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
可是依他这次前往洛国、在洛国后宫内看到的情况,她这一计恐怕行不通,“洛国后宫虽然只有洛后一人,但洛后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得宠。”
“并且我也逼问过洛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尹少卿登基这几年,似乎从未招任何人侍寝,包括……”沐衿言说着,带着丝不解的皱了皱眉“洛后。”
“你的意思是,外界传言尹少卿对‘妤宁轻云’的独宠都是假的?”陌苍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般,猛的笑了出来,笑声中自然的带起了胸口已经缓和了的丝丝疼痛,扶着床沿咳嗽了数声,片刻后,才再次好笑的抬起头来,“你不会还要告诉我,甚至这么多年,尹少卿都从未碰过他的皇后吧?”
沐衿言也知道这个事实是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洛后一直没有身孕,而尹少卿这多年也并没有一个子嗣,这如何解释?”
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么?
而且若是洛后得宠的话,他看到的那一个宛如妒妇一般无二的尖锐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陌苍一愣,显然被这一个消息怔住了,微潋下的眼眸闪过沉思。
尹少卿不喜欢妤宁清颜,这怎么可能。但是沐衿言的话也并无道理……算了,妤宁清颜不得宠,过得不好,对她而言,更是好事。
即使她过得好,她也绝对要让她过得不好。
那么多年的姐妹,陌苍自认自己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并且哪一次她受到委屈的时候,不是自己护着她。
可是没想到,最后在身后捅了她一刀,要置她于死地的,却是这个她从小护着的妹妹。真是可笑……
望了望窗外已经泛白一片的天空,又望了望自己一身狼狈至极的红衣,陌苍闭上眼冷笑一声,再睁开眼,深如古潭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这么多天日夜赶路,你也累了,自己在宫内休息吧。”
沐衿言脸上浓浓的疲惫,陌苍看在眼里,淡淡说道。而她,也该换一身衣服,去会一会当年的那些人了。
同一时间,泰和殿
“皇上,刚才传来的消息,风皇昨晚在城外的森林遭到夜宫的突袭。”一个黑衣人恭敬的单膝屈地,对着御座上的人禀告道。
“结果如何?”楚煌天批奏折的手顿了顿,再次下笔,淡漠的声音,似乎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两败俱伤,风皇、秦皇、洛皇现都已到城外,马上就会进城。”
楚煌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奏折,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可有查出夜宫的所在地?”
平静的一句话,却让黑衣人突感压迫感扑面而来,顿然双膝屈地,头也更低下去。
“你说,这么多年,连一个夜宫在哪都查不出来,本皇留着你们何用?”
“皇上……”黑衣人身体猛然颤了颤,眼中闪过惊惧,“昨晚风皇似乎叫那个红衣遮面的女子为宫主……”
“夜宫的宫主是一个红衣遮面的女子?”
“是。”黑衣人停顿了一下,应道。
红衣、遮面,楚煌天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前忽的闪过一抹身影,挥了挥手,黑衣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气中似乎还隐隐的可以察觉到一丝松气声。
“陌苍也是红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红纱掩面,而且陌苍山庄与夜宫同样神秘,崛起的时间也不尽相同,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么?”
楚煌天潋了潋眉,黑眸中划过一抹锐光,丢下笔,起身往外而去。
镜子中的容颜,完美的不可挑剔,可是……可是……陌苍指尖触碰上镜子中的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是这一张脸,却并不是她原来的容颜,每一次照镜子,都恍若在看一个陌生人。
“啊——”
突然,陌苍觉得很压抑,很压抑,再也受不了镜子中那一张陌生的容颜,发泄似的猛然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怎么了?”
唤退了随行的太监,独自步进殿内的楚煌天,听到声响,想也不想的推门而入。
陌苍身后的沐衿言,那本欲上前的脚步,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楚煌天的声音时,懊恼的眯了眯眼,快速退身隐去。
“这么早,楚皇怎么来了?”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神情就像变脸一样,迅速一变,换上一张微笑的面具,笑着望向推门而进的楚煌天。
楚煌天脸色微变,他不喜欢她如此疏离、带着面具的与他说话。那样,让他感觉即使她就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处,他也永远触及不到她。
环视了一圈零零落落的寝宫,挑眉问道,“刚才,你是在和谁生气呢?”声音中恍惚让人错以为带着宠溺。
陌苍且笑,但笑意并未传到眼底。弯下身,轻轻的捡起地上的画眉笔,“陌苍只是在生自己的气,画了一个早上的眉,也没有画好。”
“是么?”楚煌天一笑,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上前,一手不容抗拒的搂上陌苍的腰身,一手顺手接过陌苍手中的画笔,“由本皇来代劳,如何?”
陌苍怔住,那不过是她随意的一个借口,微微挣扎,但那霸道的力道容不得她挣脱分毫。
柳眉浅画,深浅时无。
“楚皇经常为女人画眉么?”唇角轻勾,更似微嘲,“楚皇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陌苍了吧?”杨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楚煌天。
一句话,让楚煌天刹那收回了因为面前这张容颜而产生的失神,眼光微沉,手中的画笔随手一丢,反手不动声色的扣上陌苍的纤腕,“你觉得可能么?”
“当然。”陌苍抿了抿唇,任由楚煌天将手覆在她的手腕处,不动,“不可能。”
“凨飏阎,你的仇人,现在马上就要进楚都了。”楚煌天松开手,退开一步,“走吧,随本皇一道去会一会。”
话落,楚煌天转身就往殿外而去,眼中的深沉并没有散去。从她的脉象上看,她没有丝毫的内力,也没有受伤的迹象,难道会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