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举动惊醒了张敏和芳芳,她们两人惊吓的看着我和刘玲,芳芳用颤抖地声音问我,李小牙,你在干吗?
我大声向她们说,我相信你们的话了,这个刘玲是假的,她一定是假的!你们快来帮我,我们一起杀死她!
芳芳和张敏看着我发狂的样子,两人急速从床上下来逃到门口,最后张敏脸色苍白的回头向我了一声,小牙你发疯了,那里根本没有人,你在掐我的旅行包!
我听了哈哈大笑,我说,刘玲,你听到了吧?你这个鬼魂,她们根本看不到你,你是假的!
但刘玲一下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突然就把我推开了。她披头散发,脸色极为惨白,怎么看怎么像女鬼。她用手捂着她的脖子,声音沙哑地向我咆哮,李小牙!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神经病!然后便哭泣着惊恐地夺门而出。
突然之间,黑暗的宿舍里便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宿舍,感觉到的却不是打胜仗的胜利感,而是没来由的恐慌。突然间,我感到很极度的恐惧,极度的孤独,以及极度的无助绝望。我不停地转身回头,看我的背后,我总觉得病毒会突然从背后袭击我,血盆大口一口吞噬掉我的心脏。它的沉默太可怕,他到底在酝酿着什么可怕阴谋在等待着我呢?
而此时,我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我突然就想通了。我觉得自己好傻,我居然傻到去求助张敏和芳芳。病毒早已经侵入了她们的身体,她们和刘玲一样都早已是病毒的傀儡,她们三人本来就是一伙的,她们在给我合演着一场戏。她们想用恐惧、无助、绝望彻底击溃我的神经,让我彻底丧失防御能力一击即溃。
这就是真相!这个可恶的病毒,它终于向我发动总攻击了……
我一定要挺住!
2010年11月24日 阴天 浓雾
我完全无法想象得到,病毒的力量居然如此巨大,它不仅控制住了张敏芳芳和刘玲,还已经控制住了我的其他同学,包括我的辅导员、还有学校里的一个心理教师。他们在昨天中午的时刻发疯似的突然闯进我的宿舍,用强大的力气把我按压在地,让我根本措手不及无力回击。
现在,我被关押在一个四壁雪白的房间里。来时我看到许多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他们神情麻木,双眼呆滞,像一群行尸走肉般来回行走着。他们其中一个,下午的时候想来颠覆我的信念,企图对我进行精神诱导,让我自动放弃抵抗成为他们被病毒控制中的一员。
他向我说,李小牙,你要自己分清现实与虚假,我了解到你的人际关系一直不好,你一直很自闭,压抑、敏感多疑、学习压力很大、并且缺乏关注。根据你的行为我认为你得了精神分裂症中的被害妄想症,你总以为有人或有什么东西想要陷害伤害你,常常处于恐惧之中,然后进行主观的胡乱推理与判断,极度谨慎和戒备,甚至会偏执地妄想出一些虚假不存在的人或东西来不断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就像刘玲,她其实是你心里自己产生的虚假人物,你们宿舍从大一开学时,就一直只住着你和张敏芳芳三个人。
我对于他编造出来的精神分裂症这样的弥天大谎感到可笑,他居然用出现在刘玲身上的妄想症套用在我身上,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识破了那是病毒蛊惑人心的招术只一。我对他进行了有力的抨击,我说,其实是你们得了精神分裂症,就像刘玲一样,你们在自己妄想的世界中寻找着虚假的快乐,你们排除异己,你们想把我变成你们的一员,让你们的人越来越多,好让你们虚伪的内心更心安理得沉醉在妄想中。只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我内心很坚强,我很清醒,呵呵……
他的如意算盘被我戳破,最后摇着头无奈的走了。我心里虽然有些得意,但依然隐隐觉得不安。
我担忧病毒的力量如此的可怕强大,假如让它肆意的扩散,那整个人类社会将彻底陷入灾难之中。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后果啊!
我突然感到有些绝望。凭我自己微薄的力量,要想扭转现在这种局面几乎是自不量力。我只能在心里一次次地警告自己,我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清醒,我一定不能被他们所蛊惑,一定要保持我完整的内心。
我必须留下一个真相。只要真理存在,正义将永远生存。
总有一天,我必将向世人戳破这个巨大的世纪大阴谋。
2010年11月25日 大晴 阳光绚丽
今天早上,我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她让我所有信念在一时间全部颠覆了。自始至今,我不得不无奈地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确实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妄想症。
因为我回想起自己种种和以往不相符的反常状态,以及听了她所作出来的合理解释后,此时我更愿于相信她。
她是个女生,脸色苍白。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她说他叫爱玲,她说她跟我同样患有精神分裂妄想症,她说她来自另外一个空间。
爱玲说她在自己的空间里,被妄想症百般折磨,她也是用了好久时间,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她说人类在自己的漫漫人生中,其实每次做出一个不一样的选择,都会通往一个不一样的空间,得到不一样的结果。比如,你前方有左右两条道路,你向左走,你可能会遇到一个男人,而向右走,你却可能会孤独终老。但无论你选择哪条路,另一个空间和结果都是存在的。空间是固定的,时间却是平行的,不同的时间里你都会通往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它们重叠在你所存在的这个空间里。就像我们这个房间,我们的这次会面,其实就是这个房间在许多个偶然性引发的时空里其中两个时空重叠着的结果,。
爱玲说,精神分裂妄想症其实并不是一种病,它只是未明真相的人们所赋予它的一个错误的名称。它其实是我们人类大脑的一种本能和天赋,是人类一种罕有的与其它时空沟通的能力,就像你现在看得到我,我看得到你,而在我们各自所处的空间,那些“正常人”却看不到另一个空间的你和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许久才恍然大悟过来。我彷如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般,难于压抑的兴奋,我说怪不得她们说看不到刘玲,而我却看得到她,原来是刘玲跟我一样也拥有这种天赋。
爱玲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她说她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了。她说即使你不承认他们,但你却不得不屈服。她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吗?
