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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碎片化的生活

“面好了”范叶繁很高兴得对着我喊。

“哦,好!”我在三分钟内迅速地把桌子,理得干干净净。接着从桌子下面,抽出两张坐垫放在地板上。范叶繁端着热腾腾的面就出来了。

“你怎么不加一个蛋啊?”

“鸡蛋没有了,怎么加?”范叶繁就是故意摆出狐疑的姿势,又邪恶又天真地看着我。

“你这个样子看着我干什么?”我用筷子挑起一口面,滋溜滋溜地吃了下去,“没有鸡蛋,你不是自己尝试去买一下嘛?”

“才不要嘞,今天练琴练很久了!你看我的手。”

“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好看的。”我就是我故意损她的。

范叶繁是我们这里的一所比较有名的音乐学院的特招生。我表姐把她托付给我的原因,因为附近有很好的教育资源,况且范叶繁也很粘我,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你,最近……在忙什么?”她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搅着面。

“忙一个杂志社里的项目,嗯,虽然明年才正式启动……”我并不在意向她透露的这些。“你这样搅拌下去,面都不好吃了。”

“呃……项目具体叫什么呀?”她没有理会我的建议。

“《少年少女的幻想》。”说的幻想的时候,其实我并不确定那个故事是否真实?我宁愿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而不是幻想。我也实在是想不到老表出于什么原因,要给我讲一个不真实的事情,所以我坚信,这个故事是真的。但是说了大抵,没人会相信吧!还是会有人把它归到“幻想”中去的,所以有什么办法?

“我能帮到什么吗,你看我行不行。”她这么说的时候,酒窝是很明显的。

“嗯嗯”我已经趁她说话的时候把面都吃完了,今天我有一点赶。要尝试着把老表讲的故事大纲,给提练出来。“你洗碗。”说完我就,迅速的跑回自己房间了。容不的她有半分考虑的时间。

“不要不要不要洗碗啊!”

“乖乖的,好好洗。”我倚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来,“八点半了,叫我哟!”

“干嘛?”

“出去买鸡蛋呐!”

“哦!”

我有时候想这样和人拌拌嘴也是蛮好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和人说话,自父母在那次车祸中丧生,在高三的上半学年。我除了父母,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亲人了。父母也是老来得子,母亲在三十六岁的时候才怀上我。范叶繁是母亲姑母的曾弥生孙,和我的血缘也是淡的很。很难有理由让她和我关系这样好。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这窸窸窣窣的时起时落的声音,把我的思绪引到了门口。我看到范叶繁歪着脑袋,像发现奇形怪状的动物。

“怎么啦?”我除了奇怪,也只剩下奇怪。我忘记了我答应她八点半出去。

“咯咯哒,咯咯哒……”她尽力地模仿老母鸡的叫声,其实她是在叫我,她从不爱叫我舅舅,不过我到不是很在意。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她的意思。“真对不起,我忘了。”我起身把凳子塞到书桌下,向卧室门口踱步而去,双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然后帮她转了个身。“看来我们要快点啦!”

我在夜里陷入一个梦,梦里场景看起来像是高中时代的母校。我像是游离的鬼魂看着熟悉的风景里演绎着陌生的故事。我坐在一个披着发如瀑色如墨的女孩后面,她的衣着得体。高中的黑白蓝三色校服在她身上有股仙气。周围的光景很模糊,这种效果同office里的“淡化边框”一样朦胧,记得夏泽雨曾说这种效果“好傲娇”。我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于是我甩甩头,想定下心来。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背影我很熟悉。可能她是某个我曾邂逅相遇的人。具体是谁我也说不上来。

“晴晴,你的水笔。”她转过来予我甜甜的微笑。突如其来得令我不能好好欣赏她的大方恬静。我叭叭叽叽嘴,实在不知如何回应,不过有人为我解围。一个鼻梁托着黑框眼镜的,衣着褐色夹克衫的,腰下直立着黢黑的牛仔裤的,着乌亮乌亮的皮鞋的青年男人。

“江荑雪……”他语气平和,但吐露出些许生气。

“……”

“我梦见你没有叫醒我,所以……”范叶繁嘻嘻了一会。说完,不忘打个哈欠。

“所以……所以你就睡到自然醒,要不是我回家取钥匙。”我也不知道怎样接下去。“你快点去洗漱啊……”

“不是不是,是‘所以你真的没有叫醒我’,这是个预言梦,嗯,对对对!”她的举止言谈表现叫心虚。

“行了吧。再不去学校,午休都结束了。”我不想再让时间花在无聊的争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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