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轩用钥匙打开了门,看着一室的清冷,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也许他不反锁着门便离开,是一种失策。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他就匆匆推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那张被两个颠鸾-倒凤过的雪白床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枕头上的皱褶,都被抹得平平整整。
可是那个原该在这座房子里的人,却毫无踪影。心里微微一慌,便扬声叫了起来:“骆香怜?”
然而,满室的冷寂,回报着他空茫的声音。
手有些发抖,猛地推开了浴室的门,那是他心底存着的万一希望。台板上干干净净,几件洗漱用品,被随手地整理过。
心里陡然地沉了下去,也许他不该给予她更多的信任。
他脚步匆匆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公文包还不及放下,就立刻在门口凝固住了自己的脚步。
晚阳之珠,灿然地透过了明亮的玻璃窗,洒落在地板上,以及……那个随意地坐在地板上的人……
她穿着一件长袖的T恤,那是他签下的帐单里最不起眼的一件。本白的颜色,只有胸口绣着一个图标,是一朵小小的樱花。
还是昨天的那条旧休闲裤,卡其的布身,浅浅的棕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线条简洁而流畅。
她靠着书柜席地而座,竟然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她应有位置。可是……她怎么可以不回答,让他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喉咙口?
他呆了片刻,才恼羞成怒地叫了起来:“骆香怜!”
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来人,已是猛地跳了起来。
膝上的书,便滑了下来,她又急急地捡了起来。抬起头,刚想堆起一个笑脸,却被尚书轩那张盛怒中的脸,吓得失去了声音。
他的担心,混合着恼怒,因而爆发了雷霆般的气势。紧抿的唇,勾勒出他冷硬的线条,一下子让他显得如同是地狱里刚刚出来的阿修罗,带着一股狠辣。
“我看到……这里有书……所以……”
骆香怜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她其实并不想占据他的书房,只是捞到了一本书,一下子忘了时间。也许她也不曾想到,身为集团公司的总裁,居然还能做到“准时”下班。
“书房是我的私人领地,下次再看到你的身影,我会自动理解为你是窃取商业机密。那时候就不要怪我不顾及一夜夫妻百日恩,照样把你送上法庭。”
这番说,说得坚决而冷酷,一下子让骆香怜白了脸色。事实上,在见到他在门口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脸色已经一分分地变白。这时候,便成了雪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