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诗韵这时看着白晓杨,说:“妹妹,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屁股上也长着一条同样的尾巴,你相信吗?”
白晓杨点点头。她对佘诗韵说的话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的表情,这倒是有点出乎佘诗韵的意料。
佘诗韵接着说:“我小的时候,因为屁股上的这条尾巴,心里曾经自卑过。这条尾巴,也一度成了我童年生活中一段挥之不去的阴影。在读书的时候,我尽量和同学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我怕别人知道我的身上长着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然后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并且在我的背后指指戳戳地嘲笑我。所以,我显得比较自卑和自闭。是我爸爸给我建立起了信心。他告诉我,我之所以长了这条尾巴,是因为我的珍贵和与众不同,而不是我的生理上有任何缺陷。他还告诉我:你应该以一种独特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世界。当这个世界看不懂你的时候,你就要看懂这个世界。长有这种尾巴的人类是一种珍稀的族类,而不是什么异类。这种族类原本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他们精神世界的强大足以让自己本身在天与地之间遨游。只是世事变迁,这种族类在一种轮回的道路上转入了另一个更加神秘的世界里去创造另一种与现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生活去了。我们只是被遗落在这个世界上的种子。这种珍稀的种子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你相信你爸爸的话了?”
“当初我的年纪还小,对我爸爸的话领会得不是很清晰,但是,现在我相信了,因为我自己已经亲身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什么样的与众不同?”
“在我爸爸的指引下,我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世界。”佘诗韵说。
“在你爸爸的指引下?”白晓杨好奇地问。
“是的。”佘诗韵说。
她把白晓杨朝身边又揽了揽,然后又伸出手掌朝白晓杨说:“你看出我的手掌上的纹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白晓杨摇头。
佘诗韵说:“生命线和智慧线还有感情线都不清晰,而且很乱。”
白晓杨只是望着佘诗韵,认真地听佘诗韵说话,没有打断她。
“其实,我都不知道该跟你从哪儿说起,很乱的,真的很乱也很复杂。我就先从我的掌纹说起,行吗?”
白晓杨点头。
“其实,我原先的掌纹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一种很奇特的掌纹,后来才逐渐转变成这种掌纹的……”
“我知道,刚才我看见朱珠他们几个小孩子的手掌纹了。”白晓杨说。
“你看了朱珠他们的掌纹了?”佘诗韵生出几分讶异。
“看了,所以我才过来找你的。我知道他们所有的特异之处都和他们手上的掌纹有关。”
“妹妹,你真的很聪明。朱珠他们手上的掌纹的确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掌纹,只是他们现在还小,还不知道他们拥有的这种掌纹有多珍贵。”
白晓杨说:“姐姐,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佘诗韵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才可以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很复杂也很玄妙的。”
“那你就从你的掌纹说起吧。”白晓杨说。
于是佘诗韵接着说:“我爸爸发现我有自闭的精神状态后,他就常常和我玩一种游戏。他让我把我的手掌心放在他那只宽大温和的手掌心内,然后让我和他一起闭上眼睛屏住气息,将脑子的意念集中在手掌心上。你猜怎么样,我会进入到一个陌生但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里去。我能看见别人想看也看不见的东西。”
“真的吗?”
“真的。后来我爸爸才告诉我,我手掌上的掌纹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掌纹,它是打开宇宙万物神秘之门的密码和钥匙。只要我用意念去体验和感知那个神秘的世界,那个世界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真的有那么神奇?”
“是的,所以在小时候我非常乐意跟我爸爸玩这种游戏。”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一个杂技团的魔术师。我妈妈也是。”
“那你爸爸当初带你玩的这种游戏究竟是魔术还是真实的事件?”
“小的时候我以为爸爸带我玩的就是一种魔术,或者是幻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魔术,我爸爸跟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只是那个世界投射过来的变形的影子。”
“变形的影子?你是说这个世界反而是虚拟的,不是真实的?”
“是的。虚与实之间隔着一层很薄的纸,能捅破这层纸的人很少。”
“那你爸爸现在在哪儿?他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佘诗韵的眼泪这时涌出了眼眶,凄凉着声音说:“我爸爸他走了……”
“走了?上哪儿去了?”
“他告诉我,他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寻找他的归属去了,是带上我妈妈一起走的。”
白晓杨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伸出手背,替佘诗韵擦拭从眼眶里留下来的眼泪。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羞辱我爸爸和我妈妈的吗?”佘诗韵说。
白晓杨摇头。
“他们把我爸爸和我妈妈弄到大众广庭之下,让他们两人站在高高的乒乓球桌上,被人围观、诅咒、吐唾沫;有人用剪刀在我爸爸和妈妈的屁股后面剪开一个洞,把他们两人的尾巴拉出来,让所有的人羞辱和耻笑;还有人用烟头去烫我爸爸和我妈妈的尾巴,说我爸爸和我妈妈表演的魔术都是蛊惑人心的妖术;甚至有人建议把我爸爸和妈妈关进动物园的铁笼子里供普天下的老百姓参观。”
佘诗韵说到这儿开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爸爸临走的那天,他死死拉住我的手对我说:你要好好生生地活下去,不要为你的那条尾巴感到羞辱,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它是你最大的荣耀!这是我爸爸临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你是怎么住进这个山洞的?”
“是被人送到这里来的。你看见山洞外的那个村庄了吗?”
白晓杨点头。
“他们都是和我有着同样遭遇的人。”
“你是说他们也都是同你爸爸妈妈一样,是长着神奇尾巴的人?”
佘诗韵点头。
白晓杨终于恍然大悟,说:“那么,他们是怎么聚集在这儿的?”
“是被一个神秘的组织遣送到这儿来的。但是很不幸,他们的孩子一个也没有被送过来。”
“那他们的孩子上哪儿去了?”
佘诗韵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白晓杨又问道:“那朱珠他们是谁的孩子?”
佘诗韵说:“朱珠他们四个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父母是集体自杀的。”
白晓杨哀伤地说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呢?”
佘诗韵说:“朱珠他们现在还小,根本不会知道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也只有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狭小天地里,他们才是安全幸福的。如果他们进入到外面的那个世界,他们面对的一定是与现在截然相反的世界和人生。歧视和偏见会让他们很难坚强地成长起来。”
“所以你们就找了一个相对闭塞的世界,让他们在这里面无忧无虑地成长生活?”
“也不全是。”佘诗韵说。
“也不全是?还有什么目的吗?”
“我们其实都在寻找一种契机。”
“契机?什么契机?”
“一个回到原来的属于我们的世界的契机。”佘诗韵说。
“原来的,属于你们的世界?”白晓杨被佘诗韵的话弄得有点糊涂了,说:“难道现在的这个世界不是你们的世界?”
佘诗韵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情。她浮想联翩地说:“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世界其实是那个世界投射过来的被扭曲变形的影子。真实的世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看着佘诗韵渐渐进入到一种痴迷状态的样子,白晓杨为她担心起来,她感觉佘诗韵的精神上好像真的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