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下手够狠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变小的背影。
“女王，请回去吧。”侍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跪在地上对女王说，“女王身子要多保重。皇上说，如果女王有什么事，我们颈上人头落地。”
女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轻声说：“起来吧。”没有思绪地走着，侍女不敢出声，默默地跟在女王后面，不敢有任何怠慢。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对女王的宠爱到了极致，含在嘴里怕溶了，捧在手心怕化了。
对面走来一个身穿桃红长裙的妃子。她星目点点，流转潋滟，风姿绰约，脸上浓妆后抹，一派贵妇之气。
“惠妃见过女王陛下。”惠妃侧身行礼。
“惠妃娘娘吉祥。”女王微微倾身行礼。
“女王陛下要去哪里？小心肚子里的龙种。”惠妃关心询问，眼眸里有几许嫉妒。皇上将女王带回，整个后宫都微微震动了。原来女王就是当初的上官玉儿，一个小小的宫女。惠妃想想有些幸运，没跟皇后参合去害她，要不然也被弄得个贬为庶人，赶出宫外的下场。看来皇上为了这个女王，下手可真够狠的。
“随便走走。”女王微微一笑。
“那就不打扰女王陛下的清心，惠妃告辞。”说完，惠妃婀娜多姿地向前走去。惠妃多看几眼女王心里就多几分不舒服，为何皇上如此宠溺她？惠妃恨不得自己是女王。就连雪云宫，皇上也不允许他人随便进入，为女王围上一层保护。
漫无目的，一切随着心意。女王走到了坤宁宫。
“不知太后的头疾还有没有复发？”女王站在坤宁宫前驻足，自言自语。
女王徘徊在坤宁宫前，被宫里的宫女发现，赶紧通报太后。女王正要离开，一位公公快速从里面走出，对女王说：“女王陛下，太后有请。”
“有劳公公带路。”女王陛下随公公进入坤宁宫。
太后已经在大厅上等候了，见女王进来，和蔼一笑：“女王陛下，近来可好？”因为皇上未与女王成婚，太后依然按照国礼接待西辽国女王，但女王肚子又怀有皇上的龙种，礼节就不用太约束。
“回太后，很好。太后的头还痛吗？”女王关心地问。
“不痛了。还真感谢女王陛下。”太后一直都喜欢女王，这会知道又怀了龙种，心里高兴的很，脸上充满笑意。
“我还是喜欢太后叫我玉儿。”女王有些腼腆。
“也好。不久就是一家人了。”太后笑着说，“玉儿要注意身子，皇上心疼着那。哀家那皇儿，对你可是动了真情。出征前，还不放心地跑来，让哀家照顾你。以前，哀家都没有见他为一个女子这样上心。玉儿要吃什么，只管让御厨做去。若是瘦了，哀家这皇儿，回来肯定跟哀家没完。”
女王羞涩地低下头，红着脸。他对我真的是真心的吗？听了太后的一席话，女王不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别人的话。一个一个妃子抬进玄龙殿，又涌现脑海。
从坤宁宫出来后，女王不知道，自己该留还是逃走？
静静地望着院子里盛开的淡紫色蝴蝶兰，几只美丽的蝴蝶在花间飞舞。女王坐在窗前，心在默然。他真的很在乎我吗？高高在上的帝王，本身就是一个谜团，没有人看得清楚，通身咄咄压逼的王者气势，没人能够窥视他的心，哪怕是一小点。
女王转过身，对身边的侍女说：“如何知道，一个人，他到底爱不爱你呢？”
“回女王陛下，不知道。”侍女迷茫地摇摇头。
也难怪，这些侍女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被选送入宫，对男女之间的情爱，大多数处在一种茫然状态。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太监。她们跟谁表露爱慕去？
“你们都下去吧。”女王轻叹一声。
“女王陛下。”一位年纪稍大的侍女，犹犹豫豫地开口，“以前在家时，听姐姐们说过，要知道一个人的心不难，悄悄地跟在他身边，暗暗看看他的状况。无论如何，都会看出一些端倪来。”
“暗暗看着？”女王若有所思，“假如我一直待在宫里，他做什么我不知道，反之，我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不如，我悄悄出宫，跟随他后面？他不是下命令了吗，谁都不能进入雪云宫。我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样，女王蓦然高兴起来，这主意不错。
