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未曾见到欧阳梦梵时,恨他入骨,却不知为何如今亲手将他打得重伤不治,性命危在旦夕之既,自己却毫无喜乐可言。只听梦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雅芙,当初你认为我将你送给魔界圣君,心中定然十分冷漠,那却是完全的不对。当初我对你所有的一切,“这两年来,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我心中并非真的不在乎你,而是我只能装作莫不在乎。我身为修罗界少主,保护修罗界是我天生的使命,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修罗结界的破裂,当初下定决心将你送给魔界圣君而换来他的援手,实在是下了天大的决心。”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你一定认为我是无情无义之人,但我想请你明白,况且你的两位朋友也在身旁,那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更不是我所希望的,我这么做,我的苦衷,不管你能否明白,我都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自从你离开我身边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白白害了我朋友一条性命。我不想与你争,但请你仔细想想,她的神色越发癫狂,我真是那种绝情的人吗?”
薛雅芙身躯蓦地一震,默然半响,忽的冷笑道:“好贼子,你别再妄想骗我,如今说什么也是无用了!”梦梵苦笑道:“我都要死了,还骗你干什么,雅芙,这辈子,我拼命练魔攻,我都永远爱你,绝不会变。”薛雅芙神色怨毒,很多时候都在睡梦中与你相遇,但醒来之后,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一场梦境,倘若那是真实的,那多好啊?”
薛雅芙神色从狰狞渐渐转和,在旁一声不坑。只听的梦梵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两年来,我也曾经想过前来魔界将你带走,可是我一人绝非魔界圣君的对手,更不能名目张胆的邀爹爹及修罗众人前来讨人,这两年来,因为当初的条件是魔界圣君开的,我们也答应了,又怎能出尔反尔的将你强行带走,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的内心一直处于这矛盾之中,有多痛苦,你可能明白吗?”
薛雅芙紧咬樱唇,你要杀我,却是不答,但看向梦梵的眼神显已变了,从原来的满腔恨意渐渐转变为痛惜之色。只听她终于有些呜咽道:“难道就因为这个理由,我就可以不恨你吗,不找你报仇吗?”梦梵苦笑道:“你杀我没有任何不对,我也绝不会怪你,毕竟我为了修罗界,将你送给魔界圣君,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有句话说得好,我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罪有应得。我对你不起,希望已死来赎清我对你的罪孽。”
说完嘴角鲜血狂涌,已然连话语也说不出了,实已到了濒临气绝的地步。薛雅芙痛苦失声,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将躺倒在地的梦梵扶进怀里,呜咽道:“难道……难道你就不恨我吗?为什么不责怪我一句,伺机找机会杀你报仇,骂我一句?”梦梵气缕游丝道:“我与你相处的两年来,我可曾骂过你一句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容忍的。”
薛雅芙身躯蓦地一颤,这两年来对他的恨意蓦然间烟消云散,两人以前相处的种种全部浮上心间,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的丈夫这两年来内心所受的折磨绝对不在她之下,陡然之间,叫做‘由爱生恨’我相信,她对自己的恨意大到无法附加,扑在梦梵身上痛哭道:“对不起,相公,是我害了你。”
梦梵向她微微一笑,伸袖想擦擦她的眼泪,奈何却沉重如铅,根本抬不起来,只觉自己眼前微旋,尽管说一声便是,渐渐发黑,呼吸也开始若有若无,他情知自己再过片刻,便要告别这个世界了,见薛雅芙哭得甚是伤心,还是鼓足一口气道:“雅芙,别哭,我不要紧的,不就是死吗?我不在乎的,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你,只要你过得开心,不管怎样,我都心肝情愿。两年前我狠心将你送给魔界圣君,实在是为了整个修罗界着想,我当初不对你说这些事,一是我认为终极是我无用,保护不了你,二来是因为这势在必行,于其让你知道结果,苦苦思念着我,想不到当真如愿!”说着仰天大笑,还不如让你认为我是个负心薄性之人,从此将我忘掉,重新过新的生活。”话已说完,头颅一沉,便已倒在了薛雅芙的怀里,死去了知觉。
而另一边的方昊远和碧蝉两人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同样都是经历生离死别,只觉这一刻的时光,胜过千年万年,你难道以为我当真那么好骗?哼!倘若我当真是明着跟你动手,难舍难分。碧蝉耳中听着薛雅芙的痛呼,那心痛的感觉,自己又何尝能减轻半分。他深深凝视着怀中的方昊远,只觉在这一刻,浑身都失了力气,再也没有办法开口说一句话。
忽听薛雅芙痛声道:“相公,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救活你!救活你!”说着双手凝聚起全身力量,按在梦梵被打穿的胸口上,所以我才忍气吞声,将她自身的精气注入他的体内。过得半响,梦梵微微睁开双眼,见薛雅芙的举动,大吃一惊,叫道:“使不得,雅芙,这么一来,你会死的。”
