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依依还是嘤嘤的抽泣,洛云心情大好,见了她这个样子,便耐着心弯下身,将她脸上的碎发抚到一边,诱哄道:“乖,跟了本少主有什么不好,十日之后本少主就是名正言顺洛帮的帮主,你跟了本少主也有些时日,到时做本少主的夫人,堂堂的洛帮夫人,还有什么好哭的。”
不多时,洛云载着满心的畅快,步出了门外。
裘九衫站在门口。洛云走到门边的时候,望了她一眼,随即施施然的离去。
裘九衫理了理思绪,伸手拉开房门。
从洛云遇见裘依依起,这种事情已经就开始一次次的发生。每一次,依依都会执著的喊着她的姐姐。裘九衫走进那张床,将被子盖好。
“妹妹,姐姐……苦了你了。”
“姐姐……”裘依依裹在被子里,伸出手,抚在裘九衫的手臂上,“我害怕……可是他说,他会娶我做他的夫人。”
哎。真是傻妹妹。裘九衫摸着裘依依的额头:“男人用来哄你的话,怎么能相信,等随姐姐去了乌达,姐姐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不是这样,”裘依依认真的望着裘九衫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裘依依忽略了裘九衫一瞬的僵住,继续阐述事实:“我有了孩子,他很高兴,他说,要娶我做他的夫人,我们的孩子,就是下一个洛帮的帮主。”
闻名天下的洛帮,与乌达结盟,她的妹妹,就是未来的帮主夫人……裘九衫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紧紧握住,只有她……只有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奴才。季字卿他,甚至连后宫的一个位子都吝于给她。
裘九衫低下头,这一刻,她的心里恨极,这些人,他们一个个,都没有眼光。
十日之后,洛帮大会正式在洛凉峰顶举行。此时聚齐了洛帮的所有帮众,不多时,就见洛云出现在上位,吴府的吴城、吴彻两兄弟,也率了一干众人前来助其威风,此时的洛云,已俨然是帮主的气势。
“家父于数日前病重身亡,从即日起,本少主就正式接掌洛帮。”
话音一落,帮中大多数人都俯身下拜:“参见帮主!”
洛云放眼台下,十分满意,季字卿事先拉拢人心的功夫,倒是做得充足。
他嘴角微微勾起,瞧了一眼身后的暗处,不紧不慢,左手一挥,身旁侍者上前一步,对下方众人宣称道:“洛帮帮主有令,从今以后,洛帮将脱离朔月,与乌达永世结盟!”
此言一出,台下静了片刻。
几个年纪稍长,在洛帮颇有威望的堂主站了出来,“少主!此举实属不妥!”
洛云闻声,看见这几个父亲生前器重的老家伙果然出来反对,眉头皱紧,“我洛帮长久以来,寄人篱下,受朔月驱使,出生入死,不见天日,如今乌达如日中天,又愿与我洛帮平起平坐,本少……帮主乃是处处为帮中考虑,张堂主,刘堂主,你们倒说说有何不妥?”
他说完,暗中松了一口气,再偷偷瞄了那暗处两眼,还好有季字卿事先交了他这么一段话,这乌达的国师还真是料事如神,居然连这些个老东西的反应都能算计在内。
“少主!”张堂主上前一步,众人面前,言辞恳切:“我洛帮有如此基业,帮中众人皆知,乃是丞相大人一手提拔,如今公然倒戈,以丞相大人的行事作风……我等性命难保是小,这洛帮是老帮主毕生心血,若然毁于一旦,我们几个,就是到了黄泉路上,也无颜面再见帮主他老人家!”
“放肆!”
洛云本来就无心在这里与这些老顽固纠缠,他还想着那山下的酒楼,那赌坊,那江边美景,还有那美人恩,他身为一帮之主,号令既出,只要他们照做就是,这些老家伙偏要来纠缠不清,实在可恶!
他怒极起身,一手指向张堂主:“你竟对本帮主的命令有异议?这洛帮我是帮主,还是你是帮主?”
“哼!”刘堂主以前就对洛云这个纨绔子心存不满,张堂主如此用心良苦地劝说,他却充耳不闻。
“老帮主归天本就属突然,当中疑点甚多,还未来得及详查,况且,帮主他并未留下任何明示,要少主你来继承帮主之位!此番来说,这帮主究竟是少主你,还是他张堂主,还是未知之数!”
刘堂主心直口快,无意中提及的帮主死因,却叫洛云立即心虚起来,他隐隐地额头就开始生了细细的汗珠,两腿发软,就这么跌坐回了座椅之上。
完了完了,要是仔细调查起来,查到他头上这可怎么办?洛云急急地回头,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不愁吃,不愁穿的,这帮主之位,不当就不当吧!这洛帮要与谁结盟,要效忠于谁,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季字卿站在暗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蠢材!果真一无是处!
他转过身,向裘九衫递了个眼色,裘九衫收到暗示,随即从后走出,来到大堂之上,对众人道:“丞相大人他本就有意转与乌达交好,数日之前,曾亲命洛帮不得再支援朔月的粮草,不再为其搬运,此事却被那皇帝知晓,先发制人,将丞相大人囚禁于府中。丞相大人临危之际,将印鉴亲自交托给我,”她将手中之印托于众人眼前:“见此令,如见丞相,从此洛帮听我差遣!至于你们几个顽固不化,”裘九衫直视那几个老堂主:“休要再以丞相大人作为借口托词!”
刘堂主当即就不服,上前一步:“你是何人!”
裘九衫轻哼一声:“我本是东御山庄的人,丞相大人的心腹,东御山庄忠心耿耿,为保相爷,拼尽了最后一兵一卒,岂像你们洛帮这般瞻前顾后,只顾自保!”
“荒谬!”刘堂主上前一步:“我等几次三番为丞相大人出生入死,丞相他早已视我为心腹,连贴身的十二暗卫我都见过其真面目,你说你是相爷他的心腹,我怎么从未见过你?简直信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