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肌肤相亲
玉儿慌乱地站起来，夺门而出。
皇上双眼未抬，没有表情地说：“你中过毒，身体很虚。”
玉儿蓦然回首，只见皇上端坐在案前，一动不动。
二王爷从凤鸣宫出来，一路上琢磨：明明是向皇上讨要玉儿，为何却变成与宝儿成亲？正要往皇上的御书房去。
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玉儿？”二王爷一把揽过。雪莲香！二王爷心开始涟漪。
“二王爷？”玉儿惊讶地看着，“二王爷什么时候入宫的？”
“玉儿，跟我走。”二王爷深情地说，英俊地脸满是期待。
“去哪里？”
“回清石城。”
“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二王爷满眼失落，痛苦在蔓延。
“我……”玉儿看着俊美的二王爷，不知如何回答。亡国之恨，注定与他们当朝皇族男人无缘。
“二王爷，玉儿身份低微，不值得王爷怜惜。宝儿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除了你，我不会娶谁。”二王爷心痛地说。忧伤溢满眼眸，笛箫不能相和，箫声空徘徊。
“二王爷，这是你的锦帕……谢谢你的照顾……”
玉儿未把话说完，二王爷一把搂进怀里，低沉地说：“是因为八王爷吗？”
“八王爷？”玉儿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二王爷眼眸闪过一丝希冀，“那是为什么？玉儿。”
“二王爷，对不起。你对我的好，玉儿永远记得。”说完，玉儿低下头。注定与当朝皇族男人无缘，不想让二王爷在自己身上浪费情感，二王爷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
风吹过，一张黄叶孤零零地飘落。落叶追忆，情已谢。玉儿默默地注视着玄烨：谢谢玄烨你对我的照顾，但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玉儿心里紧抽，我能爱的人是谁？苍茫世界有我这样一个女子的爱吗？一个背负血渍的亡国郡主！
“二王爷，我要回尚服局了。”玉儿从二王爷怀中娇柔地挣出来，跑着离去。留下孤独的二王爷。
玉儿回到尚服局，软软的倒在床上。
小蝶见状，急急说：“绿衣，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头晕得很。麻烦你跟余姑姑说，今天我可能送不了衣服了。”
“知道了。绿衣你就先休息。我帮你送吧。”
“谢谢小蝶。”
“不用客气。”
玉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二王爷目送玉儿离去，却是无限地惆怅。当城主这些年来，心底从没有像现在如此烦乱。看到玉儿眼中的躲闪，聪明的二王爷猜到了玉儿心里的难言，但二王爷不想挖出捅破。他爱她，愿意为她保留心里最深的秘密。玉儿入宫，二王爷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但他会尽自己的力量保护玉儿在宫中的平安。爱一个人，只愿她能幸福。
不远处，宝儿正狠狠地盯着这一幕，满眼泪水。
二王爷转过头，蓦然看见一旁掉眼泪的宝儿，定定地看着，不知如何去安慰，剪不断理还乱。
宝儿慢慢地走进二王爷，抬头看着二王爷，憔悴容颜，梨花带雨，“玄烨，你那么讨厌我吗？”
“不是。”二王爷想抹去宝儿的泪珠，但始终没有动。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幽怨带着心伤。
二王爷默默无语。
“我喜欢你。”宝儿抽泣着，突然抱住二王爷，“我不介意做侧妃，真的。只要我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宝儿姑娘，你很好。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二王爷轻轻拥住宝儿的双肩，“讨厌和爱不是一回事。我不讨厌你，但我爱的是玉儿。如果你做侧妃，对你很不公平。”
“我不管，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行。”宝儿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二王爷，“爱一个人好痛苦，我心好累。玄烨，你抱抱我吧。”
二王爷眼中闪过不忍，将心比心，他二王爷的心也在滴血，可他的心已被玉儿充满，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二王爷喟然一声，将宝儿轻拥入怀，“宝儿……”
天空几只飞鸟，掠过长空，振动羽翅留下的声音，悠远凄泣……
玉儿睁开眼，听见小蝶长长吐了口气：“绿衣，你终于醒了。”
