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不自居,功高不自傲
自立立人,自达达人。
——曾语良言
没有一个领导者能够不得众而长久地居于高位。曾国藩知道,要真正地赢得将士们的爱戴,名和利是最好的资本。因此,他从来都不独享功劳,而总是推功于人,他说,凡是遇到有名、有利的事情,都要注意和别人分享。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没有利益的诱惑,有多少人会真心地在战场上卖命呢?
曾国荃围攻金陵久攻不下,但是又想独享大功,不愿意接受李鸿章的援军,曾国藩就写信开导说:
近日来非常担心老弟的病,初七日弟交差官带来的信以及给纪泽、纪鸿两儿的信于十一日收到,字迹有精神、有光泽,又有安静之气,言语之间也不显得急迫匆促,由此预测荃弟病体一定会痊愈,因此感到很宽慰。只是金陵城相持时间很久却还没有攻下,按我兄弟平日里的性情,恐怕肝病会越来越重。我和昌歧长谈,得知李少荃实际上有和我兄弟互相亲近、互相卫护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上奏朝廷请求准许少荃亲自带领开花炮队、洋枪队前来金陵城会同剿灭敌军。等到弟对我这封信的回信,我就一面上奏朝廷,一面给少荃去咨文一道,请他立即来金陵。
曾国藩在此委婉地向曾国荃表达了希望李鸿章能够与他一同作战,同立战功的想法。但是李鸿章一方面看到曾国荃并不想他插手金陵,同时也不愿意借此揽功,就上报朝廷,一方面上报朝廷说曾氏兄弟完全有能力攻克金陵,另一方面又派自己的弟弟前去帮助攻城。
攻下金陵之后,李鸿章亲自前去祝贺,曾国藩带曾国荃迎于下关,说:“曾家兄弟的脸面薄,全赖你了!”李鸿章自然谦逊一番。曾国藩一再声称,大功之成,实赖朝廷的指挥和诸官将的同心协力,至于他们曾家兄弟是仰赖天恩,得享其名,实是侥幸而来,只字不提一个“功”字。
他还上书朝廷把此次战功归于朝廷的英明和将士们,不提自己和弟弟曾国荃的辛劳。谈到收复安庆之事,他也是归功于胡林翼的筹谋划策,多隆阿的艰苦战斗。在其他战役中,曾国藩也总是把赏银分给部下,把功劳归于他人并加以保举,如此一来,即得到了将士们的心,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也让朝廷对他放心。
与之相对的是中国历史上另一个大将项羽。项羽力能扛鼎,一方称王,但是最终却失败了。韩信在分析他的性格时说:项王待人恭敬慈爱,言语温和,有生病的人,心疼得流泪,将自己的饮食分给他,等到有的人立下战功,该加官进爵时,把刻好的大印放在手里玩磨得失去了棱角,舍不得给人,这就是所说的妇人的仁慈啊。将士的浴血奋战却没能得来应得的报酬,长此以往,项羽自然会失去军心;军心一失,失败早已注定。
曾国藩这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气魄展示了一个领导者的魅力,每一个将士都愿意跟随这样的领导者,乐于为他所用。
在其位谋其政
务宜敬以持躬,恕以待人。敬则小心翼翼,事无巨细皆不敢忽。
——曾语良言
在其位谋其政,每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有自己的位置,一个成功者不可能是整日浑浑噩噩的人,官员更是如此。一个在自己岗位上得过且过的人怎么可能有升迁的希望呢?作为臣子,既要对天子负责,又要为百姓着想,如果尸位素餐还不如干脆把职位撤掉更好。认真负责的人心中时时有“敬”,即是把自己的职责时刻放在心中,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曾国藩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凭着敬业的精神做到了最出色。
曾国藩由学入仕,始终为国家大事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他一生都恪守职责,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鞠躬尽瘁。他每日早起晚睡,既要处理军政要事,又要读书、应酬,几乎无一时之闲暇。其中最耗费心神的,是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公文。曾国藩早年 “遇陈奏紧要之件,每好亲为草稿,或大加削改”。后来随着年纪渐增,“精力日减,目光愈退”,但仍“沿此旧习”。由直隶回任两江总督后,他的右眼已经失明,左眼的视力也不好,看文写字深以为苦,一般公文只好令人代拟,但“其最要者,犹不假人”。
同治十一年正月二十九,也就是他去世前的第五天,他的日记里这样记载了他一天的活动:
起床后诊脉,开药方;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五次;然后阅《二程遗书》;见客人一次;中饭后阅本日文件,见客一次;核科房批稿簿;至上房一谈;傍晚小睡一次;夜核改信稿五件,约共改五百字。二更五点睡。
二月初二日,去世前的第三天,曾国藩仍然如往常一样工作,但是觉得特别疲倦,“若不堪治一事者”。下午右手发颤,不能握笔,口不能说话,只好停办公事。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毕竟不多,在通常情况下,只有真心地去呵护花,花才能开得更艳。如果都是无心而成,又怎么会懂得它的价值之宝贵呢?
一个替人割草打工的小男孩打电话给一位布鲁斯太太说:“您需不需要割草工?”
