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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口无遮拦

想起自己的女儿,女娲不敢延误赶紧跑回了山顶。那孩子还在原地躺着,嘴角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是脸色已经惨白。女娲急切的摇晃着孩子的身体,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将手放在孩子胸口才知道孩子已经断气。

“不……即使是我的错,也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女娲再次发功,将最后一颗彩石召唤过来,“错在我,就该惩罚我!谁也不能夺去我的孩子!”女娲说着就开始念咒,顷刻间天地为之变色,大山几乎有倾倒之势。七彩玉石刚一碰到女娲的手立刻四分五裂,散落山下不知何处。女娲看着那些玉石,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去捡起,而是取出一个青色花瓶,将留在手里的一颗玉石放置瓶内,再将自己的真气尽数放入,青瓶自己摇晃了半天便没了动静。女娲此刻已经是只剩半条命的样子,但是还坚持着将花瓶托起,放在女儿身上。花瓶内的雾气散出,将孩子包裹着也放在了瓶内。

天地神山似乎再度归于平静。我早已不知身处何处,只是静静地等着女孩从瓶中出来。奇怪的是我居然十分肯定那孩子会从里面出来似的,仿佛自己早先就见到过这些景象一般。果然那孩子还是出来了,比先前还更加的充满了活力。只是她的母亲早已失去踪影,只留下一个青色花瓶。女孩将花瓶细心收着,看着我这里,“看到了吗?凤凰,这一切,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你都在我们身边与我们一同经历着……你就是母亲坐下的那只金凤凰啊。后来母亲受难你便下山去寻找那些母亲丢失在人间的七彩仙石去了,我求你留下来陪我,你却说要去完成母亲尚未完成的使命,大地之上还有母亲最后的牵挂。现在你想起来没有?”

她在对我说话,她说我一直都在。女娲补天的时候,我也在吗?

我的思绪开始回转,没错我一直都在……

从一开始女娲坐在湖边,我就盘旋在天上看着她……后来女娲上天就是我驮着她……她离开黄帝也是我带着她们母女回到了这蛇巫山,还有她补天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下一直陪着她……哪怕到了最后,我依然守候着她的青瓶等着她的女儿复活。影像渐渐清晰了,那些迷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我看到了真正的自己。金色的羽毛在太阳光下光彩夺目,我对天空长吼一声天空立刻开始狂风四起,大雨即刻倾盆而下。我怒,天空就出雷雨,我喜,大地就布满鲜花……

告别蛇巫山我来到人间寻找女娲遗落的七彩仙石,却看到了人间各种惨象。天破之后,天河之水侵扰人间,人间众多生灵惨遭涂炭,地上尽是哭喊声与哀号声。失去家的人族三五个一起相互搀扶着继续寻找新的可以生存的地方,沿路撒下的不是汗水便是他们的血水。野兽失去的食物,紧紧跟在他们身后,随时等待着落队的食物。他们就这么互相残杀争夺,苟且延续着生命。我找到女娲的第二个孩子,那个叫黄帝的孩子,他虽然稚气未退却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我看着他站在高出,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不要害怕,前面一定有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可以生存下去。只要有我黄帝存在就一定有你们的立足之地!你们只管按照我指的方向走,豺狼虎豹都留着我去收拾。”那些族人听和他的声音居然就产生了力量,呐喊着前行。不时有野兽来了看看又走了。

我一直注意着那孩子的眼睛,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看天,该是或多或少的觉得熟悉吧。而女娲的那个大儿子也一直在高处看着他,只是黄帝看不到罢了。

看来这个孩子不需要照顾,他自己便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实在不行还有他远在天上的那个兄长会照看着,我自然不用担心,于是我就离开了。

离开轩辕部落我想到了女娲的那个三儿子,许久之前我眼看着他负气而去现如今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于是我在人间到处寻找,一边寻找七彩仙石一边寻找那个孩子。然而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孩子了,他原来那日负气而走之后却一直不曾离开蛇巫山,只是一直在周围小山上看着自己的母亲。难怪女娲总是会出神的望着他出,想是知道他就在那里看着自己吧。

我本想找到这孩子说清楚,谁知遇见才知道,已经太晚了。那孩子居然抛弃了女娲给他的身体,接受了魔鬼的恩赐,在黑暗世界中一只修炼魔力,竟然以奇迹般的速度成了魔。最可怕的是他已然有了自己的族类,那就是兽人族。他还教他们法术,要他们通过厮杀以求生存。告诫他所有族人唯有掠夺才是生存之本。于是兽人开始疯狂的厮杀,抢夺,他们凭借法术逐渐强大,眼看着就要代替人族占有世界了。于是皇帝带领着族人请求上天的帮助,而他的哥哥便决定出手相助。于是这孩子开始连天一起憎恨,竟然带着他的族人要与天斗。

