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马路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手腕微凉,抬手一看,刚才石椅上的玉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戴到了自己的手上,箫若若吃惊不已。
箫若若奋力的,试图将手镯取下,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玉镯似乎越来越小,紧贴皮肤,根本无法取出来。
箫若若一直在用力,额上涌出汗来。
忽然远处两束强光疾射过来,伴随一声尖锐气的刹车声。
砰!强烈的玉石爆破声,马路中央一股浓烟滚滚上升。
我竟然还活着?
箫若若轻轻睁开眼睛,看见周围树荫环绕,假山上流水淙淙,自己则躺在碎石小径上,击溅的流水不时洒到她的脸上,头上,她的发丝微微湿润。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呢?她仔细回想,意识清醒的前一刻所发生的一切:饥饿、过马路、取玉镯……,然后急冲过来的车辆、强光、尖锐的刹车声、爆炸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我还没有被车撞死?
玉镯?她猛然记起车祸前戴在手上取不下来的玉镯,她抬起手腕一看,吃惊的发现:玉镯不见了!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想起自己倒下的前一刻的那爆破声,可能是玉镯的爆裂,传说中通了灵的玉,会在主人危急之时即刻破裂,求人一命。
还没等她细细整理出思路,突然眼前一闪,一个奇异的装扮的人一闪而过。竟是古装扮相!
箫若若好奇的追上前去看,那人走得忽忙,她慌忙叫喊:“喂!喂?”
前面的人莫名其妙的回头看,好精致的眉目,天地万物顿时色彩鲜明,光华流转。
这么优良品种的男子,毫不亚于白绍霖啊,箫若若咽咽口水。
“呃,兄弟,你是拍戏的吧?你在戏里也叫小什么子吧?是小李子还是小邓子啊?”戏谑的口吻,带着捉弄的话语。
“回姑娘,在下叫小颢子。”他饶有趣味的望着她。
“小耗子?”箫若若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而男子没等她笑完,便有急事般匆忙告辞远处。
箫若若百无聊赖地沿着小径行走,只见道旁奇山异石,珍稀花卉,类似书中大户人家的花园。布局精巧,典雅别致。
啊!
你是谁?
再转过一面假山,萧若若与迎面相撞的女孩齐声尖叫起来。
对方浅蓝的罗衫,藉荷色对襟外翻, 流苏髻上碧簪钗摇,浅移莲步,环佩叮当。
但最让萧若若吃惊的,不是她同样的古老妆扮,而是她的样子: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将双眼瞪得大如铜铃,互相望着,都惊讶地微张着嘴。半响,箫若若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荆娘,这是熙宁2年,汴京昌王爷府。”荆娘一一回答完毕,然后好奇地反问她:“你又是谁?你从哪里来,怎么这种打扮?”
汴京?王爷?箫若若不可置信,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拍戏!传说中的穿越!可是这什么穿越里要遇见另一个自己呢,难道是穿越前生?
不对!不对!电视里曾说过同一个时刻同一个人不能碰面。箫若若不停自顾自嘀咕着,对面的荆娘按捺不住了,焦急地问道:
“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咳咳,箫若若干笑着,这怎么说呢,我叫箫若若,来自公元2008年,至于这身打扮,我一时也讲不清,日后我慢慢跟你说吧。
这时箫若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她红着脸难为情地望着荆娘,荆娘会意地笑,友善地拉过她的手,在园中七弯八拐,最后到一排小小的房屋前停下来。
她招呼着箫若若进去,从锅里端出一叠白馍。
“啊!馍!”箫若若两眼放光,扑过去,一手抓一个白馍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嚷嚷。“饿死了!饿死了!穿越还是要力气的啊!”