布鲁斯太太回答说:“不需要了,我已有了割草工。”
小男孩又说:“我会帮您拔掉花丛中的杂草。”
布鲁斯太太回答说:“我的割草工就做得很好了。”
小男孩又说:“我会帮您把草与走道的四周割齐。”
布鲁斯太太回答说:“我请的割草工也已做得非常出色,谢谢你,我不需要新的割草工人。”
小男孩挂了电话,此时小男孩的室友问他说:“你不是就在布鲁斯太太那儿割草打工吗?为什么还要打这样的电话啊?”
小男孩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做得有多好!”
对自己的工作永远保持着审视的眼光,这就是敬业。曾国藩不辞辛劳地在自己的工作上奔波,却还是认为自己没能完全做到尽忠职守,因而心存愧疚。
他在日记中说:“不能振作精神,稍治应尽之职责,苟活人间,惭悚何极!”次日又说:“余精神散漫已久,凡遇应了之件,久不能完,应收拾之件,久不能检,如败叶满山,全无归宿。通籍三十余年,官至极品,而学业一无所成,德行一无可许,老大徒伤,不胜悚惶惭赧。”
身担大任者,总是会执著于自己的事业,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否则自己的价值又在何处呢?否则自己的追求又有什么意义呢?成功者的眼光更挑剔,因此他们的工作也总是更为出色。
用人之智:磨其锐,激其才
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
人才以陶冶而成,不可眼孔太高,动谓无人可用。
今日所当讲求,尤在用人一端。人才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法,有考察之法。
——曾语良言
曾国藩并不善于亲自临阵指挥,他在前线指挥的每次战役基本都以失败而告终,然而他懂得用人。如刘邦那般,虽然带兵不能如韩信那般多多益善,却善于用将,这就是他运用人才的艺术。
“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是人才也要经过不断的打造磨炼才能真正成才。“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因此,曾国藩说对待人才不必太苛刻,人无完人,但是一定要对他们有意识地进行培养,把身上一些粗糙之处尽可能地磨掉,让原本光亮的地方更加耀眼。如果求全而责备,那么天下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伯乐不仅是要懂得什么是千里马,更是能够看出每匹马各自持有的特点,知道如何把常人认为的劣马训练成良马。
李鸿章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他得知曾国藩在江西征缴太平军后,就动身前往,希望能得到重用。但他一等就是一个月,曾国藩都没有接见他,只好通过在幕府任职的陈鼐探听消息。
陈鼐向曾国藩提起时,曾国藩故意冷淡地说:“他是翰林,才高气大,我这里恐怕容他不下。他还是回京任职更有前途吧。”
陈鼐自然听出了曾国藩的弦外之音,忙为李鸿章说话:“他这些年在外面也受了不少磨炼,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了,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曾国藩其实一直很赏识李鸿章,只不过是他心高气傲,想消磨一下他的锐气,这样才更有利于他的成长。现在他主动前来,曾国藩自然很欢迎,后来又对他进行了一些磨炼,李鸿章终成继他之后晚清的一大肱骨之臣。
对于刘铭传也是如此,曾国藩说他“所长在果而侠,其所短在欠淳蓄”,于是就派他去守卫沙河,让他在那里慢慢领悟坚忍之道,断粮他的气量,进而就能够达到淳蓄之境。
除了对人才进行磨炼外,曾国藩还善于通过激励的手段来鼓舞士气。
咸丰四年(1854年),湘军接连攻克了岳州和武昌,咸丰皇帝大喜,在曾国藩的保荐下,哨长一级的军官都得了朝廷封赏,成了朝廷命官。曾国藩特意打造了五十把腰刀奖给立有大功的勇士。
四十七把腰刀都一一奖给了塔奇布、彭玉麟等,底下的军官羡慕赞叹不已。曾国藩又说,“现在还有三把腰刀,谁想要的话可以上来说出理由,若是真的能称得上是位勇士,就奖他一把军刀。”
一个哨长跳上来自报了战功,得到了一把腰刀。此后其他的军官纷纷上台,果然大有勇武之人,军刀已经不够用了。曾国藩激动地宣布说:“本部堂将再打造五十把腰刀,奖励给立功的勇士!”
此言一出,此次没有得到腰刀的军官士气大振,在日后的作战中更是竭尽一己之力,原来身上的潜能也被大大激发了起来。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值得激发的潜能,也有成为大才必须要剔除的毛糙之处。曾国藩因洞察幕下各类人物的特点,才能够把人才运用得恰到好处。
轻薄之人不可用
观人者恒在出处进退之际,选将者最忌浮华取巧之流。
人才要以朴实廉介为质。
——曾语良言
曾国藩用人不拘一格,他主张去看每个人身上的优点,因此他的幕府中各路豪杰都能各尽其才,但并不是说任何人都能收入麾下得到他的赏识栽培。他在取舍之中一个最重要的标准就是“质朴”。
曾国藩说:搜求人才博收杂进,则深识之士采纳众议,鄙人亦颇留心。唯于广为延揽之中,略存崇实黜华之意,若不分真伪博收杂进,则深识之士不愿牛,骥同皂,阳蜻得意,而贤者反掉头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