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使问本王如何识得此物叫葡萄石?”话至此,南宫浩宇目光灼灼的看向舒舒服服打着饱嗝的傻姑。
“嘿嘿,王爷当然不会承认是听个傻子说的了。”
“如果本王说了呢!”
“如果王爷说了,我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儿啃王爷赏的烤鸡了!”傻姑笃定的说道,看着南宫浩宇微微扬起的嘴角,傻姑也笑了笑。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三言两语便破了西凉招式,他的智慧,他的霸气震荡朝堂之余,也将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推上风口浪尖。南宫浩宇并不是张扬,好大喜功之人。此举究意为何,只有心思深沉的他最为清楚。
南宫浩宇火热的目光,令向来无惧男人眼神的傻姑败下阵来,随意摆弄着手里吃剩的烤鸡。
“挺大的人了,看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还不赶紧去洗干净!”虽为喝斥,傻姑却听不出半分怒意,细品来,竟有几分亲腻的味道,心里不免打个寒颤。亲腻对于她可不是好兆头,凭她现在这幅样貌,能不招人厌就已经烧香拜佛了。
春雨淅沥如天宫垂下的银丝线,层层雨云迹住了东升的旭日,空气中凝聚着泌人清凉。
苍月国的清元节,令傻姑不禁想起前世的清明,也是这幅清雨纷纷,不知路上行人欲否断魂。
天微亮时,傻姑被绿依从被窝里揪了起来,沐浴后换上新衣,一套素雅的湖蓝衣裙,傻姑感慨,婆婆对她确是用心,无论吃用,富家的小姐不过如此。与绿依她们相比,明显好太过,这也难怪芸儿一看到她时,就吊着张冷脸。
傻姑拎起裙角,一声不吭的跟在婆婆身后,婆婆今日竟是一身雪白,头上的布摇换成了雪白的绢花,浑身上下白的令人平生敬畏肃然。
春雨潇潇,草木之绿晶莹翠亮,这场雨令万物明朗欢跃,尽情吮吸,尽情滋润。却在人心中蒙上的了淡薄压抑的雾气。
东院,唯一一座屋檐雕凤的大屋,从傻姑进王府时就发现这座大屋一直挂锁,还有侍卫把守。今日,在婆婆示意下,面色清冷的侍卫将屋门打开。吱咔声中,沉闷的气息随着屋门开启变的愈加浓重,婆婆站在门外深深看向屋中,掸净身上沾染的风尘,脚步有些沉、有些重的迈过门槛。
傻姑刚要抬脚,又收了回来,因为绿依的手拦在了她的身前。
绿依没有言语,只对她摇了摇头,眼中流露着傻姑从未见过的凝重、感伤。
香烟升腾,婆婆跪到了蒲团上。
“王爷进宫了,您知道的,今日有宫宴,王爷怎能缺席。十一年了,您可安好?老奴知道,在这世上您最放不下王爷,您在天之灵一定看到了,我们的小王子已经是的瑞亲王了,您一定要保佑我们王爷平平安安,这不是您最希望的吗……”婆婆说个不停,声音里充满了恭敬与亲腻。
身后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傻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直到婆婆叫她,她才迈着轻微的步子走进了这座阴沉却精致到极点的大屋。
梨花木香案,供着的牌位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玉妃之位。
玉妃?那不是南宫浩宇的亲娘!清元节祭祀亲人,令傻姑没想到的是,今日竟是南宫浩宇亲娘的祭日,怪不得婆婆如此穿戴。
傻姑的心莫名想到在宫中赴家宴的南宫浩宇,宫中今日也会祭祀吗?皇上会念起今日是他妃子的祭日吗?南宫浩宇今日的心情会有人理解吗?
“傻姑,快跪下给玉妃上柱香。”
“好!”接过婆婆送来的高香,看着香顶升腾不休的白烟,傻姑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阴沉的天气,压抑的氛围,还有在宫中赴宴的南宫浩宫,似乎都在影响着她的心情。
怪不得婆婆会亲自去集市采买食材,怪不得婆婆从昨日下午一直忙到月上梢头,美味菜肴,精致糕点,都是婆婆用心为玉妃准备的。
看着婆婆温柔慈祥的笑脸,如同看到玉妃真的在享用她用心准备的食物一般。
“老奴受无心大师所托,把傻姑从凌云寺带回了王府,呵呵,老奴真的是老了,竟然没看出这丫头根本就不傻。王爷命傻姑在书房服侍,您放心,傻姑一定会好生服侍王爷,一定会对王爷忠心耿耿。”话至此,婆婆慈光看向傻姑,很郑重的问道,“是吗,傻姑!”
您不放心是吗?傻姑心中自语,对南宫浩宇忠心耿耿说不上,她却敢说,她绝对不是图谋不轨更不会是陷害南宫浩宇之人。
对婆婆点了点头,傻姑只回了一个字,很郑重的一字“是!”
当着亡灵的誓言,傻姑不知婆婆会信几分,即便借此威摄,或是图个心安,既然是她应下了,就不会反悔。而婆婆接下来要让傻姑说的话,却令多年后,傻姑不得不实现此时发下的誓言。
既然被王爷选在身边当差,傻姑不但要忠于王爷,更要誓死守护王爷,不论王爷风光,还是落寂,傻姑都要尽心竭力,守护王爷。
“我?!”傻姑自问,婆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王爷说,无心大师托负王府的不是傻子,而是一块蒙尘的宝!”
傻姑眉头瞬间挑起,南宫浩宇竟把当初在书房说的笑言告诉了婆婆!傻姑嘴角紧泯,神色除了严肃还有婆婆看不透的东西。
婆婆爬有皱纹的手,温柔的包裹着傻姑那双细嫩的小手,语气中多了份恳切,“临行时,大师赠语,婆婆到今日才悟出几分,傻姑与王府有缘,与王爷更有缘。傻姑,跟婆婆一起守护王爷,好不好?”
守护?何止说说这般简单,其中份量重的能压死人,凭她能守护南宫浩宇?倒过来还有些可能。
婆婆的眼神从未向此时这般灼热,渴望,不知道无心大师在她们临寺时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她相信,一个世人眼里的傻子能守护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亲王。
“婆婆!”傻姑脸色有些凝重,“不是傻姑不应,而是以傻姑之力根本不敢答应。这幅担子太重太沉,而傻姑的肩膀太窄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