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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哥哥。”黛玉轻移莲步朵朵生花,款款下拜。

“宝兄弟见着仙女傻了不成!”凤姐笑着拿手绢甩在宝玉面上。

“哎哟!林妹妹。”宝玉红了脸急忙还礼。

贾母哈哈大笑一手牵了一个坐在自己身边。

“玉儿,你这屋子可是宝玉花了心思收拾的。宝玉你妹妹生得弱,日后你可多担待着她。看着你们和和气气的我就安心啦。”贾母搂着这对金童玉女心里说不出地喜悦。

宝玉如若无人般对黛玉虚寒问暖,问着黛玉一路上的见闻。黛玉有一句没一句地笑着,宝玉又见黛玉轻轻颦眉,忙问是累了还是饿了。

“到底是宝兄弟心细。老太太时辰不早了,我这妹妹恐怕早就饿了,咱们就去用饭吧。”凤姐瞧了瞧屋里的自鸣钟已是正午十分,忙提醒道。

“凤丫头,打发人把大老爷、二老爷都请进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个团圆饭,省得玉儿再跑一趟去见她娘舅了。”贾母左手领着宝玉,右手牵着黛玉心满意足地回了正房。

贾母会客厅里已摆下两桌子饭菜,桌上清一色白瓷碗碟、象牙箸。地上丫头们敛声屏气地垂手站立。

凤姐让自己的贴身丫头——的平儿,安排黛玉带来的人别处用餐,王嬷嬷恐黛玉身边没人侍候,忙道不饿。

“嬷嬷,你们放心去吧,姑娘这里有鹦哥呢!”贾母刚刚赐给黛玉的小丫头忙劝王嬷嬷,王嬷嬷嘱咐着不许黛玉吃凉辣之物,才带着雪雁和春纤跟着管家娘子——周瑞家的去了。

贾母入座,宝玉在左,黛玉在右,依次是迎春、探春、惜春,各自身后站着贴身的丫头。邢、王二人夫人及尤氏也在宝玉一侧坐了。

李纨、凤姐带着周姨娘、赵姨娘不停地张罗着饭菜。

出去请老爷们的人回话说,大老爷、二老爷正在外间陪着送黛玉进京的贾雨村叙话,请林姑娘自便日后有得是机会见面,今日就不见吧。

“玉儿,坐吧。”贾母见黛玉站起来听回话人说二位娘舅的话,心道到底是女儿调教出来的,果然有大家子的风范。

贾母只得命人上菜,丫头们鱼贯而入将菜摆了上来。因给黛玉接风,帮而菜色以苏州菜系为主,色香味俱佳。京城地处北方,因此贾府的饮食习惯以大鱼大肉暖身,且喜咸味。

“林妹妹尝尝这个。”

“林妹妹再吃点这个。”

席上宝玉忙得不亦乐乎是给黛玉布菜,黛玉面前的碟子已堆成了小山。

“宝玉,你林妹妹不是外人,很不用你照顾,你安生些吃饭吧。”王夫人见儿子一口饭没吃,光忙着侍候黛玉了心生不满。

黛玉食量本就小,看着自己眼前小山似的食物也皱起了眉头,总不好第一天来了就剩饭,没得让人说自己轻狂。只得低头应付着碗里的食物。

探春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咽不下了,苏州菜系以甜为主,吃在探春等人嘴里真是味如嚼蜡。可贾母没放筷子众人都只得陪着。

最后,凤姐特意安排厨娘给黛玉上了一道银耳薏米枸杞甜汤。没等凤姐去接,赵姨娘便抢着自丫头手里接了过来,托着白瓷托盘便来在黛玉和迎春中间,正想把汤放在黛玉面前。

迎春身边的探春侧脸对着迎春失控大声地打了个喷嚏,双手扑在迎春身上,迎春不妨下意识一躲,刚好就碰到了赵姨娘,赵姨娘手一抖汤便向黛玉头上砸来。

宝玉“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贾母也吓得脸色煞白。

接着传来一声闷哼,赵姨娘连汤带碗扣在了扑在黛玉身上的鹦哥的左肩头上。

“谁让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混帐老婆到这来侍候的,还不给我滚出去,吓坏了玉儿,要你的命。玉儿,怎么样有没有烫着。”贾母霍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赵姨娘大骂。

赵姨娘红着脸低着头逃也似地退了下去。

尤氏、凤姐等早已围过来检查黛玉有没有受伤,贾母也上上下下打量着,黛玉只是衣襟了些水渍罢了,几个人才放下心来。谁也没把鹦哥受伤的事放在心上。

迎春见黛玉无事才回身看了看身边的探春,刚才三妹妹扑在自己手上那一把看似轻飘飘的,可却是力道十足,赵姨娘那汤要洒也应该洒在我身上才对,莫不是三妹妹……,迎春因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摇了摇头。

探春若无其事地用手绢子轻轻擦着口鼻,凌厉的眼神刀子一样盯了一眼鹦哥,心里暗怨赵姨娘办事不利。

在座的人立刻乱成一团,邢夫人可是把刚刚的一幕看在了眼里。这个三丫头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若当真烫伤了林姑娘,她的亲娘可是脱不了干系,日后她可是二房得力的帮手。

“外祖母,二姐姐,玉儿没事。外祖母快找人来瞧瞧鹦哥烫得怎么样了。”黛玉安慰着贾母,又拍了拍满脸愧色的迎春。才起身泪眼蒙蒙地看着鹦哥。

“姑娘,鹦哥没事。”鹦哥呲着牙强笑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袭人,快回我屋子把滚伤膏取来。”宝玉急忙回身吩咐着身后容长脸面的丫头名唤袭人者。

黛玉听了宝玉的话不觉一愣,没想到这位纨绔子弟居然会关心一个小丫头的伤势,看来这位凤凰蛋似的宝二哥心肠倒是不坏呀!黛玉感激地对宝玉笑笑。

贾母见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出了鹦哥儿的事,便命丫头婆子们撤了残席。

宝玉的丫头袭人也把烫伤药膏取了来。

“外祖母,黛玉先行告辞领着鹦哥回去擦药了。”丫头们撤下残局又奉上了香茗,黛玉心急忙起身道。

“什么要紧的事,既是玉儿担心,凤丫头、蓉哥媳妇你们俩送你妹妹回芷园,侍候她好好歇一会子。宝玉你也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打发个人到我这里来取,晴雯你跟着宝玉去吧。”贾母这阵子为了迎接黛玉还真是累着了,这会精神不济哈欠连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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