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沈怡成了蚁族,她和10个北漂住在一起,这样房租可以便宜点。这是一大间的房子,被房东隔成一个一个小房间,虽然房子里有窗户,可因为住的人多,空气还是有点污浊。
屋内的杂物很多,属于沈怡居住的那间小屋子只有10平方米,光线昏暗,房间狭小,只能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看着这样的居住环境,沈怡好多次泪如雨下。但让她欣慰的是:屋内的10个人,都是从事文学艺术的人,他们虽然在漂泊,可他们心有梦想,这就让他们活着更有意义。
每天早晨,沈怡起得很早,她要练声,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可她的这个习惯却让周围的邻居非常反感,还去物业公司投诉她扰民,这让沈怡很难过。没办法,沈怡只能去郊外练声,寒风中,她的眼泪还是在飞舞。
同租一室的有个自由撰稿人,他的笔名叫凌风,他从来到这里,就不停地写啊写啊,他每天要写10个小时,他对着电脑,不停地写啊写啊,可惜的是他发出去的作品都没有任何消息。从此,他呆呆地盯着电脑发愣,不吃不喝不动。大家劝他,他说:“我没有工作,什么工作也找不到,我除了写作还能干什么。”说着说着,他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辞职了,为了写作,我出来做自由撰稿人,现在呢,现在我怎么办啊?”
凌风的哭声在屋内回响,大家都开始难过起来,大家想起自己北漂的滋味,都哭了起来。这时,沈怡走进了房间,她在地铁车站里唱了一天的歌,疲惫地走了进来,当她看见大家都在哭泣的时候,她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对同租的人说:“大家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哭得再伤心,明天还要该干啥干啥。”
沈怡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她要做饭,当她切菜的时候,自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今天在地铁车站,她被人辱骂了,有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对自己的女儿说:“这些人都很下贱,竟然到地铁里卖唱,你长大了可不能给我丢人,听见没有。”
沈怡听到这句话,弹吉他的手停了下来,她看了那个女人一眼,低头又开始边弹吉他边唱歌,歌声低沉,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泪滴,那滴滴的眼泪含在眼睛里,她控制着不让泪水落下来。这天,她的歌唱得特别悲伤,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大学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女大学生问她:“你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
沈怡摇了摇头,她看着女大学生,心想:这世界上,只有失恋才是最伤心的事情吗?其实,有很多的事情,比失恋更痛苦,那种苦,苦在心里,却无法说出来。
这天夜晚,沈怡失眠了,她听见隔壁屋的玲子在哭。沈怡躺着没动,她也在心里为玲子难过。玲子来自农村,为了当歌手的梦想在北漂,父母得了重病,给玲子来了信,让玲子给他们看病的钱,他们以为玲子挣到了钱。她的父母并不知道,玲子这些天来都没挣到钱,她很苦,整日都在哭。
早晨,沈怡还在睡觉,忽然,房间里开始乱了起来,她听见救护车的声音,接着就有人敲门。沈怡感觉出了什么事情,她急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却发现穿白衣服的大夫们正在忙着抢救玲子,接着,他们把玲子抬到担架上,走了出去。
凌风看着沈怡说:“玲子,玲子吃安眠药了。”
沈怡听到凌风这句话,她说:“好傻的玲子。”
说完这句话,沈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可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玲子那张痛苦的脸,她无法入睡。她开始做梦了,梦中,她梦见尹老师带着她重返山水秀美的桃花村,指点她吸取民歌的营养,她唱起了小白菜。小白菜不是一只悲伤的曲子了,她唱得那么欢快。
沈怡醒来,却发现那是一场梦,她非常失落,她想起自己离开高翔的公司,确实是一时的冲动。其实,她早已看出姐姐爱上了高翔,而高翔爱的是她;但是,姐姐并不知道,她并不爱高翔,只是她不愿说得那样清楚,爱情有时像魔鬼,它会让所有的人都疯狂。她也曾在心里期待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只是那个人并不是高翔,这个人只是个梦想,因为还没有到来。沈怡选择离开,是想让姐姐和高翔日久生情。如今,她却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件糊涂事。
沈怡在床上躺了一天,想了很多,她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生存问题:在地铁里面卖唱,挣的钱太少了,根本无法糊口。她想了想,咬牙走进了保姆市场,她意识到艺术和梦想再美丽,可不能挣钱吃饭,为了生活,也只能这样了。
保姆市场非常拥挤,沈怡站在一边显得有点落寞,她觉得这地方不属于自己,可为了生存,也不得不站在这里,等待雇主的到来。一个中年女人站在沈怡的面前,那女人看着她,对她说:“会做饭吗?”
沈怡说:“我会做饭、会洗碗、会用家用电器,还会照顾老人和唱歌。”
中年女人看了看她:“你想要多少钱啊?”