玉儿疑惑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小蝶，自己为何躺在床上？
“绿衣，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小蝶快乐地声音，“我害怕你醒不了。呸呸，说错了。”
“我睡了一天一夜。”玉儿睁大了眼睛。
“是啊。现在好了。你睡的这段时间，宫里都翻了天。皇后大怒，听说也惊动了太后。二王爷抗旨，不与宝儿姑娘成婚，孤身回清石城了。据说二王爷与皇上在御书房聊了一夜。”小蝶唠叨完，起身说，“我去找点吃的。”
“谢谢。”玉儿想坐起来，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二王爷与皇上谈什么？玉儿有些出神。
“绿衣，你别动。我一会就回。”说完，小蝶快步走出去。
望着窗外，瑟瑟的冷风，玉儿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滋味：二王爷，你何苦啊，宝儿姑娘可是对你一往情深。
“绿衣，快点趁热把粥吃了。我要去送衣服了。今天，可要走好多趟。赶在天黑之前全部送完，要不然，就要挨各宫里的主子骂了。”小蝶捧着一碗热粥进来，把粥放在玉儿前面，忍不住双手抓了抓耳朵，“太热了。”
玉儿感激地说：“谢谢小蝶。”
“你别谢我，管厨房的大娘心好，帮煮的。”小蝶坐在床边，扶起玉儿。
“小蝶，今天你要把衣服送到哪里？”
“皇后娘娘、萧昭仪、李美人、吴婕妤……哦，还有太后那里。太后那里比较麻烦。太后爱好清净，与各宫主子的寝宫比较远，来回一趟比较费时间。”
“对不起，让小蝶辛苦了。”玉儿轻轻握着小蝶的手，“我这份差事都落在你身上了。”
“我们是好姐妹，还说这干嘛。谁没有病的时候？”
“我觉得好多了，太后那里，我可以送去。”
“不行，你还没恢复呢，再晕倒怎么办？”
“我哪有这么娇嫩。再说我只送太后那里，又不赶时间，没事的。要不然，你今天为了照顾我，耽误了送衣服，如果那个主子发难，余姑姑还不处罚你？”
小蝶一双眼睛上下仔细看了玉儿，用怀疑的口气说：“你真的行？”
玉儿微微一笑，“别看了，再看我浑身都发毛了。我喝完粥就送去。躺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
“那你小心点。我先去送衣服了。”小蝶交待了几回才放心离去。
玉儿慢慢地走下床，脚跟还有些浮。玉儿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一下气息，将自己的内力收紧。
拿着已经洗干净的衣物，向太后寝宫走去。一天不见阳光了，眼睛都觉得点不适应。太后的坤宁宫在皇上寝宫的右侧，各宫娘娘的寝宫在皇上寝宫的左侧。所以，去坤宁宫路上，倒是很清静。遇见宫女和公公比较少。用不着太多礼数与招呼。
刚到坤宁宫，听见一声威严地叱怒：滚，没用的奴才。
一会儿，一位御医提着药箱慌慌张张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擦着冷汗。玉儿急忙让在一旁。御医看见玉儿，双眼瞄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会送衣服，只能自求多福了。”
玉儿走进大院，轻声对院里一位垂手站立的宫女说：“衣服洗好了。”
“哦，给我吧。”宫女接过衣服。
玉儿正要转身离去，听见一阵痛苦地叫声，让人听起来有些战栗。
“谁在叫？”玉儿问刚才的宫女。
“太后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年冬天，太后的头都会无端地疼痛，吃了很多药，看了许多神医都不得好。嘘，不说了，你快走吧，小心惹麻烦。”宫女神色紧张，小心地四处张望，唯恐被人听见。
“冬天就疼痛？”玉儿压低声音问。
“是。哎呀，你别问了，快走吧。我要进去了。”宫女不耐烦地转过身。
“等等，我有一个治头痛的方法。不知有没有效？”玉儿急忙叫住宫女。在天山，天气冰寒，师父曾经教过一套治疗头痛的方法，只是不知对太后是否适合？
“你？”宫女用怀疑的眼光。
“能否让我试试？”玉儿自信地看着宫女。
“我去通告一声，你一个…宫女，不知太后愿不愿意召见你？”宫女转身走入大殿。是啊，一个地位这么低微的宫女，还指望太后召见？玉儿自嘲地摇摇头。
一会的功夫，一位比刚才穿着打扮更讲究的宫女走了出来，看见玉儿，两眼上上下下将玉儿打量一番，冷冷地说：“你能治太后的病？”
“奴婢学过治头痛的方法。奴婢希望能减轻太后痛楚。”玉儿不亢不卑地说，“奴婢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你跟我来吧。”
玉儿跟在后面，穿过大殿，来到太后的寝室门前，就听见太后一阵阵无力的呻吟。
“太后，人已经带来了。”宫女在门外禀报。
“晴儿，快让她进来吧。哎哟，疼死我了。”太后斜靠在床上，脸色发白。这头痛的毛病让太后痛不欲生，一种揪心的疼。
