一起拔了毛,清理了,最后放进锅里,细心熬制,看着锅里沸腾的鸡汤,我身上的痛,就好像也被煮着一样。但“提着鸡汤向医院飘去”我家星星没有虚传,只是时间已是凌晨12点。
到了医院,周星星也是一闻到鸡香才自然醒了过来,没有饿昏,不过我看见他的泪光在打转,在包裹着厚厚白布的脸上,露出的眼眶里,我好幸福,我甚至把一天的劳累也遗忘,在往他很难露出的嘴里送汤的时空中,他用两只缠满厚厚布条的双手,艰难抚摸着我的脸,和着他的泪动,静静的望着我,幸福的吞咽着鸡汤。
送去的温暖,也送去了我的心。我甚至开始可以容忍星星和表妹乔丽娜之间的暧昧,因为我的幸福,我感觉得到,至少在这一秒。
我的一切的一切,在透过纱布给周星星唇的深吻里。
那一夜,我在医院三楼402号房的55床,挤着周星星入睡。
第二天醒来,发觉我的脸贴在纱布上,睁开眼,狭小朦胧昏暗对着的视线里,是一双可能明亮了一整夜的眼睛。这就是周星星。
好了,
感觉这乌骨鸡的鸡汤还是神妙,一个星期过去,医生终于放心的让周兴星办理出院回家。
我们终于还是未能在他出院之前,把家里鸡血的余痕弄干净,让他慧眼察觉,久久刨根问底。急了,大表妹看不下他追思之苦,全盘爆料了出来。
不过很微妙,虽然与他在医院望着天花板想象的侠女风范有天壤之别,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努力的弄掉手上的2层纱布,非要亲自拿药水帮我涂抹我身上未痊愈的汤痕特别是手上被鸡爪抓破的口子,看着他缓慢,温柔,细心,小心翼翼,精神无比集中,一处一处的帮我涂抹,其疼爱之心,真的像一抹朝露,恒久温暖湿润我心-----乔美韩的供诉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