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紧张的心
微微一笑。“哥哥。这个送给你。等我有时间再来告诉你怎么解脱！”
调皮的刘海随着微笑而抖动。林皓月灿烂的星眸回应着一笑。
从此，星河的两岸，别样的忧愁，一样的相思。
而今这个人儿又在哪里？他只知道她的乳名唤做“宝儿。
婉离袅娜一笑。款款前行。林皓月疾步追赶。
追赶几步，拉过婉离的舞袖。触及那凝脂的肌肤。
他不解地说道：“婉离小姐，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咫尺天涯。我到哪里去找你的宝儿姑娘。少东家，就算是千年的轮回，也终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少东家切莫独自空牵挂。我走啦！少东家保重！”
林皓月松开那紧抓的手。脸却兀自红了。
婉离对他莞尔一笑。如同初冬的太阳。暖在人心，却拒人千里之外。
婉离没有回头，莲步轻移，裙摆飞扬。
温润的手掌还残存着她的温度。鼻息还残留着她的暗香。那淡淡的笑容绽放，深深的酒窝顿显。
他头脑一热，惊呼道：“婉离小姐。等等我！我要和你一同去菲国……”
惊天的呼声没有让那曼妙的身姿掉转回来，却让那一屋子细身守候的人紧张万分。
“婉离，等等我……”
火盆中精灵在舞蹈，踩着犀利的节拍在妖娆。它似魔鬼让每个人的心热气升腾，无法冷却。紧张、揪心、沉痛之下。
林慕白那一腔淡淡的魂差一点飘然离去。他强撑着自己臃肿的眼，疲惫的心，在房间的睡塌上守候了一天一夜。
晨曦透过窗，洋洋的洒向那跳动的精灵。黑暗的魔鬼终于退去。他的心早已在超负荷的运转，链接随时都会掉停。
他翻身，颤颤悠悠的来到林皓月的床榻前。坐在床沿上，望着那体无完肤的儿子，他伸出苍老的大手摸着那白净的脸庞。
他生的如此俊俏，像极了他的母亲，那个“清雅如芸”的女子。那紧闭的双眸，那绯红的唇瓣，那高挺的鼻梁。
他的浓眉紧蹙着，唇瓣微微抖动。他在低声的呼唤。呼唤一个名字。
这低垂的呼唤，好似千年而来。
林慕白内心一阵惊喜。一滴苍老的清泪落在那白净的面庞上。链接跳动，心房开始超速的运转。
他低头唤着：“月儿，月儿……”
少顷，他别过脸去，泪水长流。如果这个儿子也离他而去，他还有何勇气生活下去。
“婉离……”
他惊得掉转头来，望着那灿烂的星眸。星眸依然紧闭。
房间忽然暗了下来。晨曦那一缕淡淡的晨光飘然而去。只听到那凄厉的狂风声。乌鸦开始在院落的大树上哀鸣。
“来人啦！”林慕白拼尽力气吼道。
一下人慌得连忙跑到他的跟前。“老爷，你又什么吩咐？”
“去，给我把那些乱叫的乌鸦赶走！”林慕白大声的吩咐道。
下人赶紧的通知其他人来到院落。呼啸的寒风中，院中的树木早已一派萧瑟，那几株高大的树木只剩下没有树叶的枝丫。只有点点猩红骄傲而又孤独的开放。
一只小小的乌鸦对着林府的北院哀鸣声声。对于下人们高高举起的竹篙，它毫不在意。扑扑向上飞起，细细的小爪钳住枯秃的枝丫。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它依然嘹亮而孤独的叫着。
下人们忙的都出了汗，可又无任何的办法。
突然，乌鸦扑扑直直飞向九霄之外，一抹黑色的亮点渐渐消失在寒冷的苍穹之中。西去、西去、西去……
雪落下，雪自北向南落下。雪自西向东落下。轩辕国天应八年。
入冬最大的一场雪落下啦！初冬的第一场雪带给漠风的是内心的寒，这一次的雪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痛。
才出玉女关，漫天的雪花飞舞而下，掩盖了脚下的征途。前途一片渺茫。漠风内心一片黯淡，眸中闪动着对前途的一片隐忧。
天时，地利，皆不占。这仗要如何来打？
宝剑出鞘，凌空一挥。“就此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明日再出发。”
雪纷纷扬扬，何时才能停歇。漠风的心焦急万分。
他踱步走到营帐外，无数的雪花迎面而来。洒在他银光熠熠的盔甲上。黑暗即将来袭，他焦急万分，黯然神伤。内心多了一份牵挂。
