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哽咽起来,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掉在安心的衣襟上。
“那天,我去上班,她倚在门框上,微笑着,温柔对我说,‘老公,我等你回来……’,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回来了……可是……可是……她却离开了……每个夜晚,我都怕一人在家里,我不喜欢那样的孤独……我不知道,我们结婚那么多年,李雪是怎么度过那么多孤独的日子的……”
“威哥……”眼见着李威眼里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安心心疼地帮着他擦,可却越擦越多。
“她临去前,只留下三句话,我没在身边,她告诉给了你大姐……”除了安然,李威第二次向别人敞开心扉,一些无法与同事朋友说的话,如今,同安心说了出来。
“嫂子说了什么?”安心哽咽着问。
“第一句,她说,不要恨她父母;第二句,她说,要把孩子养大,让我和孩子忘了她,开始新的生活;第三句,她说,再找一个女人,既能给孩子,也能给我幸福,一定要找一个有担当的女人,警嫂不好当……”
说完,李威呜咽出声。
安心抱着他,再也忍不住,二人抱头痛哭。
“常人只看到公安局长头上笼罩的光环,没看到背后的艰辛。我不能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那我就只有做一个好警察,好公仆……对得起这身衣服和头上的警徽……我只有干得更好,让李雪的在天之灵看到,让她骄傲,让她自豪……”
“威哥……”李威的话,更加坚定了安心追求他的决心。
“安心,所以,听哥的话,以后,谈恋爱时,不要找警察,这个职业太辛苦,太危险,牺牲的太多。为了你们,你大姐付出的太多了,你找一个安定的男朋友,你姐也会放心……”
“威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要是娶妻,是不是你就娶我姐那样的?她坚强,有担当……不像我,性子太弱,还内向,没什么棱角……”说着,安心的话音就弱了下去,并且越来越弱,没了底气。
“傻丫头……枉你叫安心,办的事儿一点儿都无法让人安心。就说与那个男人的事,你让我们都担心起来……”李威想岔开话题,可安心不给他机会追问道:“哥,你还没正面回答我呢?”
怎么回答?李威想起那日,齐御找到他的情景。
那次,齐御喝多了酒,在街上与他的属下大打出手,后来,齐御找到他,开门见山,首先,向他道歉,然后,讲他与安然的初恋,将他们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其中,不乏齐御对安然的不解与怨愤。
后来,他问齐御:“你心里还有安然?”
齐御指着自己的心,说道:“不是有,是她已经扎根在我心里……”
那一刻,李威突然明白,为何那么多人给安然介绍男朋友,她都拒绝不看,也许,她心里,冥冥之中还有一个期盼吧?
“你今日找我,不是给我讲你们的故事那么简单吧?你还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安然的那个孩子——李安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安然的隐私,恕我无可奉告!”李威果断打断齐御,还不忘警告道:“希望你不要去戳安然的伤口——如果你爱她的话……”
“你也爱她吗?”齐御坦言相问。朝夕相处,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吧?
李威语塞。
这个问题,他从没有仔细想过。也许,习惯了安然在身边的陪伴,也许,她已经融入他的生命,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把她当朋友,当家人,当妹妹,至于妻子……他真的没有想过……或许,有李雪的事,他怕了。总之,他习惯了现在的一切。他不想失去安然。
见他不语,齐御以为他默认,他接着说道:“如果,你也爱安然,那你必须保证,你能比我更能给她幸福,不然,我不会让给你的,即使你是公安局长也不能……”
他不能保证!若能保证,妻子李雪也不会离他而去。
那一刻,李威就知道,自己输给了齐御。他真的无法保证。无法保证给安然幸福,无法保证给任何一个女人幸福。
虽然,那次谈话并不轻松,甚至有些火药味儿,但,李威还是敬佩齐御这个男人。他敢作敢当,直言不讳,商人能做到如此光明傥荡,实属不易。
“威哥……威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喜欢大姐?”安心以为他在沉思,可是,他久久不回应,不免让她有些忐忑。
“喜欢……”在这一点上,李威毫不犹豫。
安心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你们姐仨个,我都喜欢,你们就像我的妹妹,我很重要亲人……”
李威的话让安心提起的心又放回原处。
“威哥……今天,是我俩的秘密,我在外边做家教的事,你不能告诉大姐;你哭鼻子的事,我也不会将说出去!”
小丫头,知道讲条件了?
李威宠溺的揉揉他发顶说道:“你别再出去打工了,全心复习,准备考研……”
“不!我要上班……我要赚钱……”
“安心!”李威严肃起来,“那是你姐姐的期望,知识就是生产力,你想想,现在多读点书,将来你还有更好的选择机会,可以选择当高中老师,大学老师,挣得多不说,还比当小学老师轻松许多!”
见安心有些松动迹象,李威趁热打铁道:“你要是念本校的研究生,应该不难……到时候,也许我还能帮忙……”
“威哥……”安心有些委屈的央求道:“那我要念研究生,你喜欢我好不好?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李威看着安心,心里感叹,曾经的小女孩儿真的长大了,才几年呐?七八年的光景,就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还有了小女儿的小心思。
“安心,你还小,接触的异性有限,等以后,接触的人多了,就知道谁适合你,谁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