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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瞬间七: 大泽乡间振臂呼

暮鼓晨钟响不停,历史的剧目幕幕演,你方唱罢我登场。秦王朝的血腥野蛮让人不寒而栗。秦二世之时,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一呼百应,一起为中国第一个封建王朝送葬。

阳城(今河南省方城县)的一处田庄里,一伙人正忙着耕地。忽而一阵雁叫声略空而过。一个人停下手中的钉耙,抬头望着远去的大雁,脱口而出道:“将来谁要是得了荣华富贵,可别忘记了今天在一起的兄弟!”

身边的伙伴停下手中的活,莫名地看着他:“陈胜,别做白日梦了,咱们都是给人干力气活的,哪来的富贵?”

陈胜摇摇头,留恋地望着天边,道:“燕雀哪里知道鸿鹄的志向呢?”

果然,他成为了一鸣惊人的鸿鹄,远飞高天。而他的振翅高飞,也是在大泽乡的机缘巧合。

公元前209年,蕲县大泽乡(安徽宿县西南)的营房里,900多人被困此地,抱怨声此起彼伏。外面阴雨绵绵,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这么多天了,大泽乡真的快成了大泽。

“这样的天气,怎么赶路呢?”

“这里到渔阳还远着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到?到了也是个死!”

这时两个押送他们的军尉喝了些酒,微有醉意。

吴广故意大声说:“我看秦朝迟早要灭亡啊。”

军尉果然被激怒了,摇摇晃晃地过来呵斥道:“吵什么吵?想造反啊!”说着拔出剑来吓唬吴广,吴广趁机从地上一跃而起,夺剑杀了军尉。陈胜上来帮忙,把另一个也杀了,然后对着众人大声说:“现在雨这么大,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按期到渔阳了。不能按期到,就是死路一条。壮士不死则已,既然要死,就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谁天生就是王侯将相呀!”将士们都积极拥护,视死如归起义。

他们很快就得到了老百姓的积极响应,纷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起义队伍迅速壮大起来,很快逼近咸阳。虽然陈胜最后被部下杀死,未能亲自完成推翻秦朝的任务,但是是他点燃了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病死,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即位,他残暴多疑,穷兵黩武,刑罚严苛,导致民不聊生,秦朝其实早已危机四伏,像一座运行于地下的火山,而陈胜和吴广不过是给它找到了出口而已。

起义之前,他们就早已在酝酿了。陈胜对吴广说:“公子扶苏为人谦恭,长而有礼,本该由他继位,秦二世却杀了他,老百姓听闻他贤德,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而楚将项燕,屡建奇功,也受人拥戴。如果现在打出他们二人的名号,响应者一定很多。”

吴广点点头,于是两人去占卜,占卜的人知道他们的用意,暗示他们装神弄鬼来树立自己的威信。于是,吴广在一块布条上用红砂石写上“陈胜王”三字,塞到鱼肚子里。第二天士兵们发现买来的一条鱼中竟然有布条还有字,不禁有些奇怪,都窃窃私语。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胜又让吴广去不远处的祠堂中学狐狸的叫声:“大楚兴,陈胜王。陈胜王,大楚兴。”

士兵们都很惊恐,白天看见陈胜,人们都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陈胜的威望就这样无形中形成了。而大泽乡的风雨,给他们创造了一个登台的最佳时机。

起义之所以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波及整个秦朝,就在于社会矛盾太过白热化。秦自商鞅变法后,形成了一套法制,但是经百年之后这套机械而僵化的体制已经成为压榨百姓的工具。因为虽然有了法制,但依然是人治,一旦贪官污吏横行,法律也无法保障百姓的权益。而当时秦朝统一的时间不到20年,六国百姓心理上尚未能接受这一新兴的政权,而秦二世的残暴统治已经让百姓忍无可忍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即便爆发后依然是灭亡,索性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至少还曾经为自己的梦想奋斗过、打拼过。

这一次起义,是直接在向最高统治者的权威提出了挑战,正如西方宣扬君权神授一般,中国的皇帝自命为天子,以此来说服百姓服从自己的权威,所以百姓只能任凭横征暴敛、任凭压榨。即便统治者以万民为刍狗,百姓也不该有丝毫的反抗。但是陈胜、吴广的起义粉碎了他们的美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生来就该是他人的奴隶呢?这种生命意识、个体意识的觉醒,堪与《人权宣言》中体现的人生而平等媲美。它以轰轰烈烈的起义为标志,荡气回肠,成为历代统治者头上悬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是稍懂历史的君主,谁都不能跳过这一页,谁都无法否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哪里有暴政,哪里就有反抗,陈胜、吴广的壮举在后来的黄巢起义、李自成起义中得到了回应,他们在历史长河中遥相呼应。

大泽乡的风雨,是在暗示秦朝统治的岌岌可危吗?它是否想到,是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推了起义军一把,让陈胜吴广借机揭竿而起、一呼百应,一起为中国第一个王朝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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