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救他?”那一刹那,他自认看得真切,绝不会看错。
“我是为了你啊。”
抬眸,眼中全然的情义让楚煌天的心为之一颤。
“凨飏阎我定是要杀的,但若是尹少卿也同时在楚国出了事,若是到时候两国联合起来对付楚国,我怕……我怕……”
“你怕什么?”
陌苍猛的垂下头去,脸上泛起微红。
“告诉我,你怕什么?”楚煌天望着陌苍的,再次问道。
“我怕你会应付不了,我不想你陷入险境。”
许久,久到楚煌天以为陌苍打算一辈子不说话的时候,却见她抬起头,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那眼中的坚定,终于让楚煌天整个心全部为之沦陷。
“傻瓜。”用力的将陌苍圈进怀中,紧的一辈子都不愿放手了。
“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
“皇上,侍卫来报,说风皇已经连夜出城了。”
就在楚煌天说话的同一时刻,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禀告声。
陌苍骤然睁大双眸,握紧了楚煌天搂着她的手。
“你在这里等我,我定取了他的首级,回来送你。”楚煌天松开手,吻了吻陌苍的额角,丢下一句类似承诺的话,转身往外而去,隐隐约约中似乎还听到他对着太监吩咐传太医来……
女人一旦遇到爱情就会变成傻瓜,这句话,同样适合男人。
楚煌天,狂妄霸气如你,也是逃不开的宿命。
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更不可能会爱。即使你的胸膛再宽厚,也带动不起陌苍已经冰冻的心一丝情感。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陌苍挥向你的剑,绝不会留情。
女人的眼泪,是世间最廉价的东西,却也是最致命的,就看你怎么利用。看着楚煌天消失的方向,陌苍缓缓的、一点点的勾起了唇角,灿然一笑。
那一笑,顿时让满园春色也为之羞愧。
眨眼间,脸上哪里还有一点泪水,神情中连点痕迹都未留下,就像泪水来时般,来的快,去的也快,蓦然回首,是那般的不真实。
“你没事吧?”
静寂中,一抹黑影悄然出现,不知道刚才那一切都看到了多少。黑巾下的俊脸始终紧绷,不知道是因为误伤了陌苍的愧疚还是其他。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沐衿言,陌苍摇了摇头,这点伤对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你去跟着楚煌天,如有机会,将凨飏阎的命带回来,我要亲自处理。”
夜,依旧漆黑一片,黎明,还遥不可及。
“呜呜——”
黑暗中,闭上双眸,正准备休憩的陌苍直感觉到一个人影进了来,刚睁开眼睛,一只手便已捂上了她的嘴,而入眼的是一双罕见的凤眸,来不得挣扎,来不及反抗,颈间忽的一麻,顿时陷入了黑暗。
“踏踏踏……”规律的车轮转动声于朦胧间渐渐传入昏睡的陌苍耳内。
头,晕沉沉的,陌苍以手捂额,皱了皱眉后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一时间恍然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醒了?”
妖冶至极的声音,即使未看清人面容,陌苍也已断定是谁。陷入黑暗前那最后的画面从脑海中一划而过,凨飏阎他不是连夜赶回风国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挟持了自己?
陌苍当然知道凨飏阎会这么急着赶回去,定是知道了风国的消息,可是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喝点水吧,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不容陌苍多想,妖冶的声音再次响起,恍惚间不知道是不是陌苍一瞬间的错觉,觉得那声音里暗含着某种异样的担心与关心。
身体被人从身后轻柔的扶起,似乎有一种被珍惜的错觉,冰澈的泉水随之缓缓送入干渴的唇间。
凨飏阎望着怀中的陌苍,她的身体,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得多,原本预计她只需要昏睡一天便可醒来,没想到她竟昏睡了三天亦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不过幸好,幸好她终于醒了,要是再晚一时半刻,他指不定已经因为担心,调转马车再回楚都了。沿路看的这些个大夫,根本就是庸医,一点用也没有。
陌苍不觉的抿了数口泉水,视线也开始变得清晰,环视了一圈,自己是躺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上。车轮转动声不绝于耳,因为身下垫了数条厚实棉被的缘故,所以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风皇是准备挟持陌苍去哪呢?”讽刺的声音,说话间,陌苍撑着无力的身体往另一边靠去,同时也毫不留恋的推开凨飏阎的手。
直至坐直了身子,长久的沉睡,让每一根疏散的骨头都纷纷叫嚣起疼痛。
凨飏阎微微垂了垂眸,掩饰了眸中点点异样的情绪。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疏离和抵触,甚至是厌恶,他怎会感觉不出来,他也诧异于在自己准备离开的那一刻,想要带她一起走的念头竟是那么的强烈。
握在手中的茶碗,那尚未饮尽的半杯水,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痕,全数融进那一双凤眸眸底,却丝毫落不进那如千年古谭般波澜不起的深眸。
薄唇微勾,似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得不容任何人察觉。
而对于陌苍的问题,凤眸一扬,不语。抬手,将手中剩余的半杯水缓缓饮尽,一举一动间,都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惑人心智的妖曳。
妖孽,陌苍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这才注意到凨飏阎穿的,竟不是那一袭摇艳的红衣,而是一身素朴的百姓穿扮。可就那一张脸,那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非但没有减了他半分往日的神采,更添了一股别样的妖娆。
“那水,陌苍已经喝过了。”看着凨飏阎喝完自己喝过的茶水,陌苍才挑了挑眉,不无好心的提醒道。
“我就喜欢喝你喝过的。”微闭上眼,凨飏阎纯然是一副享受的神情,再次将茶碗微微凑近,轻轻一嗅,“很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