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天,我们骗小姐,忆凛因为麻醉太久的关系有了后遗症,暂时无法来看她,那是因为海洛因过量,头脑变得有点迟钝的关系,瞒几天是没问题,可却瞒不久,小姐会问起的。
说实在的,现在他真的有些佩服小姐了,戒毒的过程中痛苦是绝对不会少的,这样的痛苦别说是柔弱的小姐,就连强壮的男人都受不了了。
“我们还没有找到尸体呢,不用那么快就放弃,不是有一句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不能放弃。
问题又绕回了原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才好“那小姐呢?她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忆凛那孩子真的很爱小枫,如果不是他引开那些人,我可能救不出她了。”
那些对话震的她连声音都发不出,半晌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美目含泪,哽咽着低喃“老实告诉我啊,爸,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啊。”心好似刀子无情的割开了,是那么的痛,比毒瘾发作时更痛,这些日子虽然她无理的谩骂,可仍然希望有他的陪伴,难怪这些天看不到他,那时她的心里很惧怕,就怕他不再要她这个被毒瘾支配的女人。
“小枫,你全听见了?”
“全听见了,爸,那么重要的事,你不该瞒我的,我也很不应该怀疑凛对我的爱,以为看过那么丑陋的我,他不会再爱我了,我想这一生我不会再爱别人了。”如此深刻的爱,她却疑神疑鬼,实属不该。
触及她哀伤的眼神,他不禁担忧起来“小枫……”怕她就那样一蹶不振。
闭上眼睛掩饰眼底嗜血的瞳孔,仿佛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睁开双目,眼底尽是坚定“爸,帮我,我要戒毒,我要振作,我要让那些人万劫不复。”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却招惹了她,那么她不会再手下留情。
“小枫……”总觉得有一瞬间她有了改变,那眼神他曾经看过,她曾经用那个眼神开枪杀死了阻击他们的杀手,冰冷中带着血色的眼神。
“我没事,至少在替他报完仇以前,我一定会好好的振作。”这是她唯一的信念了。
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
蒲枫成功的戒了毒,虽然戒毒的过程是非人的折磨,可凭着一股信念,她挺了过来。
楚雄死了,听说是死于心力衰竭,可真正的死因没人知道,很快就下葬了。
旭海救出了旭日,他被囚禁在兰溪生前用来和情非寻欢作乐的豪宅里,救回时已经去了半条命,双脚已经被打断了。
而三个月里,他们从没有停止过寻找忆凛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银龙帮的势力越做越大,也不知情非和那些老头子谈妥了什么条件,他们竟然奉情非为帮主。
她凛然的站在夜空下,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已经没有了对生命的热忱,夜风拂过如波浪般的长发,而她就那样站着,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跑了一般。
一件黑色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小姐,你病体初愈,该多休息。”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隐隐却仍然透着淡淡的关心“现在旭日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的腿动过手术后,已经恢复了知觉,医生说经过一年的复建,要站,要坐,要走,要跑都不成问题。”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衣,低声的问道“旭海,你怪我吗?”
“小姐的意思是?”一时间他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当年是我毅然决定不和黑帮扯上关系,御霆和爸都是为了我才决定退出黑道,创立遥月集团的,可是我又再一次自私的把你们卷入那黑色地带,我要向你们道歉,可是如果情非不死,我的愤怒就无法平息,我要慢慢的对付他,让他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这才是所谓的报复。”她的心早就被仇恨蒙上了一层阴影,正确的说,是恨让她支撑到现在,否则她那三个月的苦岂不是白受了吗。
“我知道,旭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情非的错,就算小姐没有做这样的决定,我也会找他算账的。”
“现在银龙帮的毒品交易越做越大,他的野心也会越来越大,一两次交易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盯着他,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我要破坏他每一次的交易,这就是我的第一步。”据她所知每笔交易已经高于五亿,只要破坏三四次,银龙帮的资金就会出现很大的资金不足问题。
“是,我会找人去监视的。”落寞的背影,让人心生怜惜。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三个月了,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仍然没有他的消息,他在哪里呢。
孤寂的夜,想着他的样子,睡不着,结婚那会儿,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天堂,结果却跌落到了地狱,如果那时,她没有到香港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又两个月过去了,身体状况渐渐有了好转,消瘦的小脸也恢复了以往的光彩,只是脸上淡淡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眼底不见波澜起伏冰冷的少了活力,一片死寂。
“小姐,宴会开始了。”他从来没有那么佩服过一个女人。
而面前的女人他却真的很佩服,一直以为她是柔弱的,现在看来却发现她是坚韧的,遥月集团在她的手中以惊人的速度发展,而且决定的事情,就绝不允许别人说不,强硬的态度就连帮主都插不上手。
若不是亲眼看着她的成长,谁都无法相信,在五个月前,她是个清秀淡漠的温婉女人,只想着过最平凡的生活,可是在这五个月里,她经历了很多,挺过了连男人都无法挺过的戒毒过程,一般人会选择以药物治疗,慢慢戒掉毒瘾,可她却选择了最痛苦的方式,她说,只有痛才能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她必须活着,在情非还没有得到应有下场之前,她绝对不能消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