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小八弄错了?你还只是客人?”他戏谑地问。
“好了,你别气他了。”惊鸿看与旭嘴嘟得要挂不住了,连忙劝解,却被复川一瞪失了勇气。复川还记恨她竟对与旭说最喜欢他的事。讪笑几声,她没有底气地说:“本来这个只是进来的顺序,又不分大小,何必那么在意。”
“就是。”与旭小声附和,只要她帮他,他就高兴。
“那这个就真是小十九了,柳烟快来认认,听说这人还是当今王爷。”复川冷冷地说完,拿把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点也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若是钱进还会跟他再争辩几句,可是复川根本不理会,不管与旭想说什么都没用。与旭迟疑了半晌,看惊鸿没有说话,气得顾自己走了。惊鸿想说什么,没等开口,复川也站了起来走了。她愣了愣,也不知追哪个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仍旧出现在饭桌上,小羽一定是坐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位置,与旭要坐,可是他一过来,钱进和复川都挡着他。
“寻影,你难得回来,就坐这边来。”惊鸿连忙拉过看不准位子的寻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钱进和复川是觉得没什么,与旭却更加不满了。他知道惊鸿吃了晚饭一定会先回房哄小羽睡着,之后去哪里就不知道了。等她进了房,他就站在外面,看她等会儿出来要说什么。在外面等了很久,他累得睡着了。惊鸿看他睡在外面,无奈地把他抱回房间。白天父亲说的话还在她耳边,本来她也没打算生那么多孩子。替他整理好衣服,看到他膝盖上的乌青时,她更觉得对不住他,跟着她倒让他受气又受苦了。吻了一下他的眼眉,她起身离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转到复川门口时,院门如她所料的紧闭着。她轻扣了几下,就听木药在里面讲,“主子,公子已经睡下来。你下回再来吧。”
她无奈地笑笑了,知道会如此,但要是不来,复川一定很生气。走到寻影的院子,他正坐在桌子,吃着各种各样的点心。
“不是刚吃过饭,怎么还吃,你都不怕撑着。”说着,她知道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不怕的。”他吃着让惊鸿甜得皱起眉的点心,微微眯起眼。“我去过隐门,还见到了隐门的门主。”
“你怎么进去的?”惊鸿问,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就算不知道路,他也能寻得到。如果真有人给他指出一条路来,他可能不知往哪儿走了。“不过我离开的时候藏着他们运兵器的马车下,沿途我做了记号。这件事我已经跟师父说了。”
“嗯,没关系,我明白的。”她微皱着眉,不甘心让别人比她先动手。
“隐门是朝庭的心腹大患,应该交由朝庭处理。就算你有你的理由和实力,最好也不要干涉。”他顿了一下,微微勾起嘴角,“不过我忘记跟师父说隐门的门主是一个二十来岁脸上刺着贼字的男人,下次我记得再说吧。”
“多谢。”她按着他的手。
“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特别为了你。隐门犯案无数,铲除它是应该的。特别是发生了宝瑜的事后,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说也奇怪,我明明连他的样子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却把他当成亲人一样。”
“那你看清我的样子了吗?”两人的额头相抵,她望着他,带着浅浅的笑意。
“现在能看清了,我会一直记得。”
印在眼中的笑意,揉进炙热的身体,无法换成话语的浓情装在一声声嘤咛中融化了身心。
早上,她醒来时,他也已经醒了。抓着她的手,他侧身看向她,“多睡一会儿。”
她浅笑,“不练好功夫是不行的。”
懂她话里的人意思,那个男人还是要由她亲自动手。寻影松开手,眉间有几分不忍,“不用我帮忙吗?”
“非自己动手不可。”她低声说。
寻影不语,望着她走开了,虽然看不清,但是感受得到她的情绪。宝瑜的仇她是非报不可的。惊鸿出了院子,天只有蒙蒙亮,晨练完了,太阳才刚升起。已经是初秋时节,早晚都有些凉意。猜想小羽还没有起,她先到宝瑜的院子坐了一会儿。里面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源长每天都会让人来打扫。她躺在床上总觉得孤单,想到他或者他们也常一个人过夜,目光又黯了几分。起床弯下腰穿鞋子,她忽然发现床底有什么闪着光亮,伸手一摸,是一颗透明的珠子。宝瑜最喜欢这样的珠子,常拿在手上对着太阳看。他以前的东西全都随他入土,她剩下的只有这颗珠子罢了。蓦地起身,她往墓地去,耳边声声回响地是他的轻语,他害怕被忘记不想被忘记,而她又怎么忘得了。坐在坟前,她看着墓碑禁不住沉重了呼吸,那里写着他的名字,还写着“未亡人笑悠立”。这样很好,紧紧握着手里的珠子,她看着墓碑,深吸一口气,终有一日,她会躺在他身边陪他,让他不再一个人孤单。
入了秋,雨天渐渐多了,绵绵细雨像是下不完一般。正气门剿灭鬼影门的事渐渐有了结果,鬼影门门主叫无心,是非从言一党的余孽。他脸上刻着的字,是非从言家眷流放前所受的刑罚,惊鸿猜测他是非从言的儿子。非从言有三子,年纪都差不多,在流放途中都死了,惊鸿也拿不准这个冒出来的无心是哪一个。不过都不重要,隐门盯着他们的动向,她等着看他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怎么一副惨样。
家里还是老样子,倒是钱进安静了不少,跟他们仍旧吵闹,却不怎么来缠她。
“你是怎么了?”她到他院子,看他一个人在喝酒,不知又在生什么气。“谁又惹到你了?”
“还不是你。舍得来了吗?”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