那羸弱的她身子可曾恢复，她可曾服了自己送给她的疗伤之药。对着凄舞的雪，他喃喃地说道：“等着我。等着我凯旋归来。”
自古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西征的铁骑虽然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但情绪一路高涨。
漠风在众人面前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骄傲地向十万铁骑宣告。
“我轩辕是天朝。他西域不过是一介臣国，如此兴师动众，倒向朝戈，有背天道。我军乃正义之师，所向披靡。众位随王爷南征北伐，战绩卓著。这一次一定会大获全胜，给圣上，给王爷送去一份新年的厚礼！”
铁骑声声，长矛有节奏的舞动。铁甲阵阵，盾牌高高举起。
将士们迎着风雪前行，顶着严寒激战。漠风带领着众将士连夺两关，盛气凌人。
捷报传到帝都。
皇的脸上现出欣慰的圣言，金光浮出寒冷的水面。金冠驿动，珠帘尽闪。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齐弯腰，恭贺骠骑大将军旗开得胜。
堂下唯有一人落寞无语，面色平静，心似寒冰。
“铿锵、铿锵”铁踏声声，在他的耳廓响起。直达他的心扉。自己属于一个王朝，自己归于一个王朝，而又被这个王朝所颠覆。
身不由己的躯壳，连一个女人都救治不了。这让他如何不心伤。
他听不到文武百官那恭维声声，看不到皇投射过来的隐隐金光。思绪飞到了静王府，飞到了小半月前那小小的冰冷的梨香苑。
梨香苑中，哭泣声声，一缕幽魂久久不愿离去。
婉离清冷的双眸始终紧闭，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沉，唯有鼻翼尖传来一脉细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残存于天地之间。
空气异常的酷冷。可心和素心抖个不停。
王威派人端来两个大大的火盆。空气才稍稍地暖和起来。老太医给婉离薄俏的唇内放了一粒百年参丹。
苍白的脸色依然如雪。
热气腾腾的火炉里冒着香烟，阵阵缭绕。迭迭迷香扑鼻。
这是王太医想的最后一丝方法，用迭迭迷香试图唤醒那沉睡已久的灵魂。房间里的人精神高度紧张，等待着王爷带回来那救命的“盛世火灵”。
沙漏声声。淌着血泪。悄无声息。时辰一点一点地过去。
王爷还没有回来。
管事张妈妈痛苦流涕，王妃活不了，自己也怕阳寿已近。
她颤栗着哭道：“王妃啊，求您醒过来吧！奴才对不起您。您要怎么责罚奴婢都可以。王妃，奴才给你磕头啦！”
满是褶皱的额头砸向那冰冷的青石地砖。血渗了出来。
窗外，雪珠子往下坠，沙沙的落在院中的地砖上。狂风吹得树枝“吱吱”乱叫。
今天的风很暴躁。呼呼呼，吹过来，又吹过去。向少年的口哨，那那长啸，呜咽阵阵，发着哀鸣。跟像一只巨兽在喘息。
它不安，它要挤进这窗子，它要将这一缕幽魂带走。
可心不敢闭上眼，仿佛一闭上眼，公主就要立马走掉。她断断续续的哽咽。衷心的祈祷。
婉离的魂无限眷恋的望了这个冷酷的世界最后一眼，在枝头等了千年的蝴蝶浑身一颤。暗叫了一声：“阿福。我来了！”
黑暗来袭，没有清冷的月光，只有跳跃不停的熊熊火光。
婉离感到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门忽的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走来，青涩的发丝沾染了薄霜，浓黑的眉毛结成了冰凌。
门猛的被脚关上。厚重的木门感受着那激烈的碰撞。朱红的门身上印上了大大的脚印，泪从门上流了下来。
掀开那柔软的帷幔，站立在古老的铜床前。低头看着那芊芊幽魂。
俏唇紧闭，双眸紧锁。
他的心痛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逝去，如花的岁月就此结束。尽管她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耻辱，他的心还是痛。
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因为什么？
