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像极了好奇的小孩想要装作大人,却适得其反。
前几日海叔托人进城买杂物,问我需不需要什么,我见西绮玉平日里无所事事,便让海叔带了笔与些许的纸张,还有几本书回来给西绮玉打发时间。
我知道西绮玉真正需要的是换洗的锦袍,可海叔家并不宽裕,我又没有拿得出手的,基本吃穿用得都是海叔家的,哪里好意思要锦袍,况且差一点的锦袍,西绮玉摸摸后,也未必会穿。
我轻笑一声,好笑的睨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活——整理药草。
那雨说下不下,估摸也快了,我便拾掇了一些药草进屋来整理。
“啊……”举起手中的一株药草,我仔细瞅了瞅,却看不出它是什么,正待放到一旁等会儿去请教海叔的时候,手中一空,药草已到了西绮玉的掌中,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旁。
我仰起头,拍拍他的锦袍下摆,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问道:“做甚?快还给我,别闹了,一会儿又弄满手的泥巴。”最后伺候着清洗的人是我啊。
西绮玉颌首,低头对我一笑,那种清高淡漠,睥睨天下的骄傲一瞬间覆上了他的眼眸,他将药草丢回背篓里,笃定道:“决明子。”
这一笑,这一语,这一瞬间,他似回到了失忆前,令人心惊。
我愣怔,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猛的站起身,差点踢翻了脚边的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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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了神,我伸出僵硬的指,捏上他的脸颊,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角,我笑道:“乖,真别闹腾了,没事学西绮玉做甚么,一点儿也不好看,兰花听话,叫一声晚晚听听?”
西绮玉静静望着我,挂着唇角凝固的笑,神情淡然,半晌都没有回我话,愈发令人心悸。
我勉强笑着,看着,心里却不安着,嘴角微微下沉,我松开手,西绮玉白皙的脸庞上被我捏出了小小的红印子,和着印子还有我指尖上的点点泥土。
手顺着他的锦袍缓缓下滑,就在我要收回手的时候,西绮玉忽然抓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紧紧握住,他眉眼弯弯,讨好的唤道:“晚晚。”
我再愣,凝着他清澄的眸子,无知无觉的开口:“再叫一声。”我害怕他在骗我,我宁可他恢复记忆对我冷眼相向,也不想他在假装失忆,向对我试探些什么。
西绮玉轻轻一歪头,姣好的唇形微微上扬:“晚晚。”
这一声,让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将指尖在衣服上蹭了蹭,我摸摸他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疼不疼?”都红了,我明明没用力的。
他摇摇头,我露齿一笑,拍拍他握着我的手,道:“那你乖乖坐着,我去打水来,给你洗一洗泥巴。”语落,我抽手往门外走去,快出门的时候我顿了顿,又返回屋中,从枕下摸出一本书放到他面前:“你看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