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作家江川乱山应做编辑的老朋友西本一郎的邀请参加招魂酒会。
“我的异母姐姐是个喜欢怪奇文学的人。她请了法师,说是要同两个月前去世的父亲魂灵叙谈叙谈。”
“什么招魂术,还不都是骗人的,何必耍这种把戏呢?”
“似乎要洗刷家族的耻辱。父亲生前拈花惹草不太本分,以致有两个异母姐姐。她们正为分遗产闹纠纷,自然是要趁此机会问问父亲的魂灵留下了什么遗言。”
“真是个怪嗜好。可这种场合为什么要叫上我呢?”
“是想请先生当证人呀,如果招魂术成功,父亲的魂灵说话时,要是先生在场不是有很好的小说素材吗?”
经他一番热心劝说,乱山出于好奇决定出席。
地点是某公审九楼的一个房间。门牌上写着中根久子。她就是西本的异母姐姐,喜欢怪奇文学的老处女。
已经有两个人先到了。一个是电视节目主持人白坂美枝子,另一个是留着胡子不伦不类的男子。那个人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酒瓶子。据说白坂美枝子也是西本的异母姐姐。
“这位是法师河田先生,一直从事中世纪欧洲黑妖术的研究。”久子给乱山作了介绍,那个大胡子的人只是朝他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么,如果诸位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已经准备好了。”久子把四人带到隔壁的西式房里。
法师点燃桌上的蜡烛,然后熄灭电灯,说道:“诸位,请在喜欢的位置上就坐。”
法师将红葡萄酒一一倒入五个杯子里。
“红葡萄酒表示人的血液。血液是生命之源。死者的魂灵嗅到这迷人的芳香,就会回到现世。”倒完酒后,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首先,让我们为死者的魂灵干杯。不过只能喝掉一半儿,再请将酒杯放回原处。那么为魂灵干杯!”
红葡萄酒,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仿佛殷红的鲜血一样。
大家都显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这时,由于过于紧张,手有些发抖的缘故,乱山不小心把酒碰洒了一点儿,雪白的桌布上染上了一块红红的污迹。
“那么,诸位,请在桌下拉上两边人的手。”
大家照他说的一起伸出两手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西本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乱山左手拉着美枝子,右手拉着久子。
“大家都握紧了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松开手,要静静地闭上眼睛……”
说完,法师严肃而有节奏地唱了起来。
“啊!伟大的阴朝帝王撒旦呀,地狱的主宰恶魔呀,请借赐于力量吧,帮我招回在冥界徘徊的死者的魂灵。再见吧魂灵,快快显灵,请听我的咒语。去掉邪念、摆脱邪恶、情欲,从迷惑中解脱……”咒语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消失,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另外的声音。
魂灵:“我来了,有什么事?”
法师:“喂,那声音的主人,是在座的姐弟三人的亡父吗?”
魂灵:“是的。”
法师:“那么,我问您,您是两月前得急病过世的吗?”
魂灵:“不是得病死的,是被杀害的,是被毒死的……”
乱山先生两侧的美枝子和久子都紧张得屏住呼吸。
法师:“那,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魂灵:“当然知道。”
法师:“是谁?”
突然,握着乱山左手的美枝子惊叫起来。
“行啦!求求你开开灯!”
