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看吧,看吧,你们慢慢看,我这里难得来一次活人,想到今天会有——恩哼——想不到会有这样好看的一对小夫妻来这里,你们继续看。”守灵醉汉打着酒嗝的话语,说的模糊不清,眯笑的目光瞄过一眼眼前的两个人后,就没有离开过手里白花花的银子,说着话转身睡在一块空着停尸板上面,翘起二郎腿继续灌着黄汤。
“哎你——”无形雪白的肌肤满脸红透,尴尬的瞄了一眼白如尘,伸手要拉住醉汉解释。
“大哥,我能问问,你知道,这一家人是怎么遇害的么?”白如尘一把拉住无形,跨出一笔挡在他前面,阻止了他无聊的辩论。
人家一个醉汉,和他有什么好辩白的,不要说他几乎在半醉半醒中混沌度日,就算他清醒的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她也不会在乎,清者自清,很多时候,别人说的话她都不会看的太重,嘴是人家的,想说什么是人家的自由,只要无伤大雅,一笑了之,是流言就会不攻自破的,无须解释,越描越黑,自寻烦恼。
许是看在白如尘给了她一锭银子的份上,男子心情高兴,说话也爽快了许多,倒是像相识很久的人,话语中少了很多的生分。
“小妹子,这话是别人问我是不会说的,官府对这件事封锁的很严,不许走漏一点风声,看在妹子和我这么投缘的份上,哥哥就告诉你吧,千万不能传出去,会出大事的,燕国正在起兵攻打天明,眼看就要打过来了,这时候有个流言出来会杀头的。”醉汉努力的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目光伸手勾住无形的肩膀,竖起一根指尖晃动在眼前,谨慎的说着话,他知道这事不能说,却在酒精于金钱的双重攻击下早已经投降。
“呵呵,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胡说的,说吧。”白如尘笑的有些勉强,顾不上被醉汉紧搂在怀里,趁着酒气猥亵着的无形,注意到醉汉刚才的一句话。
燕国已经起兵攻打天明,战争终还是起来了,原本只是权贵中的尔虞我诈,现如今,已经不只是权贵之间的游戏,而是关乎着更多无辜的百姓,和她一眼渴望着平静幸福的人们。
不由的,娟秀的峨眉上微蹙着清愁,轻启的唇瓣中,淡淡挤出她有些游离的话语。
摆在她面前,不仅仅是眼前这一个家庭的悲剧,眼看着就有千千万万这样的悲剧发生,先前的震惊,此刻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微微不足道,犹如沧海桑田中一粒微尘,浩瀚星空中的一道微光。
“厄!”醉汉微微一愣,拧头看了一眼白如尘,被他紧搂在臂弯中不能动弹的无形终于趁机挣脱开来,深深叹出一口气,厌恶的目光中拍打着身上各处。
“其实我们一没有看见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事情的,这家人家居住在村子中间,按理说,要是有狼群出入,应该会有人看见的,可是,官府到达的时候,现场除了狼群肆虐过的痕迹,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狼群别的痕迹,这事很诡异,官府害怕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就封锁了消息,防止燕国的人趁机攻城。”醉汉看了一眼远处的白如尘,反而安静了下来,看着她如水般沉静的目光缓缓流淌着,似乎一股清泉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他安静的坐在一边喝着酒,欣赏的目光不时的看一眼她的脸。
“原来是这样,身为天明子民,我们还是不要问太多了吧,谢谢大哥,我们走吧。”白如尘知道这事透着诡秘,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实情的,要是和别人说有人狼兽,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几个人会相信,恐怕不时亲眼目睹,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
既然战争四起,边关有大军压境,街上一定有很多消息,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如尘说话间拉住无形离开义庄,刚走开不久,那些黑衣人已经折了回来。
“走,这边,赶紧追。”灵透的人一看义庄中酣睡的大汉,没了和尚的影子,领着手下赶紧的朝另一头的路口追过去。
边关小镇,人流川流不息,喧嚣热闹的街道上,南来北往的商贾们依然关心的是他们的钱袋子,不管是什么时期,他们目光紧盯的永远是眼前所有的商机,才不会管战争还是和平。
和平时候有和平时候的财富,战争时期,他们依然可以从血腥中嗅到隐藏的财富信息,所以,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担心。
与此相比的是,那些勤勤恳恳,一辈子勤恳的守着家园安宁的贫苦人们,他们的脸上是可以看得见的哀苦忧愁。
“哎,好不容易平静了十几年,自从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战之后,好不容易在平静中不断努力,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房子,不用为吃穿发愁,现在,嗨——”街道边阴凉处,相邻的两个五五十多岁的农民,把家里吃不完的米粮拿出来卖,看他们的样子很是为难,像是很像卖出去米粮换来的钱,给孩子们添一件新衣服,孩子们长身子,衣服很快就短了尺寸,又害怕真的打起战来,到时候没了收成,这米粮到时候就会变成了唯一活命的依托。
“是啊,燕国一直不是好斗的国家,听说燕国国王王后很恩爱,一直主张和平,唯一太子也无心政事,一直没有野心的他们燕国,又怎么会忽然攻打天明朝呢?”
“不知道啊,也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说法来源吧,我们这些小民哪里能知道太多,我只祈祷,不要打仗,让我安安心心,和一家人安安心心的过着日子,别的都不重要。”
“要是打仗,我们家几个孩子——”想起打仗就会征兵,摸着当年战争留下的巨大伤害,老人一只腿断去半截,依靠着拐杖支撑度日的艰难,他不由的暗自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