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医生。”安心把人送出去,回头看看病床上的人,苦笑。情绪波动过大?大概是他想到大仇将报,内心激动难抑吧……
费力地把医生留下来的药尽数喂进他嘴里,再简单的给他擦拭了一下之后,拿出临时在他桌上拿的手机,翻开电话薄。蕾蕾?应该是曾蕾吧……写了个短信,发送……
黛西美女应该过不久就能赶到了,大概,人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兄妹关系吧。安心轻轻放下手机,再看了一眼沉睡的人,带上门,出去。
就在房门掩上的瞬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眷恋和挣扎。
其实,就在安心进入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只是,这次的病发的状况比较严重,痛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由着她扶着,一路狂飙到医院。
那个平时不是对他冷冷淡淡就是张牙舞爪的她,刚才的动作,却是出奇的轻柔,生怕碰痛了他似的,连喂药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
可是,这样美好的她,却从来就不属于他……她甚至已经和那个如帝王一般轩宇的男人订了婚……
被突然闪过脑海的她甜美可人地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画面刺痛了心,原本闪着眷恋不舍的眸光渐渐变得清明,复仇的心坚定了几分,收回来的目光冷漠,无情……
把那部拉风的车子还给李大姐后,安心背着包包出来逛街,顺便买点零食回去。大概怀了孩子的女人都这样吧,偏好吃酸的东西,她也不例外,这次,一定要多买点酸的……
就在她拿着一杯柠檬汁喝得正欢的时候,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硕男人突然拦在面前,气势惊人地瞪着安心。
“几位,是要绑架吗?”虽然早已料到估计会有这么一天,但安心还是多多少少被吓了一跳。曾阳那只妖孽不是在医院躺着吗,怎么会有这个精力来对付她?难道他内心的仇恨真的有那么深,深到让他宁愿撑着病体也要报仇?
几个男人被她这冷静淡然的态度惊了一下,面面相觑,点点头。
“好吧,既然这样,你们也不用拿绳子麻袋了,更不需要动用棍子,我跟你们走。”安心乖巧地走近为首的一个,微笑着说道。
那男人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示意不远处车上的人打开车门,表示同意。
安心耸耸肩,乖乖上车。
一摸包包,提起的心落地。还好,那份重要资料带了……
车子停在一栋略微有些老旧的大楼前,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下了车,安心大概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里十分佩服。
妖孽就是妖孽,做事风格都跟别人不一样。一般办这种事不是应该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让被绑的人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居然还敢找这种人多眼杂接近市中心的地方,胆子真是够大的!
跟着几个大汉走进大楼,进入电梯,升上四十四楼。安心再一次惊叹,曾阳这厮真是内涵,连楼层数都选得那么有品位……
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负手站在窗边,悠悠的眼神望向残阳似血的天边,额上的薄汗略微泄露了他的紧张。
“曾阳妖孽,真是好久不见啊……你就打算这么背对着招待我吗?”一进门,看到窗边、那抹熟悉的身影,安心讽刺地出声。只有房间中间的两张椅子,能做什么?把她从四十四楼丢下去吗?
男人身子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妖孽般俊美的脸映着天边的艳红的云霞,美得分外妖异……
“你知道是我?”男人有些惊愕,走到中间的两张椅子上,坐下。
“会对我,对安家有那么大仇恨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来还有谁。”安心也笑了笑,走到他对面,在另一张椅子上坐定。妈咪千叮咛万嘱咐,孕妇不能站太久的,对身体不好……
“原来你全都知道?不,你不知道!因为你爸的一个签字,盖章,我爸爸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公司一下子被吞并,并且还欠下一股子债务,连我们最后的一所房子都保不住!我爸爸妈妈因此双双自杀,留下我和妹妹两个人流落到孤儿院受尽欺凌!你说,这仇恨,能不大吗!你一定没有感受过无父无母的孤独吧?也对,一个从出生就活在父母兄长的宠爱之中的娇娇女,怎么能体会到我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孤儿的凄苦呢……当我和妹妹被人骂丧门星饿得连饭都没有的吃的时候,你一定还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听着他们给你讲故事……那种靠着心中的仇恨支撑着我们变得强大的痛苦,你一定不知道……”曾阳突然激动地握住她娇弱的肩,眼里泛着红红的血丝,脸上满是让人不忍的凄凉,整个人陷在那段痛苦的回忆里。
“对,我是不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报了仇,你的父母,你的公司也回不来了……当年的惨剧,我们也都不愿见,可报仇有什么用呢,不过是重复那段惨剧罢了!”安心抓住他一直晃动的手,平稳一下气息,真诚地看着他。
“报仇有什么用?你居然敢问我报仇有什么用?就算没有用,我也要让当年害死我爸爸妈妈的凶手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你知道吗,我在纽约已经又成立了一家公司,只要等我把大仇一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曾阳痛苦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狠狠地瞪着她。
“不错,绿斯达,restart。一间公司的确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你父母的生命呢?而且,你不觉得你很蠢?一个连害死自己父母真凶都找不对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报仇,谈重新开始?”安心冷冷地看着他,说出口的话残忍冰冷。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绿斯达是我的公司?还有,你说我连害死父母的凶手都找不对,又是什么意思!”曾阳忽然变得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风轻云淡的安心,捏着她下巴的手力度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