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慕容锦也从房顶上离开了,若非的眼泪也停止了。
她重新站起来,没有理会晕倒在一边尚乐郡主,走向灵堂中央的无人棺木,趴在上面,呆呆的看着里面的衣物,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她重新走向门边,打开了门,然后叫来下人把地上还未苏醒过来的尚乐郡主给抬了出去,又留了两个下人在门外不停的烧着纸钱,自己则跪在灵堂上。
若非整整在灵堂上跪了一夜,没有合过一次眼,也没有喝一口水,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云锦容**********
“喝点粥吧!”慕容锦端着一方小桌子放到若飞的面前,看着呆愣不语的她,有些心疼的说道。
若非低下眼帘,看了看桌上的素粥素菜,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端走吧!”
慕容锦没有动,在她的身旁跪了下来道:“夫人若是看见你这样也不会高兴的!”
听见这话,若非侧头看了一眼慕容锦,没有说话,又转过头来,看着前方的棺木!
慕容锦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在责怪自己,可是饭总是要吃的,夫人的死有些蹊跷,我相信你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只有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查明真相,你还是……”
慕容锦的话还未说话,若非便睨了他一眼道:“锦,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放心吧,我会顾好自己的身体的,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东西你还是端走吧,我实在没心情吃东西,不过我答应你,我饿了的话我会自己找吃的!”
若非话一说完,又恢复了慕容锦进门时看到的那副入定的状态,又看了她好一阵子,慕容锦终于无可奈何的站起了身,端起分毫未动的小桌,起身,向外走去。
“锦,阿离那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从今天起你就先去阿离那边照应着,等娘亲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会再和你们联系的!”慕容锦刚走出去没几步,若非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了来。
慕容锦猛地转过头,看着若非分毫未动的背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才是我的小主人!”
他不想要去南君离那边,不代表着他不关心南君离,可是和小主人比起来,很显然的,南君离根本就比不过她,而且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怎么可以离开小主人去南君离那儿呢!他不要去!
“就因为我是你的小主人,所以,你应该听我的!”若非没有回过头来,语气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慕容锦听得出来她口中的冷意。
这是她第一次以小主人的身份来说事儿,即便十分的不甘不愿,慕容锦还是深深的弯了一下腰,沉声应道:“是,小主人!”
慕容锦转身离去,而若非则是不再言语。
当天中午,慕容锦就离开了将军府,而在他离开之前,若非仍是滴水未进,虽然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可她还是忍着,不为什么,只为对自己的惩罚而已!
双腿跪的太久,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两条腿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身边的下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每个人都把若非的执念看在眼里,虽然在前一天,他们还为大少爷的冷酷无情所恐惧,可现在看着她的那副模样,其实也是怪可怜的!
于是,开始有人走近她,轻声劝道:“大少爷,吃点东西吧!”
“我没事儿!”若非扬起有些干裂的唇,撤出一抹无力的微笑,轻声说完,又低下了头。
下人无奈离开。
没过多久,又一人上前来劝说着,可最终仍是无功而返。
终于,下人们禀告了大将军,于是傍晚的时候,言厉走进了灵堂。
“怎么?你终于来了!”言厉的一只脚刚踏进灵堂,若非便开口道。
“……”言厉没有说话,走到若非的面前问道:“我听下人禀报说你一天一夜没有喝一滴水,这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你难道看不到么?”若非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言厉有些心寒的说道。
“看到什么?”言厉看了看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不由得反问道。
“看到什么?!你难道真就如此狠心、如此薄情寡义?!这满室的白难道就入不得你的眼,触动不了你半丝的情绪??你就可以这么的无视一个在你身边苦等了十几年的女人吗?!”
若非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可因为长时间的跪着,血脉不通,又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只是她又很快的扶着棺木的边缘爬了起来,将身体的重心靠在了棺木上,一只手指着娘亲的牌位,一双眼睛如同利刃一样的刮着言厉的血肉,大声的质问着她的将军爹爹、她娘亲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言厉看了若非一眼,又看了看怜儿夫人的牌位,别过脸去,闷声说道:“那又怎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事情你不懂!”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若非在听见言厉说出第一句话之后,整个脑袋里便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一生的爱,这样的一个男人,娘亲背弃了她的娘亲,抛下了自己的责任,甚至不惜做小也要陪在他身边的这样一个男人,到头来,换来的只是一句——“那又怎样?”
她为她的娘亲不值,也为眼前的男人的无情而心痛,她以为娘亲至少是愿意看见他的,所以,她不吃不喝,换来他的主动踏进灵堂,只是,到了最后,还是听见了如此薄情的话。
既然他都这样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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