侍女看着女王一扫阴霾的表情，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只要女王高兴，没什么事，她们头顶上的人头就保住了。皇上回来，看着女王高兴，肯定也龙颜大开，赏赐肯定少不了。女王主子脾气好，皇上又宠溺有加，跟着女王，侍女们心里心甘情愿。
“给本王准备出行的行李。今天，本王要出宫去。本王出宫之事，谁都不能告诉，包括太后。”女王吩咐侍女。
侍女们的心情刚刚好起来，被女王这番话，吓得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哆嗦地说：“女王陛下，万万不可。陛下已经怀孕接近三月。皇宫外，险恶万分，若有什么不测，皇上回来，还不把奴才们给杀了。”
“本王在皇上回宫之前回来，皇上肯定不知道。你们不说，本王不说，谁知道？加上皇上已经禁止其他人擅自进入雪云宫。往后，有谁来都说，本王身体乏味，一律不见客，便可。”
“女王陛下，宫外险恶。如果女王陛下要出外散心，奴婢找太后安排侍卫追随。”
“本王一个人。不用多说，给本王准备吧。此事，千万别泄露出去。谁泄露，本王对谁不客气。都给本王听好了。”
“是，女王陛下。”
侍女们战战兢兢地出去准备，忐忑不安地相互对望。
一会，侍女们准备了一大堆东西。
女王皱皱眉头，“搬家？”
不用说，女王根本扛不动。就是扛得动了，如此多的东西，还不像招摇过街般？满京城的人可能都懂了。到时还想瞒谁？
“简单一些。”女王无奈地指指如小山一样高的，一大堆的东西。
就权当南下旅游。女王拿着简单的行李，一路往南，向南蛮之地走去。南蛮，无非是天高皇帝远，一群乌合之众在那里搅乱民心。
南方与北方不同。
南方烟雨蒙蒙，与粗狂的北方天气截然不同。南方，让人想起，小桥流水，楼台亭榭，穿着粉水色的娇美女子在清清的小河边，驻足，翘望，一带墨色的山脉，绕着浓情蜜意。
女王真切感受了南方婉约，心情在繁花美景之间，流连忘返。对于出宫的初衷，女王倒是忘了差不多了。
一丛丛青翠若滴的毛竹，山涧泉水，怪石嶙峋，恍如进入世外桃源。几家木屋在青山丛林之间，若隐若现。
女王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惬意地看着风景如画的小村庄。这里应该属于南蛮之地了吧？为什么叫南蛮呢？其实这里挺好的，山清水秀，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真是人间天堂。
“水生，等等我。”一声娇嫩的声音，从小溪的另一头传来。
一个健壮的小伙子，挑着一担柴，脚步匆匆，向女王的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一脸的笑意。
“快点跟上来。我说过，我挑着柴，你也追不上我。”小伙子其实很希望后面的少女追上来，从他的眼神就知道。
“不追了。”少女生气地站住，红扑扑的笑脸，透着纯真。
“翠儿，真的不追了。那你认输了？”小伙子憨厚地笑着，转过身去，走到少女身边。
“懒得理你。你才输。”翠儿瘪瘪嘴，佯装生气。
“好，翠儿不生气了，就当我输了？”水生放下柴火，握住翠儿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今晚我带你去抓野鸡，可好？”
“真的？”翠儿纯净的眼睛闪出光芒，“你不许骗我。”
“翠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敢骗过阿妈，也不敢骗你。”水生低着头，热辣辣地盯着翠儿。
“水生哥，你干吗这样盯着我。人家怪不自然的。”翠儿扭了扭身子，脸更红。
“哦。嘿嘿…”水生一阵傻笑。
女王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会心地笑了笑。
水生重新将柴火挑在肩上，拉拉翠儿的小手，“我们走吧，要不天就黑了。”他们一起经过女王身边时，不由地停下来。
“姑娘为何到这里？”水生疑惑地问，“这里穷山僻壤，很少人到我们这里。你是寻亲戚的？”
女王摇摇头，“路过此地。”
“那你要去哪里？”翠儿惊奇地问。眼前的这位姑娘，落落大方，娇媚如水，周身笼着一股贵气，不像是村里的，应该是城里的大小姐。
“不去哪里。到处游山玩水。”女王笑着说。也是嘛，寻了许久都没有皇上的影子，就当作是游山玩水好了。
“天将近黑了。姑娘找到落脚的地方没有？”翠儿关心地问。
“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往哪里去了。”女王看看周围，摇摇头。
“要不，姑娘到我家来吧。今晚和我住在一起。”翠儿眨着纯净的眼睛说。这里的民风真纯朴，女王不由地感叹。
