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沉声吼道，拿出袖子里的瓷瓶。
“好，好，我走就是了。”她匆匆离开，不敢再气他。
这是复川的规矩，她从外面回来，不能先碰别人，要是碰了，就不能进他的院子。离她的生辰还有近两个月，寻影住不了几天也得走了，笑陌只在她离家外在的日子陪她，接下来的日子，她要逗谁才好。
别看惊鸿家中的夫君到了烨远那儿排到了十六位，实际上没有这么多人。她按先来后到排的名，本来笑陌应该排在最前面，但源长却是让她动了念头，觉得把喜欢的人都带回来当夫君挺不错，所以源长排在笑陌前面，是三公子。惊鸿不想谁排在第一，免得有人说她偏心，因为不喜欢二这个数字，也没有人排在第二。源长被称为三公子，其实是她最早收为夫君的人。紧跟他后面的是五公子笑陌，四这个数字，又被惊鸿跳过了。六公子季宝瑜，七公子复川，八公子钱进，九公子文端明，十被跳过，十一公子寻影，十二公子沧海，后面的十三、十四、十五都跳过，十六公子就是烨远。
他们之中，笑陌只在她出门在外时和她同房，宝宝因为身体不好，不和她同房，文端明和沧海因为个人原因，也不和她同房，复川只陪她外出回家没有碰过别人的那几天，寻影时常不在，平时常和她在一起的是源长和钱进。她不常在钱进那儿过夜，在他那儿住一晚，身上那些痕迹得几天才能消。算起来，她陪的时间最多的是源长。他在她所有夫君中长得最不出众，不会武功，也没念过什么书，算是最平凡的一个。他们说起他时，从没有提过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会夸的是他的性格够老实。
源长住的院子离厨房很近，院中没有什么花草，圈出来的地上种着很多蔬菜瓜果，角落里还养着几只鸡。如果有人到他这里吃饭，他会用自己种的菜或者攒了很久的鸡蛋亲自下厨加几个菜。他的厨艺比不上燕家堡的大厨，惊鸿还是常到他这里吃饭，有时也叫上宝宝一起来。他家是普通的农户，靠卖菜为生，以前他常陪父亲到燕家堡来送菜到厨房，在那里，他认识了来偷拿东西吃的惊鸿。住进燕家堡后，有一段时间他忽然有些不安，论长相他比不过宝宝，论武功他比不过笑陌，论学识他比不过文端明，算帐、医术、查案他都不太会，连管理后宅的事，也靠跟在他身边的木实帮忙，他好像一点用也没有。很快，他的不安消失了，惊鸿不介意，他又何苦想太多。太复杂的事，他一向不去想。
“源长，马上又是我生辰了，送来的那些东西你多留下几样。前几年，你都没选什么东西。”惊鸿劝他，靠在他怀里享受晚上宁静的时光。
“我没有什么缺的。去年，我也留下了很多东西。”
“那些布料吗？你自己都没有留，全给别人了。宝宝前几天穿的衣服，就是用你的料子做的。”
“反正我用不着，穿在他身上更好看。那些料子好像很贵，我常下地，怎么能穿那个。偶尔也学学钱进，他去年选了好几样宝贝，也不知藏哪儿了，真想偷回来。”
“我知道那个。上回我到山下买东西，碰到以前的朋友，他问我是不是不讨你喜欢。因为钱进好像把宝贝拿给别人看，说你最宠他，所有人都信了。幸好我那天穿着很贵的衣服，朋友才没觉得我在受苦。”
“我就知道钱进这家伙还吹牛……”惊鸿翻了翻白眼，“源长，多做几件衣服，我生辰时，你陪我出去宴客。”
“我不去了，去年也是我去。”他连连摇手，对那样的场合心存畏惧，“你找钱进去吧，他比我合适。”
“他？”惊鸿马上否定，“你不是不知道，他喝醉后简直狂到天上，一定会拉着别人听他的光荣史。”
“那复川呢？”
“我想他会在酒菜里下毒吧。”惊鸿照实说。
源长连连点头，“我也觉得会。笑陌要忙，宝宝会累，寻影不在，端明不肯，沧海也不会去……”
唉，为什么她那么多夫君却没人跟她去宴客呢。
“对了，还有烨远，他最合适了。”
“是……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模样好，又是武林世家出生，见惯大场面，由他陪着宴客再好不过了。
“我会让人替他多做几身衣服，这下好了，那些布料能用掉了。”
惊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呀，总替别人花心思怎么行。”
怎么会是别人，他们都是家人，他淡淡一笑。而且他的确不想去，如果由他去，他会觉得很抱歉，因为那人也会来。被那人休弃，最后只能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要是别人这样想的话，源长会很愧疚。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别人误以为她的夫君都很差，除了他之外他们每个都是很优秀的。
若不是源长提起，惊鸿真把烨远给忘了。有木武指导，他的武功应该是会进步。木武的功夫在隐门上排在前面，要不是任务中受了伤，他又是不肯安心养伤的人，她也不会让他来教烨远。要是烨远学得快倒好，不然，以木武的性子一定说得他抬不起头了吧。每天晚餐时，烨远倒是会准时出现，她也没有留心，不知他练得怎么样了。
白天，趁早上天还没有太热，她去了烨远的院子，刚走近就听到水桶摔到地上的声音，然后是木武冷冷地叹息。
“把水加满了，快点。”木武不耐烦地催道。
烨远咬牙，还是照做了。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透了，被太阳晒黑的脸盖住了原来的青涩，他瘦了一圈，五官更显刚毅，在惊鸿看来，简直像另一个人一样。
“木武，你还挺会教的吗。”她称赞道。
“你在说笑吗，没看到他的样子，都过去一个月了，竟还躲不过攻击。幸好他是生在好人家的，学不好也没关系，反正随便耍一下，就能有快剑的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