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季千叶很干脆的给了他答案。
于是,他就要死不活的在那里呆着,不想逃——呃,也逃不掉,他的武功虽然没有如同红线一般立刻被废,但是,已经被封,短时间之内,他想要冲开穴道,恢复以往功力,逃离生天,怕是需要些时日。
“不如让人放出消息,让杀手门的人知道,大皇子已经在我们手上。”
“不行——如此一来,万一杀手门众孤诸一至,到时候,大家伙怕是应复不及,咱们再看看情况再说。”
看看情况啊——只是,这个情况,要看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怕是无人知晓吧。
端着午膳,清瞳推门而进,季红线在屋里安静的呆了三天,这三天来,她也和独孤苍冥一般,不曾迈出门一步。
她没有事——
至少,除了废去武功之外,她的身上不曾受到半点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不过,她的心,被伤了。
迷惑了。
姐妹十几年,清瞳深知红线的性情,她不是一个容易迷惑的人,如果不是独孤苍冥太触动她的心,如今,就算被废去武功,她大概也只会冷冷的睨着独孤苍冥冷哼一声,这就是他的报应。
然而——
季红线什么都没有做。
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让季家上下,犹为担心,深怕这一次的遭遇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
“大姐,吃些东西吧。”她,吃得也少。清瞳无奈的看着红线不怎么有血线的脸,看起来,大姐的情况并没有比独孤苍冥好上多少。
清瞳的话,未入红线的耳。
她的眼,直视前方,神,却飘的远远的。
清瞳一惊,放下手中的盘,上前急切的握住红线的手,轻轻摇晃着,她不敢太大力,深怕惊扰了红线。
“大姐,大姐——”
“……”
“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大姐——”摇的,更用力的。
季红线蓦然回神,双眼,无甚焦距的对上清瞳的明眸,看向她身后托盘上的食物,再将视线拉回,“清瞳,你这是怎么了?”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
清瞳哭笑不得,她还想问问她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害她担心的想要立刻去请爹娘过来。
“大姐,你刚刚的表情吓死人了,在想什么?”
刚刚的表情?
红线眉头微蹙,眼中闪过困惑,似乎完全想不起来,刚刚她是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看着前面,不注意,就发起呆来了,你怎么不和爹娘他们一起用膳,我现在还不饿。”并点食欲也无。
还不饿?
她早膳也没有怎么吃哎。
“大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吃得这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需要。”季红线摇头,“我没病没痛的,看什么大夫,只不过是没什么食欲,大概是在杀手门时,被他们的膳时吃坏了胃吧。”
那些东西,不是正常人吃的。
能叫出名的,全都是药类。
是药三分毒,不管好还是坏,天天那样吃,没有美味可言,有的不过是浓烈的药味儿,谁还能提得起胃口呢。
她早就习惯喝水饱了。
大概是因为这样,胃口还没有调回来吧。
只是没有胃口吗?清瞳怀凝,不过,也不想点破。她在红线身边坐下,没有急着催促红线立刻吃下桌上的食物。“大姐,你真的不去看看独孤苍冥吗?他一直想要见你,他吃的也很少。”
“是嘛。”季红线低眸,语意漠然,有些漠不关心,“他要见我?有什么好见的,所有的计划都败光了,我也再无半点利用价值,让他别再提要见我的话。”
一顿,再度抬眸,眸中,闪过怒意,“让他想想,我被废去的武功。”那是跟随她二十年的武学,从小到大,一点一滴学起,一点,便被废得干干净净。
她不在乎做一个寻常不会武的人,却难以咽下这口气。
独孤苍冥那个该死的男人,尽如此光明正大的要见她,哼——他以为她没有了武,就不会一气之下动手杀了他吗?
“大姐——”心,一揪,她伸手,握住红线的手,“你真的很在乎失去了武功对不对?不如,我们去求舅舅,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是可以恢复功力的?”
她不想看到大姐不开心的样子。
一直以来,大姐的性情淡漠,喜怒哀乐之于她,并不是非常的强烈。这一次,如此强烈的情绪,却是来之于恨。
那恨,就是痛苦。
她明白那样的痛苦,她也曾亲自体会,她也曾想亲自杀了独孤苍冥。却仍是没有下手,或许是没有机会,也或许——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不需要——”季红线摇头,“有没有武,并不重要,咱们家也不想在武林上立足,爹也不想当武林盟主。”他们不需要双手染血,不需要时时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她可以手无缚鸡之力。“大姐只是有些气罢了,没事儿的,过些日子,大姐会看开。”
“如果大姐真的会看开,就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身子好吗?”清瞳轻柔的道,“先填饱肚子,你也三天不曾踏出门了,爹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真的很担心你啊,还有大哥二哥,冰怡更是,她都不敢跑我进来,怕一进来,就忍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在大姐面前哭。”
哭?
“冰怡为什么要哭?”
“她为大姐不平啊,这些天,天知道她有多想替大姐动手杀了独孤苍冥,要不是有人拦着,她恐怕是真的得手了呢。”
“那丫头——”红线摇头轻叹,唇畔,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来,我是急坏了她们。”三天,够了,“好吧,我来看看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闻言,清瞳一喜,眼儿一睁,拉着红线的手,到桌旁,盘中,几道小菜都是红线喜欢吃的,“这些都是娘亲手做的,还有这道开胃汤,是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