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双手抱于胸前,歪着个身子,哼着小曲,那幅目中无人的嚣张劲着实让人恨的咬牙切齿,却没一个敢擅动。
腐臭的气息冲击着口鼻,傻姑揉了揉鼻子,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时间分秒流逝,她已走到峭壁崖口,稍有不甚,哪怕细微的神色变化,一旦被目光歹毒的黑老大发现,她必死无疑。就算周围真有幽冥宫的夜叉,也会暗中拍手叫好,谁叫她把火舌引到幽冥宫的身上。
“放人!”黑衣人目光如炬焦灼着傻姑,短短两个字,仿佛让他做出了最痛苦的决定。
傻姑憋了憋嘴,腾出左掌朝身后的某个方向凌利的挥了两下,这退后的手势让人并不陌生。
“这事了后,我幽冥宫跟你们照旧井水不泛河水,走了!”扔下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傻姑哼哼歪歪的唱着小曲,边走,手中边巧妙的转玩着匕首,娴熟流畅的玩法,那匕首就跟长在她指间似的。老者剑横身前倒退着走了十多步,才转身去追那个悠哉横晃的丫头。
“该死!”狠厉咒骂,黑老大一掌拍到了砖墙上,掌中内力硬是在墙上印下清晰的印记。
“属下这就跟上去!”
“慢着,你没听她说周围有幽冥夜叉吗!否则,她一个毫无内力的臭丫头凭什么在本长老跟前嚣张,我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
“长老息怒,这丫头虽然没有内力,可她的招式狠厉歹毒绝不掺假!这样的人能成为幽冥宫主身边的夜卫,定有她独到之处。主公大计将成,关键当口我们不能再招惹幽冥宫!”
听人劝,吃饱饭,手下劝说令黑老大恨吐粗气。独到之处?臭丫头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能博幽冥宫主恩宠,竟赐幽冥斩当她的手中玩物。
“等死丫头离城,我到要看看阮成风这条丧家犬如何摇着尾巴跟着她。”
“阮长老向来傲骨自居,未必会?”
“什么阮长老!”
“是是,属下嘴浊,就算阮成风想躲在人家身后,幽冥宫的人未必要,属下这就命人守住城门,阮成风终归是长老您的手中物!”
暗哑的阴笑比巷中的臭气还令人受不住。
一路上,阮长老与傻姑相距两步远,始终无语跟随,直到流光阁大门外,阮长老不得不开口询问。
“没错啊,我跟你的确要进去躲一躲!”傻姑说的理所当然,阮长老脸上写着清清楚楚的不解,先前那个耀武扬威,嚣张狂妄的幽冥夜卫要躲进妓馆?他耳聪目明,可没听错。
“姑娘并不是幽冥宫的人?”阮长老不确定的试探着,若她真是幽冥宫的人何必躲躲藏藏,她刚才说的幽冥夜叉完全能护她周全,除非她不是!
傻姑嘴角露出邪邪的坏笑,小手已重重拍打着流光阁的大门。
“谁啊,大白天的都睡着呢!”
“杀人啦,还睡个屁啊!”傻姑的话更糙,“咦,怎么又是你开门,老婆子呢,叫她赶紧出来迎客!”
傻姑二话不说,趁楼保迷糊之际,用力一脚踢开了门,强先挤了进去,阮长老稍有迟疑,最后还是跟了进去。
“喂喂,你谁啊,大白天敢硬闯流光阁,你不想活……”
“嘘,小声点,吵醒了月儿姑娘,看她不扒了你的皮,赶紧叫老婆子收拾好后院,我……唉呦,瞧瞧,几日没见,婆子年轻了!”傻姑突来的阴阳怪气险些吓到从楼下扭腰而来的鸨妈。
左看右瞧,总觉得眼前笑的假到家的丫头哪见过?鸨妈的手突然指着傻姑下巴上豆大的黑痣,刚要张嘴,傻姑热情的扑来,一张小嘴噼哩叭啦跟倒豆似的说个不停。
“你们死不死跟我流光阁有什么关系,赶紧走啊,别脏了我的地盘,坏了我的生意!”抖着红艳绢帕,鸨妈一脸的嫌恶。
“啧啧啧,表子无情啊!”
“臭丫头,你说什么?!”鸨妈血盆大口猛张,胃中胀气喷涌而出。
“嗯!”傻姑捏着鼻子道,“你昨晚吃什么了,味这么大。”
“你个死丫头还敢嫌气老娘,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命人把你跟这个老叫花子踢出去!”
“信,当然信!不过,你可得想清楚后果啊,就算不给我家主子面子,也得给妖……也得给你的那个位金贵的少爷面子吧。这人活一世,谁还不遇个麻烦事啊,幽冥宫的人在外堵着杀我,妈妈要是绝情的把我踢出去,我一时胡言,把妈妈也扯连上……”
“等等,你说什么?谁在外面堵着杀你?”鸨妈脸上的折子一下子崩了起来,一双眼跟牛铃似的瞪着傻姑。
“幽冥宫啊,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清楚啊?”傻姑抱怨。
“幽冥宫?!杀你?!”
“嘘,小声点儿,隔墙有耳!”
“有耳你个大头鬼啊,你个死丫头,我这是寻欢的宝地哪来的幽冥宫,杀你?你身上有宝啊!”
“谁说不是啊,我要有月儿姑娘的媚姿,也能说幽冥宫是见色起歹心;我要像妈妈这样浑身穿金挂珠的,也能说幽冥宫是见财起歹心,可惜,我两者都不是,却偏偏在那条又脏又臭的巷子里撞见幽冥宫的人要杀这位叫花子老伯,而可怜的我也被卷入其中,眼看小命不保,不知从哪儿又钻出一群凶神恶刹的黑衣人,二话不说,跟幽冥宫的人打了起来,我跟老伯趁乱就逃到妈妈跟前了!”
“哼,你还真会挑地方逃啊,怎么不逃回自己主子跟前去!”
“你当我不想啊,就凭我这双小腿,哪能跑过那群人,没等到家就被他们咔嚓了!所以,嘿嘿,求妈妈念在那位少爷跟我家主子的面子上,让我们躲躲哈!”
鸨妈崩着脸,没答应也没赶人,傻姑可怜兮兮的痴望着,一道娇的能滴出水的声音从楼下飘了下来。
“救人于危难可是积阴德的好事,妈妈就抬抬手,让他们在咱们阁里躲躲吧!”风含情,水含笑,都不及花月儿艳姿媚态,就连剜傻姑的眼神都千娇百媚的,这尤物哪个男人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