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府并不在意她的反应,他有很多精力跟她耗。李桐儿咬紧嘴唇,尽力忽略身上的疼痛,忽然,这些折磨人的感觉停止了,她正独自惊讶,一个痛楚窜到了心尖,她猛地睁开眼睛,“你混蛋!”
王安府拔出那根针尖,露出近似无辜的笑意,然后,又挑了一处地方,插了进去。
“啊!”
李桐儿像条砧板上的鱼一样翻腾:“禽兽!变态!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的报应早就到了。”
“啊!求你,求求你,”
“求我什么?”
“……”
“还不说?”
“啊!”
“啊!”
“求你,求你。”
终于,他还是让她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他以这种方法,宣告了对她悖逆的惩罚。
混蛋,你给我记着!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混蛋……禽兽……
夜半,王安府看着身旁双眸紧锁的人,闭着双眸,还带着淡淡的愁苦。他伸出手,将绳子解下来,手腕上,已经血迹斑斑。
他皱了皱眉,抬眼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是这么蠢。
他将她圈在怀里。
既然当上了慕王妃……本来想放过你的,可是你幸福了,留我一个人独自受罪痛苦——不行。
深夜,李桐儿睁开了红肿的眼睛。起先有一丝刚刚醒来的恍惚,随即,一片带着恨意的清明。
她醒了。俯起身,望着旁边的男子。还没有醒来。黑暗中,他皱着眉头,将所有的心事都锁紧在里面。
李桐儿呵呵笑了。太傻了。原以为,只要真心实意的去对待别人,把自己的一片真心奉上,他人也必定会真诚待你的。是她错了,不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桐儿翻身下床,开始整理行装。她要走了。去找谢青慕。他是她的夫君,如今她已经有了如此遭遇,愧对于他,她要去向他坦诚,若是……他不能原谅,她就去找一处山花烂漫的地方,找一个再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随心地过下半辈子。
李桐儿将行李刚刚收拾好,门外忽然急促地响起了砰砰磅磅的人声,嘈杂声,打斗声。
有一股血的腥味。
“怎么回事?”
王安府已经转醒,或者,他早已经醒来,他看了一眼李桐儿,看了一眼她的包袱,眼中闪过一抹很快就压下去的神色,随后翻身到床下,开始披上衣服。
“少主!少主!朝廷的人杀过来了!”
朝廷的人?李桐儿停顿了片刻,她松了一口气。“也就是来抓你的?”活该!报应!李桐儿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外露,抓吧,那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哼!”王安府侧目瞧着她忍不住嗤笑,其中的轻蔑愈加明显不过。
“所以,你以为,与你没有关系?对于杀红了眼的饿狼,他会管你是死羊还是活羊?再者,一个堂堂的慕王妃,跟朝廷通缉要犯在一起,不是勾结又是什么,你解释的清吗?”
听到这话,将李桐儿事不关己的情绪一扫而空,她犹豫的怒视了王安府一眼,这个瘟神,遇上他就没有过好事!
李桐儿的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外衣穿戴完毕。如果上天能给她势力,她一定要狠狠地报复这个变态!用捆猪绳把他捆死!然后再用针扎死他,还有,拿着小皮鞭蘸凉水!
李桐儿忍着身子的疲惫和头痛往外跑,一开门,迎面扑来的就是血腥味,她强忍着不适,蹭蹭蹭跑下楼梯,已经有不少人横七竖八的扑倒在地上,第一个映入眼底的,就是掌柜的尸体。王安府的暗卫正在周旋,围攻的人一见王安府的身影出现:“就是他!抓住他!圣上钦赐黄金千两!官升三级!生死不论!”
“杀!”
果真,就有接二连三的人冲上来,根本不顾李桐儿是何身份,举刀便砍,李桐儿伸手不够,闪躲的力不从心,王安府一边顾着她,一边向门口撤退。
王钦若训练出来的暗卫,以一敌百,丝毫不见劣势,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其中,已经有几个人被冲上来的围剿军乱刀击毙,剩下的,仍旧拼死护主。
两个暗卫脱身将主子护到安全地方,奔出客栈,王安府四下瞧了瞧,当即意向西方向巷子逃去。李桐儿迟疑了一下,道:“要上哪去?难道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他们是为你而战!”
“哼!那你去救一个出来我瞧瞧?”王安府说的毫不愧疚,直直望向她眼里,李桐儿对他的平静无波又羞又恼,可是苦于无一句话回他,抿紧了嘴唇瞪了他片刻,就将目光转移到低处。
虽说回去是愚昧之举,可,真要眼睁睁放弃他们,于心难安啊……
就在僵持的片刻,巷口西侧却忽然火光接天,“是那个女人!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太子,抓住她!为太子报仇!”
李桐儿闻声一惊,“是乌达的人?”
乌达的人总么会在这里?这里虽然地处边关,可依旧是朔月的范围,他们怎么能够无端的出现在这里?
王安府掩去眼中的神色,立在巷边,此时,光火照着他的半侧脸,既有朝廷派来的人,又有乌达的人在此,竟会有如此巧合?可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光是朝廷的兵马,暗卫已经疲于应对,如今又有大批的乌达人士在此,想要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哎。他终是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少主,那少主……”
“有任何的差池,你们以死谢罪!”
“……是!”
两个人犹豫了一下,终是不能违命,舍了自家的主子,护着李桐儿慌忙向西逃去。李桐儿被带着走了两步,不住回头看向王安府,他把护卫调离了身边,没人保护,他一个人不是很危险?视线越来越远,王安府还站在那里,光火幽暗,他的眉目紧锁,身影……越来越模糊……。他一个人,那么多的乌达士兵,他挡得过来吗。连暗卫都不要了,连命都不要了,他还站在那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