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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兰儿希望我去吗?”幻柏把问题丢给了庄书兰。

庄书兰微微一愣,轻轻一叹,如果在未识得他的那份心之前,庄书兰一定会回答可以去试一试,但是,现在庄书兰不想这样答了。“我只希望师傅可以过师傅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委屈了自己。”她知道,如果她说希望她去试一试,幻柏一定会去,就算是他最为不屑一顾的官差。“我认为,师傅其实更加属于江湖,平静地生活只是你一个休息的方式,却不是你停留的终点,师傅不必为了什么而放弃你喜欢的生活方式。”

偶尔间,看见幻临风武剑时,庄书兰总觉得那剑术里透着苍凉的寂寞与平民的生活里格格不入,那时庄书兰就在想,如果五年前是如玉救的他,那他今日的孤寂是否会没有了?

“你喜欢江湖吗?”幻柏直视着庄书兰,轻轻地问。

“江湖离我太远。”庄书兰一直这样认为着,虽然最近总爱跟江湖人士扯上关系,但她真的不想加入其中,“与那种直接拿刀杀人争夺的方式,我比较喜欢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何况在官场上也不一定非得加入这种斗争不可,比如永远待在翰林院里,就真的是与世无争了;但江湖不行,你不犯人,不代表有些人不来犯你!

轻轻地沉默,幻柏作了决定:“那我去九门提督那里看看吧!”

这样的决定让庄书兰有些恨自己了,幻柏为何一定得把他的世界转来与自己的相连?“师傅!我不值得您这样为我!”庄书兰决定把话摊开了,装傻不是一辈子的法子,有些话,还是得挑明,“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很冷血自私,您没必要把目光停留在一个无论什么都很糟糕的女人身上。”

幻柏有些意外,意外庄书兰会把话挑明,一直以为她不明白自己的那份心,却没料着,她什么都知道。“所以,你才要逃开?”但挑明后,幻柏有些怕了,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开始怕了,怕她真地明明白白地拒绝了这份情。

“不是逃,而是……”庄书兰不敢看幻柏的眼,微扭头,抿着唇,低低地说,“我们之间不合适,也不可能。”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庄书兰轻笑,笑得很无奈,“我也觉得你对我很好,好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我以前也想过,要是我一直跟你相处下去,会不会成为颠倒版的杨过小龙女,但到后来,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我始终觉得你是我的父亲、兄长,就像飘姨一样,你会约束我这样那样,比如不准在晚间去醉春宛,不准我经商,不准练武偷懒,不准这样那样,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像是我的父亲,老是担心女儿会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说着,庄书兰想到了前世的老爸,他工作忙很少管教自己,但还是有一大堆的不准……

“这是你的心底话?”幻柏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伤感,伤感得想要仰天大笑,“在你心里,我就是你的父亲,你的兄长?”

“对!”庄书兰点头,“永远都是。”

五个字,很短,很轻,却像重石一般压在了幻柏的心上,压得喘不过气来,直到良久,才巍巍颤颤地问出了最后一句:“真的没机会了吗?”

真的没机会了吗?庄书兰也在自问,幻柏他很好,真的很好,虽然性子冷了些,话也不多,但庄书兰相信他可以是一个好情人!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自己可不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异性来对待看看,也许……也许结果会有所不同吧!

也许并不是肯定,如果结果依旧,那样才是真正地伤了他,而且还不只是伤了他一个,还有一个如玉,那个伴了自己多年,陪着自己开心笑过的如玉啊!

“嗯!”庄书兰轻轻地点头,然后迅速地站起身,向他福了一礼后道,“我走了,再见!”

保持着平稳的步伐走出了房门,却在下屋檐时微微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了步子,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往大门口走去,没有理会身后那道紧随着自己的目光有多么地暗然。

如果,如果这世间可以单纯一些,如果这她庄书兰真的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庄书兰,没有遇见飘姨,没有遇见花如玉,没有遇见冷爷,没有入朝为官,没有踏入商界,也许她会给出另一个答案。

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若真有如果,她庄书兰也不会遇见他了。

房子,庄书兰选购在距南城门不到五里处。也不知是不是这里的人对方向有偏念,住在城南的大多为平民百姓,这也使得城南处的一些东西也比其他地方的要便宜一二钱,民风较于那些富贵之地也淳朴了不少,透着一种老四合院的温馨,这也是庄书兰将房选购在这里的一个原因。

“小姐,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常住了吗?”四儿看着这个青瓦泥土墙的小院落,再四处观看了一番后,发现这房子只有两间主屋一间厅堂一间厨房及一间茅房。

“怎么?这里不好吗?”庄书兰对自己选的房很满意,小巧紧凑,很有家的感觉。

“满意!”四儿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后,庄书兰才发现她的眼中竟然包着泪水!正讶异想问个明白时,四儿嘴角含笑了,眉目间的高兴也溢了出来,“四儿想起年幼时的家来了,那时四儿家也是个这样的院子,也只有两间房,四儿跟姐姐们睡在一起……”

“那四儿现在的家人呢?”庄书兰轻问,一直以来庄书兰就很奇怪,为何四儿出了相府后不回家,反而是留在京城寻着自己。

被庄书兰这么一问,四儿原本兴奋的脸瞬间暗了下来,低低地吱唔着:“四儿早就没家人了……六岁的时候闹天灾,爹娘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四儿被牙子带着,然后就四处被卖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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