“安静……如果吵吵闹闹死者的魂灵就会跑掉的。”法师制止说。
“那不是父亲的声音。”西本也大声喊着。
只有久子很冷静。
“接着来吧,马上就完了。”
“不,已经不行了,已经走远了。很遗憾,今晚就到此为止吧。那么,诸位,让我们用剩下的红酒送走故人吧。”众人松开拉着的手,拿起各自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回去了,这是个骗局。”美枝子起身向门口走去,突然她尖叫了一声便摔倒在地板上。乱山和西本马上跑过去把她抱起来。久子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
此时,美枝子已经死亡,而且表情很痛苦,有一股臭氧似的口臭味儿。
“赶快叫急救车……”
西本大叫着,乱山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已经晚了,人已死了。”
“杀害父亲的就是美枝子,因此遭到了魂灵的报复。”久子坦然地说。
“不,是氰酸钾中毒死亡。一定是掺在葡萄酒里的。”乱山闻了闻美枝子的酒杯,断然下结论说。
“你别胡说,这葡萄酒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该只死她一个。”
河田法师提出抗议。
“那么是在招魂术进行之中,有人趁大家都闭着眼睛的时候,悄悄往美枝子的酒杯里放了氰酸钾喽。”久子说着,向西本投去了怀疑的目光。坐在美枝子旁边的是他和乱山。
“哪里话?我一直握着法师和美枝子的手,根本就没有投毒的机会。”西本铁青着脸为自己申辩着。
“我也一样呀。我紧握着河田和乱山先生的手,而且我的位置与美枝子离得远,是够不到的。”
“那就是杯子事先就投了毒。准备杯子的是久子姐姐呀。”
“你胡说八道。我们都是自己选择位子就座的,并不是我指定的美枝子的座位的呀。”就在这两位异母姐弟互相猜疑的时候,乱山忽然发现自己位置上的那块红红的污迹不见了。
第一次干杯时,不小心碰洒了酒,明明桌布上染了红红的污迹,可现在污迹都不见了。相反,西本的座位上却有一块同样红色的污迹。
“西本君,你也把酒弄洒了吗?”乱山问道。
“真怪,我不记得洒过呀……因黑着灯,所以没太注意。”
接着,乱山又问法师道:
“刚才那魂灵的声音果真是死者显灵了吗?你老实回答我,这可是个杀人案件呀。警察也要来调查的,那声音是你搞的鬼把戏吧?”
“对不起,为了造出招魂术的气氛,是我信口开河。”河田这个行骗的法师很快坦白了。
“哼,原来如此。这么说是你杀害了美枝子姐姐。”西本猛地揪住法师的胸口举手要打,乱山上前拦住。
“西本君,住手,不要太激动。谁是真正的凶手,我已经都清楚了。”乱山满怀自信地说。
那么,毒杀美枝子的凶手到底是谁?又是用什么手段往她的酒杯里投的毒?
摔碎了的金鱼缸
大和郡山市盛产金鱼,数量为全日本第一,年产量约四十四万尾。
某个夏日的下午三点钟,从事金鱼研究的专家久我京介去朋友A氏家,一进门便大吃一惊。他的朋友A氏倒在临院的凉台上死了,看上去是头部被击打,脑后部渗出了鲜血。
在死者旁边有一个摔碎了的圆形金鱼缸,几条金鱼也已经死了。可能金鱼缸原是放在凉台的桌子上,当被害人遭到袭击而进行反抗时被碰掉在地上摔碎的。这个凉台是排水性能良好的水泥地面,并且正暴晒在盛夏灼热的阳光下。
久我京介报告了警察。刑警迅速赶到现场开始了搜查。“金鱼缸里流出来的水已经被太阳晒干了,可金鱼并没被晒干。这样可以说明金鱼缸摔碎的时间并不长。如果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话,在阳光的直射下,小金鱼早已被晒得干干的了。”老练的刑警看着凉台上的金鱼说。
搜查结果,刑警以有力的证据抓到了嫌疑犯。他是被害人的义弟。在作案当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附近的人们偶然发现他从被害人家的后门悄悄地溜了出来。可那之后,他有当时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
“四个小时前他离开现场,如果他是罪犯,摔落在凉台上的金鱼早应该被晒成鱼干儿了。”刑警这么嘟囔着。金鱼研究专家久我京介听到后开口道:“不,他使用了巧妙的手段使金鱼不致被晒干,那样就可以在作案的时间上做手脚,使自己当时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得以成立。”久我京介这样一针见血地撕破了罪犯的伪装。
那么,罪犯用的是什么手段呢?
为什么被毒蜂蛰死
一个女人死于停在路旁的车中,车内有一只大蜜蜂在嗡嗡地飞。
这是一只身上带有黄道的塞浦路斯蜜蜂。女人一定是被毒蜂蛰了额头致死的。但是,无论多么有毒的蜂,只被一只蛰了一下,人就会当即送命吗?
实际上,这是巧妙利用蜜蜂的杀人伎俩。
那么,罪犯使用的是什么手段呢?
说谎的医生
杜医生在警局录口供,他被牵涉进一名富商被杀的案件中。
探员A问:“你是死者在案发前到他家给他看病的吗?”
杜医生:“是啊。”
“他为何在浴室暴毙呢?整个浴室连天花板都湿透了。”“是……他在浴室淋浴时中风而死的。”“哦……浴室的针药是你的吗?”