后来我知道他跟魔鬼合作,先伤自己的妹妹再趁女娲分神之时开天。女娲果然上当了,他们成功的将天划开,几乎让天人两界灭绝。怎奈,伏羲早已算出会有此劫,早已准备好了补天石放置在蛇巫山顶,女娲也早已修炼成了补天之术。而他却不知道,还趁着风势上了天河想搅乱这一河之水,没想到女娲却在此时将天补好,而他则因此被封印在了九天之外。幸好他在补天未完之前给自己留下出路,却不想被玉帝发现,用东皇钟将其再度封印。只因当时玉帝灵力有限未能将东皇钟的威力发挥到极限,而他才有机会每三百六十五天便可出入一次。却是出来必须按时回去,否则东皇钟会一点一点吸食他的灵魂要他最后形神俱灭。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刚从东皇钟内逃出来,一见到我立刻泪流满面。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虽不与他人言语,却会对着我说话,我也会哄着她陪着他,说来他与我倒有几分亲近。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哭,而他的身子早已变成了年兽的丑陋模样。我很想抱他,却发现自己靠近不得。那孩子就在我的面前蜷缩成一团哭着喊着,他说是他母亲不公,为何都可以为了妹妹而死,却不肯为他再找出一个世界来。为何从小到大,母亲从来不问他想要什么?他将满腹的牢骚发完就睡了,我看着他想着或许可以化解这一场兄弟之间的你杀我夺。

于是我来到了天岱山。

穷尽毕生法力我将天岱山装扮成人间仙境,以吸引玉帝的到来,可是他来了几次,我也见了几次,这孩子太过骄傲,对我的劝说根本不屑一顾,而且只当我是家奴,并不曾给我半分敬重,我知道从他这里想要找到解决办法怕是不行了。

后来我便找到伏羲,伏羲却只给我讲了一个预言,他说只要我肯牺牲,一切就还有的挽回。于是我听了他的话,开始布置这一个天大的局。

想起来了,我居然都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没错,我是凤凰,是女娲娘娘的金凤凰!多谢西王母相助……”我一时激动竟,拉住了西王母的手。西王母只是笑笑,也不怪我冒犯。

“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我的家人伤害了你,而且……算了,不说了,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那就速速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只是日后想念了,就到我这里来探望一下,我和母亲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拜别了西王母我叫上朱雀准备离开,可朱雀却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我连叫三声才把她唤醒,“走啊,朱雀,你在干嘛呢?”

朱雀这才跟上来,准备让我上去,可我却摇摇头,“好了这次我们不用这样了,我既是凤凰便可自己飞翔。你可要跟好了……”我说着便张开双臂,一对金灿灿的翅膀便出来了,朱雀果然又呆住了,我赶紧笑着飞出去。

好半天朱雀才追上来,“主人,那个青瓶里面真的有女娲娘娘的真元吗?为何你从里面出来会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什么变化?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主人你进去的时候,脸色是充满了迷惑的,可是你出来的时候,非但脸上的神色变了,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清澈的就犹如一滩清水了……让我看到了原来那个主人。看来还是女娲娘娘本事大,都已经这样了还可以救人。”

“口无遮拦,女娲娘娘本就是与天地同寿的,她现在只是遇了难,千万不可言语冒犯。”

“是的,主人。呵呵……太好了,我主人又回来了……太好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风后。叫她也高兴高兴……”

她说到风后我倒想起来了,临行前总觉得风后要出事,现在想想可能她已经出事了也说不定。这些我一手调教出来的鸟儿,都跟我是有连接的,只要他们出事我便可感觉的很明显。幸亏他们没有伤害风后性命。

离开蛇巫山几百里我们在一条大河边停下来,朱雀见我不飞了便十分奇怪,“主人,如今我们都能飞了,还怕这么一条小河吗?”

我摇摇头,“这里不是小河,这是冰夷海,这片海虽谈不上宽广却也不是你我飞得过去的。”

“为什么?”

‘“你看海面上刻有一只飞鸟盘旋?”

听了我的话朱雀再次向海面望去,“还真的啊,主人,居然连一只鸟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这海水乃极寒之地的万年寒冰融化而成,海水太过寒冷,像你我这样的身子只要经过海面便会被这海水所伤,搞不好刚飞一般就被冻住了。”

“那怎么办?”

“别着急,我们自然是要过去的,只是要等人用船来接我们。”

“这样的海面也会有船?”

“一看就知道风后讲的是偶你没听。风后不是说这里有冰夷人过往吗?他们驾着两条龙的船,这船不怕寒冷,可在这海面上随意穿行。看看天时,也差不多该来一个了吧?他们可是每日黄昏便会出现在海面的。”

“真的来了,来了主人,你看……”朱雀叫着指着不远处渐渐靠近的两个龙头,“真的是龙驾的船!”

“来者何人?可是要过海?”那船上的人还未走过来便喊我们了。

“这位是凤凰仙子,她有事要过海去,劳烦您搭个船。”朱雀赶紧把我抬出来。

“凤凰仙子?”那人犹豫了一下,“敢问可真的是凤凰仙子?”

我刚一应声说自己便是,那人立刻掉头居然不过来了,眼看着他就要离开,我赶紧飞过去,可刚一到海面上就马上感觉到刺入骨髓的寒冷。一双翅膀竟有如负载了千万斤的重担,扇也不动。眼看着就要靠近他的船了,却不想还是一步都无法前行了,双眼居然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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