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字卿又凑近,“这还有商量的余地?我就是要听你亲口说,你要做我的女奴。或者,”他凑得更近:“女人也成。”
李桐儿脸滚滚发烫,“你趁人之危,算什么正人君子?”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
李桐儿算是知道什么叫小人了,宁得罪君子,别招惹小人。杀了她,她也说不出口那恶心的话。可是难道要留在这里,被那个煞白的鬼给弄死吗?她一口气憋在胸里,越想心越疼,将手臂蒙在脸上,嘤嘤哭泣。
季字卿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感情可言,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这副样子,他却不知为何,感到自己的心软了,他顿了顿,拉开那交错的手臂,用唇印了上去。
李桐儿一惊,他已经压上来,一点一点的吸吮,一点一点的享受,季字卿觉得,这笔生意真不赖。
季字卿满足了,抬起头,对上一双水眸,“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以这个作为代替。”
他是陆卿么,李桐儿坐在马车里想。季字卿离开了房间之后,与吴府的那两个公子又窃窃私语商谈了一阵,似乎是关乎洛帮。乌达怎么也会与洛帮搭上关系?
李桐儿侧目看着身旁的男子,他的眉眼,他的轮廓,都是如此熟悉,她们又坐在一起了……究竟是历经了如何的世事变幻,她们却竟又近在咫尺,坐在此般面对面的距离。
季字卿感觉到身侧的视线,他转过头,对着李桐儿笑了一下。李桐儿一怔,转过头看向马车的底板。似乎……不是他。
马车一路奔波,一直到了洛凉,季字卿他在朔月的境内,到底意欲何为?
李桐儿不禁皱眉,“你要带我去哪?”
季字卿一副卖关子的表情,“等到了,你自然就知晓。说起来,你们也算,旧相识了。”
李桐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旧相识?她在这里,除了绿采,别的旧相识,通通是不见为妙。
到了目的地,李桐儿看见眼前的那两个大字时,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荆府。
季字卿的马车停放稳当,带着随行一干人,来到了荆府门前。下人进去通报,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见荆万守一袭华服由两行下人跟随在后,亲自迎至门口处。
荆万守极不同于早先,东御山庄唐德率人前来迎接荆可萋时的不可一世,他对季字卿甚是热情,一拱手:“季国师,荆某有失远迎,还请国师赎罪!”
荆万守一抬头,忽就看见了季字卿身旁的李桐儿,脸色登时沉下了大半:“她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荆万守的突然发难,李桐儿饶是一愣,她自问与荆万守并没有任何交集啊?
她还在疑惑,荆万守阴测测地出了声:“这个贱奴婢,不过就是东御山庄一个下等奴才,却借着护送的机会横加狐媚勾引小侯爷,我萋儿本国色天香,却在这个女人面前生生受尽了委屈,硬是在那侯爷府里名不正言不顺地当个侍寝女!”
他说罢,举手就向李桐儿狠招发难,季字卿见状况不妙,忙横手一档,将李桐儿头顶那一招拦了下来,陪笑道:“荆大人消消火,何必与一个女子计较。”
他余光瞥到荆万守仍是不悦的神色,不轻不重提到:“况且,这个女子如今已跟了在下。”
谁跟了他!李桐儿冲他一拧眉,但以眼下形势,也只能任由季字卿信口胡言。
荆万守听他这一说,一顿!他先看了看李桐儿,随后在心里掂了掂轻重,才重新将熟稔挂在脸上,一副颇为轻蔑的口吻:“原是如此啊!”
李桐儿看出荆万守眼中溢于言表的那一分不屑与鄙夷,她杵在门口,不想进这个不欢迎她的地方。季字卿却像是感觉不到李桐儿的别扭一样,须得让她入内,从门外到门里,撇开立于两侧荆府中人打量和揣度的目光。
季字卿与荆万守一路上谈笑风生,招招摇摇一路走到内堂。李桐儿跟着走在后面,无精打采也踏了进去。房内,已有两个身影在等候。
一坐一站。坐着的男子,浅蓝色的衣衫,在这肃穆的大堂之中,他坐在主位,一腿稍前倾,手支在左侧,与这四周格格不入。
荆可萋立在他身侧。
李桐儿乍一见荆可萋,还是觉得心跳咚咚了两声。同是女子,却也忍不住要为荆可萋的美貌震撼一分。
李桐儿看着荆可萋站在那男子的身边,距离之近乎暧昧,出于女人的本能,下意识就开始猜测他与荆可萋之间的关系。
荆万守作为荆府主人,却主动上前,与那上位的男子稍作示意,“洛少主!恭候多时了!这是季国师,想必你们早已见过!”
“她是谁?”那男子不答反问,伸手一指,穿过荆万守,直指向李桐儿。
李桐儿想了半天,想不到该如何介绍自己,她张开嘴,总得说点什么,却听耳边道:“这是跟在在下身边的女眷。”
“呵!这世上还有如此的女眷!堂堂的慕王王妃,留在季国师身边,给国师做女眷,国师,你这艳福,饶是不浅。”
被他认出来了?李桐儿举目望了那男子一眼,他是什么人,竟也知道她的身份?季字卿也没想到会被他当面拆穿,他原只想随口几句话就打发过去,却没想到这人还真不是任何事都糊里糊涂,毕竟洛帮乃是泰山北斗,地位之重,人脉之广,身为洛帮少主,还不至于一窍不通。
洛云绕着李桐儿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向季字卿阴测测笑道:“把她作为人质,要挟慕王如何?”
此话一出。堂内即刻换了气氛。
李桐儿垂下眼,无聊地吐了一口气。你说这洛云是傻子么,季字卿既然已将她三言两语划为了自己的人,摆明就是不希望他人插手觊觎,他还偏不识趣,这不就如同是拿着人家的钱袋,还拉着人家算计说:咱们去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