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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越国—一方弱土迸发的国家级忍耐(1)

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各诸侯国争相登上霸主之位,这之中除了齐晋之类的大国,也不乏一些昙花一现的小国。越国就是其中之一。越国本是南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国,后来却在勾践的带领下坐上龙头老大的坐位,成为春秋时期最后一个霸主,相比自身条件具有足够优势的齐晋来说,越国的发迹之路更显艰辛,更值得我们探讨。

吴欲吞越,祸起越王

相传越国祖先是夏禹之后,算来也是皇室后羿了。熟悉夏朝历史的人都知道少康复国的故事,少康重振夏室之后,害怕再发生王权之争,断了他夏家香火,于是就将其庶子无余“赶”到了遥远的南边,让他在那边自力更生,远离王位,避开战乱,以保夏族香火永续不断。无余来到会稽(今浙江绍兴),立地为主,代代相传,渐渐发展成为一个小国家,即是后来的越国。少康之举确实明智,继他之后两代仍能称霸中原,都得拜他所赐。

由于地理原因,越国很少与中原各国发生关系,越人按照自己的风俗习惯生活着,不闻窗外大事,更不惹身外闲事。相比中原各国来说,虽然越国的生活状态稍显落后,但是,这里没有欲望,没有战争,与世无争,拥有着独特的纯朴和安逸,俨然是一个世外桃园。

转眼间,到了春秋末期,这时的政治中心已不是齐晋大国,而是后起之秀吴国。吴国与越国相邻,也是一个小国,他的崛起正说明了称霸不分大小,所以后来越国也能称雄就不足为奇了。后话先不谈,且看这吴国称霸时期,齐晋秦这些大国都已经承认了吴国的霸主地位,唯有那素来不合群的楚国不答应,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就是要和吴国对着干,想把吴国从霸位拉下。既然战略中心转到了吴国,那么作为吴国邻国的越国也就进入了大家的视野,成为双方争取的对象,于楚,那是想给吴国边疆造成压力,于吴,那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边防稳定。最终楚国战胜,成功地把越国拉到了自己的联盟。与世无争的越国就这样突然卷入了诸侯争霸的战乱之中,开始了他的称霸之旅。

当时的越王是允常,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勾践的父亲。允常整天跟在楚王身边,帮着攻打吴国,最过分的一次是在吴楚交战时,听从楚国的计策,偷袭吴国空城。这下可好,吴越两国算是结下梁子,本来不把越国当回事的吴国生气了,从此把越国当作水火不容的仇人。越国虽行小人之事,却由默默无闻之辈成为霸主眼中钉,也算是“麻雀变凤凰”了。

这之后,吴越之间无须楚国作为中介,直接就杠上了,相互侵扰,战乱不断。允常逝世后,勾践即位,吴王阖庐乘机兴兵伐越,想探探新继位的越王作战实力如何。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吴王可就吃了大亏。新继位的越王勾践可比他老子强了十倍不止,初上战场就显示了他过人的胆识。他派出敢死队在吴军面前自杀只见数颗人头瞬间落地,久经沙场的吴军也吓得半死,想不明白越军这是唱得哪一出,看这帮越人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可见是杀红眼了,还是赶紧撤退为妙。于是,吴军瞬间瓦解,纷纷逃窜,慌乱之中,阖庐被勾践一箭射中了肩膀,带着身体和心理的伤害慌忙逃回了吴国。吴越之间的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阖庐

一忍就是二十年

阖庐这一箭伤得不轻,回国之后久治不愈,竟因此伤送了性命。临死前他逼着儿子夫差发毒誓,一定要为自己报仇。怀着满心的仇恨,夫差当上了新一代的吴王。新吴王继位之后不想其他,整天心里想的就是要取勾践的性命去阴间陪他老父,费劲心思筹划如何攻越。