水生拉拉翠儿的小手，悄悄地说：“你不认识她，怎好随便往家里带？小心你阿妈骂你。”
“没事。阿妈好着呢。如果是她遇到，也会带回家的。这里荒凉，又没有客栈，今晚姑娘能去哪里？”翠儿摇摇水生的手臂，灵动的眼神看着水生。
“好吧。”水生拗不过翠儿，点头答应，“我送你们吧。”
“水生哥真好。”翠儿快乐地说。
水生眼眸一闪，高兴地说：“真的？”
翠儿别过一边，不再理水生。水生眸子暗了下来。
“你叫什么？”翠儿拉着女王的手，“我叫翠儿。”
“我叫上官玉儿。”女王淡淡地微笑着。这少女真讨人喜欢，怪不得水生喜欢得很。
“上官姑娘，我们走吧。”翠儿快乐地像一只美丽的百灵鸟，在前面带路。
看来这里与外面世界接触不是很密切，人与人竟是如此信任。在这里生活真是好。一想起皇宫，女王就觉得生活有太多无奈。
女王有礼地对水生点点头，跟在翠儿后面。水生挑着一担柴火，跟着她们俩后面。
一个时辰后，翠儿将女王带到她家门口。翠儿对柴屋里面大声一叫，“阿妈，家里来人了。”
一个身材苗条，四十开外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对翠儿笑笑说：“我们家那会有人来？”
“阿妈，这是上官姑娘。”翠儿将女王拉到阿妈面前，眨眨眼睛说：“上官姑娘真美丽，我看着喜欢得很。”
阿妈的确被愣住了。女王一头柔软的乌丝，白皙的皮肤，樱桃红唇，妩媚的大眼睛，熠熠生辉。一举一动之间，淡雅贵气，身上穿着丝绸白色长裙，立在清山绿水之中，恍如仙女下凡。
“大婶，我送翠儿回来了。我先回家去。”水生对翠儿妈叫了一声。翠儿妈才回过神来。
“好，好。”翠儿妈赶紧应道。
水生对翠儿眨眨眼睛，指指天上，诡魅一笑，挑着担子走了。
女王自然知道他们俩晚上之约。这会看着他们俩的表情，还是觉得很开心。
翠儿还没等女王与大婶打招呼，就一把将女王带入木屋里。
“上官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你那里好玩吗？”翠儿将女王拉到床边坐下来，喋喋不休地问着问那，一脸好奇。
女王耐心地跟翠儿讲了一些外面与皇宫里的事，翠儿听着津津有味，出神看着女王。
“原来外面这么好玩啊。有机会，我一定出去看看。”翠儿快乐地说。
“我觉得这里更好。”女王感叹地说。
“这里好？”翠儿迷惑地问。
“这里一切都很干净美丽，像个世外桃源，我真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女王幽幽地看了外面，转过头，对翠儿说：“好了。不说了。今晚你还有任务呢？”
女王对翠儿眨了眨眼睛，就如水生刚才那样。翠儿有些不好意思，“你都听见了？”
女王点点头，拍拍翠儿的手，“水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他对你很好。”
翠儿脸更红了。
“翠儿，你阿爸呢？”女王问。
翠儿眼眸闪个一丝丝地难过，鼻子酸酸的。
“阿爸，前几年病死了。”伤心地声音，低低地说出。
“对不起。我太冒昧了。”女王也替翠儿难过。
“都过去了。”翠儿突然露出贝齿，淡淡一笑，“生活还得过下去，不是吗？我和阿妈过得很好。”
“你真懂事。”女王由衷地感叹。
感叹背后，女王心里隐隐作痛，“你还有阿妈，好好照顾她。像我，连阿爸、阿妈都没有。”
“上官姑娘，你也好可怜。不过没有关系啦，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妹妹，我阿妈就是你阿妈。”翠儿一脸真诚，眼睛闪着纯真的光芒。
“翠儿妹妹，我真开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认你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看来，上天对我真的不错。”女王轻轻握住翠儿的小手，有些宠爱地说，“你出嫁时，我给你准备一份丰盛的嫁妆。让我妹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姐，还远着呢。”翠儿扭了扭身姿，可爱的面容让人赏心悦目。
“你还想让水生等多久啊？”女王调侃。
“谁要嫁给他？我才不嫁，他有什么好啊？天天跟在我身后，烦都烦死人了。”
“真的不想嫁给他？小心被其他姑娘拐走啊。到时不要在姐面前哭鼻子，我可不能帮你把他抢回来。”
“拐走就拐走，我高兴的很。…趁别人不注意，就抱着我，手还不规矩。…”翠儿嘴里嘟囔着，虽说是抱怨，眼睛却闪着期待与回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