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爱绍谦。
没有如果。
第二天蓝珈醒来,不出意外的又是向她微笑,装傻。
夏小北也不多说,做好了早餐招呼她过来吃。
餐桌上,两人彼此沉默着,隔了好久,蓝珈才抬起头看她,说:“小北,谢谢你。”
她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谢我啥?把你捡回来?”
蓝珈只是微笑:“不过这回你真的帮不了我。我不想连累你,你就让我这样过吧。”
原来这才是要点。夏小北不咸不淡的笑了声:“谁爱管你。”
过了一会,她突然搁下筷子,认真的看着蓝珈,说:“你知道你这样的人,古人怎么形容吗?”
蓝珈看着她,她笑了笑:“此恨绵绵无绝期,要多shabi多shabi。”
蓝珈愣了好一会,才不可抑止的笑起来,她笑得肩膀都在颤抖,饭也吃不下去了,最后两只眼睛都是红红的,盈着泪看她,说:“夏小北,你丫真有才,不去写小言都浪费了。”
“谢谢夸奖。”
“不必客气。”
这样……似乎才像蓝珈。自己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只有逗她笑了。
日子依然一天天过得飞快,雷允泽的婚礼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这样大手笔的投入,消息却封锁得严丝合缝,媒体那边一点儿风声也没露出来,双方家庭背后的力量可见有多强大。
得知秦书兰抵达上海,叶绍谦亲自带夏小北去拜访过。提起这位女强人,夏小北到现在心里还有点虚着。上回在病房她已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这回在绍谦面前,也没少讽刺她。
她本来就做好了被“侮辱”被“凌虐”的准备,临下车之前还对天做了个十字祷告,默念:神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惹得叶绍谦笑了一路,问她:我以前怎么没见你信过耶稣?
她说:“不管信不信,至少这一刻我的心是虔诚的。”
秦书兰的意思很明白了,以她夏小北的出身和行径,要嫁入雷家门是不可能的。虽然绍谦一再强调他们等这场婚礼结束就会到美国去,并且可能从此在那定居不再回来,所以没人会知道他们和雷家的关系。
秦书兰考虑了良久,最后把夏小北遣走,单独留下叶绍谦谈话。
她在车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才下来,一进车门就捧着她的下巴猛亲,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扒着他的脖子,着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老太太没为难你吧?”
他笑得像只狐狸,把她抱在怀里说:“不仅没为难,还同意咱们在一起了。”
“啊……”她那脸色变得比听说不同意还要白,“不能吧?你是用美男计还是使出了什么杀手锏啊?”老太太怎么看也不像好商量的主啊?
当然最后她也没逼问出叶绍谦是怎么说服老太太的,但是至少结果是好的。
现在她只要等着雷允泽把婚结了,然后大笔一挥,让她滚蛋,她就可以和绍谦双宿双歧了。而这几天雷允泽好像也极其配合,她要是按时来上班,就会听秘书室的人说总裁昨晚加班,今早不来了,她要是留下来加班,就会听到说总裁今天要陪未婚妻,提前走了。总之时间卡得是天衣无缝,他们正好完全没有碰面的机会。
有时候这种巧合都会让夏小北错以为雷允泽是故意要避开她,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用得着躲着她一个小秘书吗?
可是连叶绍谦也说原本约好的三人饭局取消了,原因是婚前准备太繁忙,抽不出空一起吃饭。夏小北当然知道这是借口,但是心里隐隐是侥幸的,她害怕面对雷允泽,他的彷徨和矛盾都令她不知所措。
日历一天天翻过去,眼看着到了十四号,明天就是雷总大婚的好日子,全公司上下都激动不已的谈论着这件事,不乏有花痴女性发出抱憾的感慨。
在这一片整齐的遗憾声中,唯独秘书室的小刘私下叫住她,问:“夏秘书,听说你要走了?”
夏小北叹了口气,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点点头说:“是啊,辞职信一早就交到总裁那儿了,等参加完总裁的婚礼,我就正式离职了。”
“可是……”小刘结结巴巴的说:“总裁说,一日离了你,他都没办法过下去呢。”
夏小北哑然失笑:“那他明天结婚了度蜜月去了,难道还带着我一道?总裁开句玩笑话,你也当真了。”
“可是……”小刘还在“可是”,夏小北连哄带劝的给她打气:“你瞧你现在做的,不是比我以前做的还好?这世上哪有谁离不了谁的,整个寰宇能代替我的人都够排成队了。”
“可是夏秘书你是不一样的……”
夏小北一阵头疼,这“可是”不完了,她只好以工作为由,赶紧脱身了。想想以往自己事无巨细全揽在身上,简直就是个24小时全能秘书,不知道这么拼为了什么,如今想起不过是怅然一笑。
晚上和叶绍谦在她家庆祝即将恢复自由身,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叶绍谦还开了瓶红酒。
他最喜欢看她在厨房忙活的样子,时而手忙脚乱的四处蹦跶,时而又弯下腰细细的捡择,耳畔有一缕鬓发松散,滑了下来,从侧面看去,轮廓弧度柔美得不可思议,嘴角微微抿起,神情专注而认真,大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堕入凡间的精灵。
他总是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做事,她有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就嚷嚷着哄他出去,说他碍着她做事了。他于是笑笑,就卷起袖子说要给她打下手,连做菜也是乐趣横生。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像是最最普通的年轻夫妇,下班买菜回来做饭,吃完饭靠在沙发里一起看八点档的电视剧。
今晚两人喝得都有些醉意熏然,她靠在他怀里,脸上红扑扑的,说话时空气里都带着红酒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