夫差

话说另一边,勾践听说夫差整天念叨着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谁知道那新任吴王会想出一个什么绝计来取他性命?思来想去,勾践决定先下手为强,在夫差动手之前抢先攻打吴国。仓促之中,勾践就带着几万大军挑战吴国。夫差不禁火冒三丈,心想:“我还不曾找你算账,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到了今天,我们就旧账新仇一起算,我定叫你有来无回。”于是,夫差集结了全国最精锐的兵力迎敌。一边是怀着满腔仇恨,抱着雪耻之心奋勇杀敌,一边是仓皇出战,又处异国他乡。平分之势马上就被打破,勾践节节败退,夫差步步紧逼,行进到夫椒这里时,两军展开了决战。最终,吴军大败越军,逼得勾践带着仅剩的五千残兵退到了会稽山。夫差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勾践,紧追不舍,将整个越军包围在会稽山上动弹不得,如同瓮中之鳖。

勾践

到了这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勾践听从大臣范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忠告,决定无论怎样,先保住性命,待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复仇也不迟。于是,勾践舍弃颜面,让大夫文种去求吴王放过自己一条性命,作为交换,勾践愿作为奴隶,亲自服侍吴王。第一次,吴国老将伍子胥“从中作梗”,没有让夫差答应此事。勾践又派人用厚金美色贿赂吴国最贪财好色的大臣嚭帮着在吴王面前说好话。吴王本就优柔寡断,自己拿不定主意,先前若不是伍子胥强烈反对,怕是早已答应了文种的请求。此时,文种二度来求,可见勾践的诚意,又有太宰嚭在一旁求情,得意忘形的夫差再也不顾伍子胥的反对,誓要做那仁厚之君,放了手下败将,让他做自己的奴隶。既能显示自己宽容大度,又给了勾践以奇耻大辱,何乐而不为?夫差的一个小小错误决定却为他自己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爆炸倒计时从勾践进入吴国当奴隶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在计数了。

若要评选中国历史上最能忍耐的人,勾践定能名列前茅。勾践能忍到什么程度,恐怕他自己当初也没想到过。想他一国之君,为了松懈吴王的戒心,竟然在吴国当上了马夫,不仅为吴国的养马事业鞠躬尽瘁,每逢吴王出巡还要为夫差做上马的马镫,并行于左右为夫差执鞭策马,任凭吴国人百般羞辱也绝不还口。以上这些还不算什么,有一年,夫差患病,勾践听从范蠡的计策,竟然亲自尝夫差之便,一般人做到这,恐怕就已受不了,可勾践却面不改色,极其真诚地说:“味道甘甜,看来大王的病不久就会痊愈。”

夫差非常感动,想想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做不到这样啊,看来勾践是完完全全忘记了越王身份,只甘于做我的奴隶了。一时间,夫差看着眼前的勾践,竟然觉得他比刚来吴国做奴隶时苍老了许多,怜悯之心骤起,竟然将勾践放回了越国。

夫差此举如同放虎归山,勾践回到国内,立刻实施了一系列的强国措施,针对吴国的弱点,精心策划着复仇计划。这场噩梦在不久之后悄然降临在吴国的天空,不仅演示了一个强国的灭亡史,同时一个新的霸主国家浮出水面。历史就是这样在衰亡与复兴间演绎着一场接一场的迷幻梦境。

一心复国,两种准备

勾践的忍耐仍没结束。刚刚回国他不敢马上跟吴王挑明,还是得继续装顺从。这装还得分步骤,还得讲艺术。

一方面,勾践采取攻心战术,以财富美色腐化夫差的心志。他坚持自己勒紧裤腰带,每年向吴国进贡金银珠宝,再苦再累也从不间断。也许有些人会好奇,大量财富流向吴国,若吴国用来富国强兵,岂不是更难对付?勾践可没有这么笨,他采用文种的计策,向吴国输送大批造房方面的能工巧匠,夫差见那些人造出来的房子美轮美奂,就想到翻新自己的王宫。这些心思不单纯的木匠们自然是怎么费钱怎么修,越是奢华他们越是高兴。如此一来,不只勾践进贡的财富都拿来修房,夫差还要自己倒贴。勾践这一招损吴国于无形之中,自己俨然还是一幅乖奴仆的形象,不禁让人拍案叫绝。此外,勾践还挑选绝世美女西施和郑旦去吴国当卧底色诱夫差,让他沉迷女色,以荒废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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