“是,我从手提包拿出来准备替他医治的!”“咦?温度计粉碎了?”“是,不小心摔破了。”“杜医生,病人究竟是什么病让你来的呢?”“心脏病!”“可是,你又说他是中风而死的。”“呃……是中风……而令心脏病发!”“杜医生,我认为你有杀人的嫌疑,因为你利用了热水炉行凶!”
探员为何这样肯定呢,有什么根据?
没有加工好的故事
在酒吧间,名探查尔斯遇见了一位满头金发、面孔黝黑的青年在大谈生意经:“昨天我刚从沙漠地带回来,洗尽一身尘垢,刮去长了几个月的络腮胡子,修剪好蓬乱的头发,美美地睡了一觉。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化验分析报告,证实在那片沙漠地带有个储量丰富的金矿。假如有谁愿意对这个有利可图的项目投资的话,请到210号房间来,这儿不便细谈。”
查尔斯端详着他那古铜色的下巴,讪笑着说:“你若想骗傻瓜的钱,最好还是再加工一下你的故事。”
这个青年在哪儿露出了破绽?
彩虹的破绽
夏天,一个万里无云的早上,日本东京的新宿区,在一幢公寓内,发生了一宗凶杀案,时间大约是下午四时左右。
警方经过三天来的深入调查后,终于拘捕了一个与案件有关的疑犯。但是,他向警方作供证明不在现场。
他说:“警察先生,事发当天,我一个人在箱根游玩。直至下午四时左右,我到了芦湖划船。当时适值雨后天晴,我看到富士山旁西面的天空上,横挂着一条美丽的彩虹,所以凶手是别人,不是我!”
你知道疑凶的话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考古学家之死
冬夜,波洛接到考古学家卡恩博士的紧急电话,说他借来搞研究的黄金面具被盗,并已派秘书驾车接波洛去破案。
车到博士的研究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了,研究室空无一人,秘书上楼去请博士,波洛在客厅里刚点上烟斗,只听得楼上“啊”的一声,接着是秘书的脚步声和喊声:“博士死了。”波洛连忙跑上楼,这是一间研究室兼卧室,博士倒在办公桌旁的地板上。波洛摸了摸死者的手和脸,还有温度,他无意中接触到死者的衣服,竟然也热。波洛问:“这所房子还住有什么人吗?”“没有。不过也许有人来过。”秘书答道。波洛来到床前,床上有一床没有叠好的电热毯,摸摸也很烫。博士的皮包里有一张出席学术会议的请柬和发言稿。这说明,卡恩博士决不会自杀。波洛一切都明白了,他指着秘书厉声道:“凶手就是你!盗窃黄金面具的也是你!为了表明博士死时你不在现场,你玩了个不甚高明的花招!”你能猜出秘书玩了什么花招吗?
甲板上的枪声
“无畏号”小汽艇在风暴中东摇西晃,颠簸前行。风暴暂息时,一号甲板传来一声枪响。犯罪学家福德尼教授扔下那本他一直未能读进去的侦探小说,几个箭步就冲上了升降口扶梯。在扶梯尽头拐弯处,他看到斯图亚特、迈尔逊正俯身望着那个亡命人的尸体。就在此刻,天穹绽裂,电闪夹着雷鸣,仿佛苍天在发出食尸鬼似的狞笑。死者头部有火药烧伤。拉森船长和犯罪学家马上展开了调查,以弄清事发时汽艇上每位乘客的所在位置。调查工作首先从离尸体被发现地点最近的乘客们开始。
第一个被询问的是内森·柯恩,他说听到枪声时,他在舱室里正好要写完一封信。
“我可以过目吗?”船长问道。
福德尼从船长的肩上望去,看到艇用信笺上爬满了清晰的蝇头小字。很显然,信是写给一位女士的。
下一个舱室的乘客是玛格内特·米尔斯韦恩小姐。她回答说,由于被大风暴吓坏了,大约在枪响一刻钟前,她躲进了对面未婚夫詹姆斯·蒙哥马利的卧舱。后者证实了她的陈述,并解释说,他俩之所以未冲上过道,是因为担心这么晚同时露面的话,也许会有损于他俩的名誉。福德尼注意到蒙哥马利的睡衣上有块深红色的斑迹。当被问及事发时他们在干什么时,米尔斯韦恩小姐显得情绪激动且紧张不安。经过调查,其余乘客和船员的所在位置都令人无懈可击。
请问,船长怀疑的对象究竟是谁?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