爱玲说,其实他们知道我们拥有这样的天赋,但他们必须限制我们。她们害怕我们这些人如果肆意地与其它空间交流,总有一天会把他们正常的世界秩序打乱,所有他们必须控制我们,让我们吃下令我们大脑变得呆滞的药,企图让我们失去这种天赋。但老实说,我希望我能失去这种天赋,它是一种禁忌,它让我太痛苦了,我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变回常人,回到平凡的世界去好好享受人生,我不想让我的亲人为我痛苦,所以我选择吃药,你自己的选择呢?
爱玲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愣愣地坐在床上,半天脑子一片迷乱。她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我没想到我居然窥破了这样一个颠覆人类知识的巨大秘密,我一时之间有些无法适从。
中午的时候,我们父母来看我。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极大的痛苦和悲伤,我感觉我很对不起他们。我令他们失望了。
现在,我已经接受医生提出来的治疗了。我选择了吃药,我希望它能消除掉我的天赋,让我早日变回常人。正如爱玲所说,这是一种禁忌,它从未为我带来一丝快乐,反而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惊惧。
我打算忘记这一切,然后让一切从头开始,于是我选择在这本日记本里记下属于这个秘密的最后一页,等我完全清醒过来时,期望它能像不曾来过我的生命一般。
因为这本日记本,并没有人将它从我的宿舍带至这个房间,它突然就出现在我的床头。
它只能也只存在于我的妄想……
六 绿光骷髅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们村发生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在说这些事之前,我必须先说说当时我们村的一些情况。我们村处在一处偏僻的山坳里,相当的贫穷,出人交通十分不便,大人们要赶着驴车在崎岖不平蜿蜒的山路里走上一天一夜才能见到县城。
村子虽穷,却也有近百户人家,这么多户人家的孩子,教育是个问题。在我们村东面的山头上,简陋的座落着一排共有三间房的白色矮房子,远远望去,矮房子前一支竹竿上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这就是我小时候所就读的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包括校长在内总共只有一位老师,李叔既是我们的校长,也是教我们各门功课的老师,他是当时我们村里唯一一个到过县城读过书的人,回到村里后,说服村长两人一起挨家挨户向家长们进行思想工作,然后一个人带领着我们这些小孩子在村东山头上建立起了这所希望小学。
李叔高高瘦瘦的,脸颊深陷,鼻子上架着一副骨架严重落色的高度近视眼镜,常年来穿着他那件补了好几次老皱发黄的白衬衫。三十多岁的年纪,走在通往小学东面的山谷路上,飘飘欲倒,仿佛一阵迎面而来的强风随时便能把他吹到西面的山腰上。然而就是这身看似虚弱不堪的身影,多少个年头来,风吹雨打一直坚强有力的伫立在我们村那泥土稀落的山路上,一路搀扶着我们这些幼小的身躯在希望的路上上学放学。
在李叔那间简陋的校长室里,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各异的固体与液体。李叔对这些瓶瓶罐罐严关把守,出门时门窗紧锁,并且一再警告我们,千万不可私自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很危险。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东西是化学物品。李叔很喜欢这些化学物品,平时里没事总喜欢一个人呆在屋里,对着这些东西神情严肃地鼓捣上半天,从屋里出来后脸上偶尔依然严肃,偶尔神采奕奕。
李叔并不是绝对不让我们接触这些化学物质的,平日里他教我们识字算术的同时,会把这些稀奇的瓶瓶罐罐搬到课堂上,提前给我们上了化学课。李叔把这些化学物品摆放在我们面前,让我们逐个观察各种化合物的颜色,然后告诉我们哪种化合物是硫,哪种是镁,哪种又是磷,磷又分红磷,白磷……最后当李叔把一节白磷放在窗口的阳光下,霎时间白磷剧烈燃烧,发出耀眼的白光时,我们简直是惊吓得半天合不上嘴巴。
在当时我们这些山里孩子天真无知的脑袋里,看到李叔手里的东西突然自己发光燃烧,变幻出奇异的光芒来,简直认为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