“穿越?”荆娘一脸不解。
吃着馒头的箫若若一愣,然后拉过荆娘坐在柴房边上,向她讲解她道听途说的各种穿越传奇,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听得荆娘柳眉一跳一跳的。
箫若若看着另一个“自己”坐在那里,安静的望着自己,突然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那种类似亲情的血浓于水。原来女子间的情谊也是这样动人。
二人很快以姐妹相称。
吃完馍,荆娘将箫若若带到了她的闺房。檀烟兽脑,锦衾,绣枕,红纱帐……
真正的闺阁秀女啊!箫若若倍感新奇的东张西望,异常兴奋,一开心,她又说起了自己穿越的奇特经历,说着说着她就又说起了白绍霖的一切。
“白绍霖?是个男子?妹妹肯定很衷情于她吧?”
“衷情?”箫若若摇头,“没想过,只不过开始他的确对我很好,后来我们那样绝裂了,伤心肯定是有的啦。”
“不过白绍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呢。他博古通今,崇尚古典文化,我猜他和你肯定很合得来。”
“若妹真会开玩笑。想我和那白公子一个在大宋,一个在21世纪的中国,中间相差逾千年,又怎么会合得来呢?”
箫若若听到那“白公子”三个字,扑哧一声笑出来,稍即正色道:我来到这,荆姐姐自然也能去,只不过我来的时候是因一通灵的玉镯,姐姐留心下,到时我带你一起回去。
她们正在商量找玉镯的时候,外面突然传出声音,王府的总管已到门外。
荆娘慌忙将箫若若往屏风后面塞,自己迎上前,“李总管好!”
“荆姑娘有礼了!请你尽快准备下,稍后前去见王爷。”
荆娘恭敬领命,李总管一离开,大气也不敢出的箫若若立刻从屏风后面蹦出来。
她原以为荆娘是后宫里的妃嫔什么的,这时才知道原来她是昌王赵颢从各地教坊里选上来的歌舞姬,加以强化训练,然后再择优献给宋神宗。
这皇帝不是个好东西,这个王弟也是一样!萧若若破口大骂,荆娘大惊失色赶紧手手去捂她的嘴,让她小声点。
“荆姐姐,你愿意去侍候皇帝不?”
“这哪由我们做主啊?我们是这个命又能怎样,谁不知后宫深似海。”荆娘幽幽的。
唉,箫若若也跟着叹气,稍即眼珠一转:“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让我代你去!”
“啊?这能行得通吗?”
“包在我身上,我们不是一个模样吗?”箫若若拍着她的肩,笑眯眯,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一定要好好捉弄下那个贪得无厌的狗皇帝。
来到王府的前厅,瞅见昌王本人,箫若若又惊诧不已。
那,那不是小耗子么?只不过此时的他一脸严肃冷峻。
该死,早就应该想到嘛,哪有那么英俊的小喽罗。
行过礼,舞姬们一一开始表演,赵颢一边看着,一边侧身对身边的管家耳语。
直到箫若若的最后出场,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
众人看着她奇异的装束,都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箫若若讪笑着走到场中央,然后从小牛仔中掏出MP3,打开,劲爆的ROP音乐声刹时响彻王府。
大家一阵惊慌震动,而王爷则又露出饶有趣味的神情望着她。
随着音乐的进行,她前伸手侧弯踢腿左右摆臀,王府里顿时上演了一场充满节奏动感的街舞秀。
表演完,众人还停留在目瞪口呆的状态,最后李管家向王爷俯首道:“王爷,荆姑娘的舞技别具一格,我想圣上看了定会龙颜大悦……”
赵颢一扬手,打断他的话,“将她安排在千重阁。”
“王爷——”李管家试图再说什么,被赵颢的凌厉眼神阻止。
于是,还处在懵懂的箫若若便不明所以的被带到千重阁。
千重阁,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见所处之地,翠竹流水,淡雅花树,花开满枝,确如千重雪。
昌王爷偶尔会来千重阁,同箫若若下棋,或独自在书房作画。
箫若若心里暗暗捏一把汗,幸好自己曾同白绍霖学过点棋艺。