沈怡说:“一个月3000,你觉得可以吗?”
中年女人说:“你喜欢孩子吗?如果你喜欢孩子,我可以一个月给你5000。”
沈怡呆呆地看着中年女人,说:“这么多啊。”
中年女人说:“你同意了?”
沈怡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带着沈怡去了一幢别墅,当她走进别墅,那女人说:“你等一下,女主人一会儿下来见你。”
沈怡说:“你不是女主人吗?”
中年女人笑着说:“我只是她的经纪人,你稍等。”
沈怡站在客厅里,等待着女主人的到来。
一会儿工夫,一个女人缓步走下楼梯。
沈怡站着,抬头看着天花板,她却在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那个女主人站在沈怡面前时,两人都大吃一惊,那个女主人竟然是沈佳。
沈佳大叫起来,抱着沈怡就笑起来。沈怡也愣住了,一会儿,她也笑了起来。中年女人有些糊涂起来。
两人笑够了,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沈佳笑着说:“我让李姐给我找保姆,怎么把我妹妹找回来了?你怎么想起来当保姆了?”
沈怡苦笑着说:“北漂不容易啊!”
沈怡看着沈佳穿着的漂亮衣服,她愣住了,对沈佳小声说:“你是不是做了有钱人的情人了?你说实话?”
沈佳点了点头。
沈怡着急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沈佳把手放在嘴上,示意沈怡别说话。
这时,中年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对沈佳说:“我把饭给你做好了,我先回家了。”
中年女人走后,沈佳这才开心起来。
沈怡看着沈佳,说;“老姐,说实话吧,到底怎么回事?”
沈佳看着沈怡,说:“我也不瞒着你了,我给侯嘉利做了情人,他给我在北京买了房子,主要是怕他老婆知道,我现在是他的情人,就是这么回事。”
沈怡用手指着沈佳说:“你啊你啊,你真是糊涂到家了,姓侯的不是好人,你干吗跟他在一起啊,你不是爱高翔吗?你怎么不和高翔在一起啊?”
沈佳笑着说:“我不想和自己的妹妹争夺一个男人,那太没意思了,这种无聊的爱情游戏,我懒得玩。”
沈怡看着沈佳,一脸的严肃:“你以为你姓侯的在一起,就不是游戏了?他的情人估计也很多,恐怕你在他的情人中也要排到第十位吧!”
沈佳不再笑了,她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红酒,打开瓶盖,把酒倒进玻璃杯里,边喝边说:“排在第几位也没什么,只要他给我钱。”
沈怡听完这话,抬腿就走。沈佳忙拉住她:“你要去哪啊?”
沈怡看着沈佳说:“你变化太大了,干吗非要给男人当情人啊,没有脸面地活着,就为了男人的钱,你真能说得出口,你不怕外公外婆知道了,会怎么说你吗?”
沈佳烦了:“你想走就走吧,甭拿出外公外婆吓唬我。你恐怕过得也不好吧,过得好,还会出来当保姆吗?”
沈佳的话说到了沈怡的痛处,让她没话可说了。但是,沈怡还想对姐姐说点什么,可沈佳早没有了听妹妹说话的心情了,她转身上了楼,就再也没有出来。
沈怡转身离开了沈佳住的别墅,走在街上,她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姐姐会变成这样?难道姐姐为了钱,真的就堕落了吗?”
走在街上,看着酒吧门口招聘歌手的广告,她没了兴趣,对于她来说,她不想再走进去,那样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了。
沈怡开始到处找工作,终于在一家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作,她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白天工作,晚上睡觉,她不再唱歌了,那个梦想埋进了心底,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再重新发芽。
而此时,在豪华的别墅门口,沈佳正在经历着最残酷的事情,她被侯嘉利赶了出来。当初,沈佳和侯嘉利同居的时候,她知道他有太太,而且还知道他是妻管严,甚至还知道,他除了自己,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可是,她是铁了心要跟定他,她心甘情愿,很简单:他能给她钱享受,有时她也会伤感,但当她坐着宝马车进出别墅时,所有的伤感似乎都消失了。沈佳也知道侯嘉利总会有赶走她的那一天,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她更没想到会在情人节这一天被侯嘉利赶出别墅。
情人节这天,沈佳准备了烛光晚餐,客厅里摆满了一束束的红玫瑰,她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到来。门铃响了,她打开了大门,进来的不是他,而是一个老板,他说侯嘉利赌博输了,这别墅已归他所有。沈加疯狂了,她发疯般地打电话给他,却都是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佳疯狂了,她想要砸东西,可那老板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归他所有,砸坏了要赔的。”
沈佳只能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座别墅。当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侯嘉利打开的电话,他说:“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比你可爱多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沈佳气得又回拨电话,电话又关机了,气得她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