“进去吧。小心着点，好好给太后看病。看好了有赏。”晴儿不忘叮嘱一番。
“是。”玉儿走进房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呛鼻。
太后双手抱住脑门，白皙的手指，弯弯的柳叶眉，傅粉施朱，眉目之间依然流转着当年的丰神冶丽。
“女婢给太后请安。”玉儿跪下磕头，低眉顺眼。皇宫里的礼节就是多，什么九叩三跪，还是民间来得自在。玉儿心里又开始惦记着曾经闲云野鹤的日子。
“你叫什么名字？你当真可以治疗哀家头痛的毛病？”太后有气无力地说。看了这么多名医，吃了这么多的苦药，太后已经对自己的头痛深深地绝望，这会看见年轻的玉儿，更加不敢相信她能治好自己的病，“你学医多久了？”
“女婢没学过医。”玉儿老实地回答。
“没…学过。”太后蓦然坐直起来，一双依然风流妩媚的凤眼直盯着玉儿，“大胆，你以为哀家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你没学过？刚才你不是说你学过治头痛的方法？”宫女晴儿紧张起来。没问清楚，随便带个人进来，可是一个不小的罪！
“女婢学过治头痛的方法，但不是学医。”玉儿直了直身子，看着太后。
“什么？”太后疑惑地看着神情很淡定的玉儿，从玉儿脸上看不出一些恐慌。头又加剧的痛了，太后已经没心情去探究治头痛的方法与学医有什么不一样，“你起来，如果能帮哀家治好头痛的老毛病，哀家会重奖你。开药吧。”
“谢太后。”玉儿起来，对太后说，“奴婢不需开药。女婢要站在太后的身后，按摩太后的穴位便可。”
“按摩穴位？站在哀家身后？”太后还是第一次听过如此治疗方法。
“是。”
“那就试试吧。”
“女婢按摩时，周围千万不要有动静，否则会失败。”
“哦？吩咐下去，不要发出声音来。”太后好奇地看着玉儿，觉得有些玄乎，但太后她是愿意一试的。
玉儿站在太后身后，用拇指的指腹压住百合穴，食指的指腹压住神庭穴，轻轻揉动，依次经过风池穴、五处穴、颌厌池、阳白穴、丝竹穴……太后皮肤娇贵，不能一下子用太大的力，只能慢慢来。
太后被玉儿这么按摩，感到很舒服，渐渐地竟享受起来。玉儿看到太后放松的神情，稍稍地加重了手劲。玉儿记起师父说过，手法必须轻柔，在病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用自身的内力打通病人头脉筋络。其实，太后之病，在于血管脉络已经不畅通，用药很难将其疏通，必须用内力，将其打通。
玉儿暗暗将内力聚集到手指上，用自己的内力缓缓地输入到太后的头上，按照天山心经十八段手法，将太后血管中的血慢慢驱动，逐步逼通各个经脉。此手法由于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内力消耗很大。玉儿本来就比较虚，内力不足，听到太后的痛苦呻吟，于心不忍，只能斗胆一试。一柱香的功夫，玉儿脸色开始苍白，香汗淋淋，头顶冒出了一层白烟。
各位宫女惊讶地看着，不敢发出声响。
一个明黄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眉心紧蹙，定定地看着。
“不能半途而费。一定要坚持。要不然，筋脉只打通一半，今后太后的病更麻烦。”玉儿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心里只担心太后。在玉儿心里，太后只是一个老人，一个有病痛的老人。
又过去了一柱香的功夫，太后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神情安然。玉儿的脸色更加苍白，如白纸一般，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在太后缓缓地长呼一口气的时候，玉儿只觉两眼一黑，双腿一软，软软倒下。玉儿似乎感觉眼前一个明黄的身影，自己好像被谁抱在了怀里，好像听见房间里一阵骚动。玉儿感觉自己太累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吧，不管了。
皇上看着怀里的玉儿，一丝担心划过深邃的眼眸：身体这么虚，此次真的要你命。很想马上就抱玉儿离开，但又不能唐突。皇上只好抱着玉儿对太后说，“母后，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真是神奇。”太后轻轻地拂了拂头发，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太后惊讶地看着皇上怀里的玉儿，“这……怎么回事？”
“母后，此女体力消耗太多。由朕给她召御医吧。”说完，皇上急忙抱着玉儿飞疾而去。真是小笨蛋一个，不知道耗尽体力会虚脱而死。
宫女太监惊讶地看着皇上抱着一个女子飞快回宫，不知所措，也不敢多言，全都站立原地等候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