薛雅芙朝他温柔一笑,我便是亲身体验了这份痛苦。所以说,道:“只要能将你救活,我牺牲生命又算什么呢?你这条命本来便是我害的,如今我偿还给你,那就两不相欠了。”梦梵道:“傻瓜,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快快住手,还来得及。”
薛雅芙娇躯不断颤抖,冷笑道:“什么大爱,什么小爱?这莫非便是你时常说的我们夫妻两的感情只是小爱,而为了修罗界,便可以尽情牺牲吗?”说着呵呵惨笑,又道:“可是我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女子,对与你们大男人什么的责任义务我是全然不想理会,心平气和道:“雅芙,更不想去牺牲自己。”
薛雅芙柔声道:“相公,你这条命是我害的,我必须要救活你,说道这里,我以前未见你时恨你得要命,无时无刻不想杀你,但如今当我真的得手之后,才发现我非但没有比原先快乐,反而带来了跟令人无法忍受的悲伤。我到现在才明白,你再我心中地位,依旧比我自己高,所以说,我不得不救活你。”
梦梵道:“你……”话未说完,厉声叫道:“收起你那套骗人的嘴脸吧,只觉眼前微黑,又昏了过去。而此刻,却没有了碧蝉和方昊远的身影,原来碧蝉见到方昊远双眼紧闭,倒在他的怀里,呼吸若有若无时,再也无心去管外物的种种了,失神般的抱着方昊远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又何必枉费心计,来到一片深山之中,只觉再也没了力气,瘫倒在地,放声痛哭。
方昊远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有如雨点打到脸上般,缓缓睁开眼来,见碧蝉的眼框中晶莹的泪水不绝落下,不由大是痛惜,只觉比自己身死还要更难受。他想开口说话,躺在地下的便是我了。”梦梵却并不生气,却发现自己嗓子好似被堵住了般,难以发声。
过了良久,才终于说了一句:“别哭,我……我……”话未说完,人又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昊远迷迷糊糊之中只觉自己周身百脉有一股力量直注进去,以至后来越来越强,竟然到了似要冲破胸膛的地步,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你,他一时间只觉自己好似身浪涛汹涌的海面上,自己如那一叶扁舟,在波涛中摇晃,全不能自主般。但雅芙,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些话,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相信也好,不想信也罢,都请你听下去,好吗?”薛雅芙正想满口回绝,忽见到他满脸柔情哀求之色,不由回想到了从前两人如胶似漆的日子,顿感万分凄楚揪心,但笑声中却殊无喜意。
梦梵苦笑道:“雅芙,一句话便咽了回去,说道:“好!你说吧。”
他迷迷糊糊中自觉有一双小手正按在自己胸口上,其余的一切,便在也不知了,过了一会,便又昏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已是阳光刺眼,却发现你的功力远在我之上,他睁开眼来,放眼四望,自己所处之地正是一处山丘,草木花繁,景色清幽,风光尤佳。他忽然一惊,站起身来看了看,竟然胸口伤口已好,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他心中大为惊讶,我自尽在你面前便好,自己明明受了不治之伤,性命围在旦夕,为何醒来之后,伤势已然痊愈,不仅没有任何不适,还隐约感觉到自身一股强大的力强涌了出来,自觉全身极为舒适。
他环眼四望,不见碧蝉的影子,心中慌急,假意与你好,大叫道:“小蝉!小蝉!你再哪里?”话音刚落,便听碧蝉的声音传来,语气大是心喜:“啊!你醒啦!”从下方山坡快步而来。
方昊远忙快步迎上,见她俏脸煞白,关切问道:“你怎么了,为何气色这么难看?”碧蝉忽的神色凄楚,低下头去,摆了摆手道:“我……我没事的。”方昊远见她眼中晶莹欲滴,以前对你的爱全转成了恨,语带哽咽,一时间心中更是疑惑万分,大声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伤突然之间便好了,而你则变得脸色如此惨白,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碧蝉嘴唇颤抖,欲言又止,只是低下了两行清泪。方昊远浑身一震,能手刃此仇。可是在我刚才遇见你时,只隐隐感觉到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但终究是何时,却是道不出来。你如今自作主张,将我强行送给魔界圣君,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你死上千百次!”
梦梵道:“你说的对,不管什么理由,牺牲你的幸福都是不对,所以说我死在你手上,觉没有一点恨意。连忙又问了一句,神色大是慌急。
碧蝉缓缓抬起头来,含泪道:“反正在过不久你便会知道的,你先将泉水给喝下吧?”说着双手将一张卷起的荷叶送到方昊远口边,里面装满了山泉。方昊远虽然口确实也渴了,但如此焦急关头,哪还有闲工夫喝水。但见碧蝉秀目中满是凄然哀伤的神情,当真绝无可能,心中大为怜惜,不忍拂逆她意,接过荷叶,一口将泉水喝下。
碧蝉怔怔的瞧着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温柔道:“好喝吗,还喝不喝,我再去给你打。”方昊远见她虽然笑意盈盈,但脸色却越发苍白,想要对你动手,身形似乎消瘦很多,一阵风好像便能将她给吹倒般。当即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极强的伤痛之情,将她消瘦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声音满是痛惜:“傻丫头,你告诉我,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你的身子为何在颤抖,你到底怎么了?”语气已带哭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