金光的蟒袍在滴水，他的心却在滴血。他受不了金銮殿上那咄咄逼人的金光，他受不了御书房那清光冷冽的寒气。
“虎符。果真要给他么？”
他内心寒冰四起。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的脑海升起。“凭什么！凭什么他高高的坐着九天龙庭上，而我永远匍匐于他的脚下。”
内心纠结万分，坐着床沿边，扶起那芊细的躯壳。
吼道：“董婉离！不是我不救你，是他狠心，见死不救！董婉离！你要走就快点走，不要在这里阴魂不散！”
一屋子的奴才听到傲天的怒吼。吓得浑身哆嗦。王妃没救，自己也只有跟着陪葬。
奴才们双手合十，仰头祷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快快现身，救救王妃吧！”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菩萨如何会来！祷告不过是阻住噩梦的幻想罢了。
参丹在那娇俏的红唇中一点点的消失。婉离的身子开始一点点冰凉。可心嗓子嘶哑，说不出话来。呆在床尾的素心，小小的心房轰然倒塌。她一下昏倒在青石的地砖上。
王威赶紧的将素心扶到贵妃塌上，王太医一番紧急救治。
二门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家奴过来悄声告知王府总管。
王威走出梨香苑，来到中堂之上。
拂尘轻绕，尖细的声音响在王威的耳畔。“王总管，别来无恙呀！”
“王威拜见公公。公公。您今儿个怎么移步王府？！家奴，上茶！”
大内总管余青城阻住道：“王总管，我们都是老熟人啦！不必如此拘礼。杂家今儿个来，只是来看看老熟人，顺便给王妃送一点东西，别无其他。”
“哦？”王威的心紧张到了极点。“东西，难道是要让王妃立刻魂归西天么？”他忐忑不安的望着余青城。
余公公见他如此紧张模样，尖细着嗓音问了一句：“王总管，静王爷不在吗？”
王威点头弯腰道：“王爷在王妃那儿，要我去通知他么？”
拂尘轻点，余青城摇了摇头。
对着王威默然说道：“王总管，此事只要你知道就行了，不必惊动王爷，省的扰了他的心。王总管，借一步说话。”
余青城立于中堂，拂尘飘然。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四下望去。
王威立刻会意，屏退家奴。
立于余公公的身边，悄声说道：“公公，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而有神的眼顿了一下，方从怀中掏出一个袖珍的锦盒。
伏在王威的耳畔说道：“王总管，此是静王妃救命的良药，可千万别出任何的差池。切记。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若第五人知晓，那你我二人的性命只怕也将不保啦！”
王威何等机警，立即会意，迅速将锦盒藏于自己宽大的袖口之中。
余青城神色匆忙的绝尘而去。
王威将袖口放于胸前，快步步入自己的卧房。
他深深的长吁了一口气，一颗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落地砰然心动。自己一介苦命奴才的心竟生生被这个娇弱的主子所揪。
她病，他的疼蔓延开来。她好，欣喜从心底而生。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送至婉离俏薄的唇瓣。
傲天大声说道：“王总管，这是什么？”
“这？”王威低着头。
说道：“刚才家奴唤奴才出去，奴才见到一白须飘飘的道长，他唧唧哇哇的说了一大通。奴才没有听懂。末了，他将一粒丹药交到奴才的手中。最后几句奴才总算听懂了。”
傲天绯红的深瞳疑惑重重。“他说什么啦？”
王太医并一干奴才皆疑惑不解。
王威端着汤碗怯怯说道：“他说将这丹药用滚烫的汤水化开，让病人服下。效果虽然不太好，但可以暂时活命。”
“道长，仙丹。”
傲天冷漠一笑。内心冷冽说道：“王威，你可不可以找一个令人信服的谎言。这也未必太假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