而另一方,绿树白花相映,香阁中俊美的男子玉冠束发,眉目清朗,萧若若看着,看着,心中渐渐生出前所未有的异样情愫。
他一直未提让她进宫的事情,对她温和有加,看她的眼神,都是柔软的,像窗外那千重花般,层层叠叠,幽香怡人。
完了完了!箫若若你死定了!你竟然陷进一个古人的万种柔情里,箫若若一边嘀咕,一边作抓狂状。
“荆娘,你怎么啦?”赵颢又是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她不敢迎视,慌慌张张地说:
“王爷,我跳舞给你看吧。”
说着便跳动起来,那是她从公园里的欧巴桑那里学来的恰恰。
看着,赵颢的眼里满是激赏,萧若若跳完,疲惫地准备落在座上,不料就在这一瞬,他手一伸将她揽入怀。
“荆娘,精灵古怪如你,总这般叫我惊喜。”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十七年来,还从未跟异性这样亲蜜接触过,箫若若不禁耳热脸红,挣扎半响才从赵颢的怀抱中跑出来。
奇怪了,他不是要将我送给皇帝吗,为什么这样子对我?箫若若胡思乱想着,直到荆娘偷偷前来看她。
“千重阁是王爷的个人卧房,他将你留在此,定是为你所吸引,不舍将你送给皇上……”
“啊?可是我们会有可能吗?”箫若若陷入苦闷。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从遥远的二十一世界来到大宋吗,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呢?”荆娘学着箫若若的话说。
箫若若望着同她一个模样的女孩,突然间豁然开朗,谁说这不是冥冥中的天赐良缘呢。
“荆娘,你要立你为妃。”一天,赵颢来到千重阁,情不自禁的说。
“王爷,荆娘只是一名卑贱的舞姬……”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打断她:“在我心里,你可不是这样低眉顺眼的人啊,告诉我你的的真名吧?”
他笑吟吟的,箫若若惊诧地望着他:“王爷,你发现了?!”
“嗯。”
原来那天荆娘前来看也,他正巧在后花园习武,瞅见神色慌张的另一个柔弱的她,完全不像平时充满青春活力野性美的脸;一模一样的五官,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他立刻察出了端倪。
箫若若只好将来历身份一五一十的招来,想平日里不怒而威的端王爷赵颢也都听得惊奇不已。
“看喽,我这样一个不明来客,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立我为妃吗?”萧若若嘟着嘴,一脸的挪榆。
“只要是你,若若,不管怎样的你,我都会要!”他拥着她,一脸的认真。
她突然想起一月前独自晃荡街头的情形,不禁泪盈于睫,那白绍霖曾经不停念叨的什么来着:夫复何求?
就是这种感觉吧,有一个人宠着爱着,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会心安,感到心满意足。
10
皇上前来贺婚,看见清丽灵气的新娘子,微带恼意和玩笑道:
“皇弟,你送我的那些舞姬,比起这新娇娘,可是天上地下啊……”
“让皇兄笑话了,臣弟多年为朝政尽心,此时娶妻只是想请辞归隐,悠闲的做我的王爷。”赵颢不卑不亢。
宋神宗的眼中光芒闪烁,一直手握重兵的皇弟请辞,让他的心中放了一块大石头,又何乐而不为,他客套一翻,便赏黄金布匹田坻准许了。
“若若,你开心吗?”千重阁中,赵颢替她将凤冠摘下。
“嗯。”幸福的红晕袭上两颊,心里默道:能为他披上这凤冠霞帔,便是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她怎会不知道,当时端王献舞姬给皇帝不是同越王献西施给吴夫差一个心吗,只是她的赵颢,终是选择了美人。
于是一场兄弟残杀,谋权篡位的悲剧及时收住了。
于是,在这大宋的端王府中,幸福拉开了帷幕。而一端呢,好戏刚刚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