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嫁给曲大哥五六年了,做兄弟的不叫你曲大嫂,难道叫你明小姐?曲大嫂,你这样做很不厚道,你把曲大哥置于何处?让曲大哥情何以堪啊?”杜徵板着脸责备她,明显的挑拨离间。
明若兰先送给曲凛安抚的笑脸,然后对着杜徵呲牙,“我相公当然放在我心里,不劳杜公子操心。”
杜徵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她斗嘴,“行行行,明小姐,你那个好妹妹到底跟你怎么说的,怎么还不来?”
明若兰抬头看了看天,很无辜地眨着眼睛,“是很晚了,应该来了,可为什么还不来?我也不知道。”
杜徵很无语地看着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叹气摇头。
“她不会来。”曲凛酷酷地吐出四个字。
曲凛的话提醒了杜徵,他一拍额头,“哎呀,上当了。曲大嫂,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死小杜,我可是照你的意思去做的,败事的是你,与我没关系。”明若兰推卸责任。
“一定是你露出破绽,她才会发现的。”杜徵硬要把责任往明若兰身上推。
“我什么破绽都没露出来,我和妹妹相谈甚欢,她对我不知道有多信任。”明若兰不肯背黑锅。
“去客栈找她。”曲凛道。杜徵跳上去,马车绝尘而去。
三人刚走没多久,一辆停在角落许久的马车和两个骑马的人转了出来,径直走到船边,咏诗跟船家交谈了几句,塞了几块碎银子给船家,船家喜笑颜开地同意她们上船了。
杜徵三人急急忙忙赶回客栈,从小二口中打听到沐月夕去榴城了,忙卸下马车,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相公,你说小杜追不追得上妹妹?”明若兰眨着眼睛,装天真可爱状。
眸中精光乍现,唇角微扬,曲凛的嘴边露出一丝淡笑,“去码头。”
“又回码头做什么?”明若兰不解地看着自家相公。
“你的好妹妹,现在应该已经坐船离开了安扬城。”
“不可能吧?”明若兰不肯相信。等她回到码头,打听了一番后,嘟起小嘴,“难怪老爷子说沐家全是狐狸,这下总算见识到了。”
“小杜来了。”曲凛看着奔驰而来的马,酷酷地道。
“她上船走了?”杜徵马还没下,冲口问道。
明若兰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小杜,你节哀吧!”
“你以为我是你,轻易放弃整人的大业,我绝不会轻易放弃的。”杜徵凛然仰起头,“我坐船去追。”
“小杜,大嫂好心提醒你一句,船,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会开,十二时辰过去了,你就是会飞,也追不上沐妹妹了,大嫂劝你放弃吧,你不如回去整小容。”明若兰正颜地道。
杜徵气愤地横了明若兰一眼,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整不了淳于容,还故意这么说,不理她,望河兴叹。
明若兰在一旁掩嘴偷笑。
杜徵的叹息,沐月夕听不到,能摆脱他纠缠,是一件让沐月夕非常的庆幸的事。船在河中顺流直下,沐月夕从前看书,就憧憬有一天能泛舟山水之间,这一次能坐船,她是怎么也不肯进船舱休息,站在船头,欣赏着河两岸的风景。
虽然已经是盛夏,可河风凌厉,刮得沐月夕脸上生疼,薄薄的夏裳根本抵御不了河风的寒意,沐月夕缩了缩脖子。咏诗跟在她身后,见她缩脖子,忙上前两步道:“大小姐,快回去吧,别吹风了,万一受了寒,可又要吃苦药了。”
沐月夕眼睛还在瞅着岸上的风光,听她这么说,笑道:“是有点冷,不过我也不止于吹这点风就受寒,要吃药吧。”
“好,就算大小姐吹这点风不受寒,这风吹多了,也头痛。反正这船上要坐上八九天呢,等风小些,您再上来瞧也不迟。奴婢只怕到那时,大小姐天天瞧,瞧厌了,瞧烦了,就嫌闷得慌,哪可怎么好。”咏诗抿唇笑道。
沐月夕笑道:“好,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一样的风景天天看肯定会闷,就依你,先去休息,留点明天再来看,也不至于失了新鲜味。”
主仆两人说笑着进了船舱。
刚进到船舱,迎面就见缀墨迎面走了过来,手上拿着蓝色的缎面绣花披风。沐月夕轻笑道:“缀墨这江湖走得老,六月里还带着棉袄呢。”
缀墨嗔怪道:“大小姐又取笑奴婢。”
“我哪里取笑你了,我是表扬你,我穿着披风站船头看风景,就不冷了。”沐月夕呵呵笑道。目光扫过船舱,没看到冷随风,“冷公子呢?”
缀墨抿唇笑道:“冷公子的江湖走得更老,现在正在给大小姐熬祛寒药呢。”
沐月夕刚要说话,冷随风端着药走了过来。沐月夕不满地嚷道:“我不喝,我还没弱到吹吹风就病到的地步。”
“不是祛寒药,是防晕船的药。”冷随风解释道。晕船是会让人很难受的,沐月夕很老实的把药喂了,披着披风又跑回船头看风景。
站在船头,迎着清凉的风,长发在空中飞舞,一个经典的画片跳进脑海,沐月夕侧身回看,青衫翩然、面如冠玉的美男垂手站立,目光远眺。
微微挑眉,这是在古代,她身边站的是古代帅哥,不是外国帅哥,她坐的是大祁的客运帆船,不是外国的豪华游轮,沐月夕很理智的将那个经典的画片删除,继续欣赏两岸的风光。
顺风顺水,行船的速度很快,转了一个弯,风景变换,飘来了淡淡稻草的香味,岸边一片金黄色,沐月夕很应景的哼道:“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嗯嗯啊啊……”
后面的歌词,沐月夕忘记了,只能用嗯嗯啊啊来代替,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眉开眼笑地站在船头,把这六句反复地唱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