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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出闯荡世界

我们在享受着他人的发明给我们带来的巨大益处,我们也必须乐于用自己的发明去为他人服务。

——富兰克林

(一)

纽约州位于赫德逊河的河口地带,是新大陆最早开发的中心地区。1664年,英国人占领了这里,并以英格兰的约克郡重新命名,按当时的习惯被称为“新约克”,即纽约(NewYork)。

纽约城里的居民大部分是来自荷兰、英国、法国和芬兰等欧洲国家的移民,因此各种民俗风情十分丰富。富兰克林刚刚来到纽约,一切都感到那么陌生。为了尽快找到工作,他径直去了问好的那家印刷所,找到那里的老板威廉·布拉福德。

布拉福德原本是宾夕法尼亚州第一家印刷所的老板。几年前,他将那里的店铺留给儿子经营,自己来到纽约又开了一家印刷所。

在听说富兰克林的来意后,布拉福德称他这里的生意不多,人手也已经足够了,因此不能再雇用富兰克林了。但他表示,他的儿子安德烈在费城的印刷所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如果富兰克林愿意去费城的话,安德烈也许会愿意雇用他。

布拉福德的话让富兰克林再次燃起了新的希望。随即,富兰克林便离开纽约,前往距离纽约100英里外的费城。

从小到大,富兰克林都对大海充满了向往,然而这次赴费城的海上之旅却让他尝尽了苦头。在航行中,富兰克林乘坐的船遭遇了大风暴。在惊涛骇浪之中,航船就像是一只纸做的玩具一样,在海浪的拍击下忽高忽低。头晕、恶心、呕吐,以及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让富兰克林痛苦万分。

忽然,一个巨浪扑来,将航船一下子抛向礁石,船身在轰然巨响中被撞得七零八落,富兰克林和其他十几名乘客拼死爬上礁石才幸免遇难。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海面,希望能有船只来搭救他们。可礁石的周围全是荒漠,很难看到人烟。而且还没有淡水,没有食物,大家的内心都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

幸运的是,富兰克林从一位乘客那里发现一本约翰·班扬的《天路历程》。这本书竟然成了他在孤岛上排除恐惧和饥饿的一剂良药,陪伴着他度过了人生中的一个艰难时刻。

两天后,一艘过路的商船发现并搭救了他们,并将他们送到安柏伊。富兰克林不顾旅途的劳顿,又冒着瓢泼大雨赶往伯灵顿,据说在那里有船可以搭乘去费城。

到了中午,浑身湿透、疲惫不堪的富兰克林终于到了伯灵顿,暂时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来。由于外表狼狈不堪,他甚至被人们怀疑是私自逃出来的佣仆。

第二天,富兰克林赶到距伯林顿8英里的地方,准备在那里乘船。当晚,他又找到一家客栈住下。这家客栈的主人是布朗医生。他在与富兰克林聊天时,称欧洲许多国家的主要城镇都不大信教。他见富兰克林读过一些书,对富兰克林更加友好客气。自此,两个人便成为忘年交,一直到布朗医生去世。

在伯灵顿,富兰克林乘船顺河西下,终于在一个星期日的早晨到达了费城。

(二)

一路的风尘仆仆让原本长相俊秀的富兰克林变成了一个邋遢汉:身体瘦弱,衣衫褴褛,还沾满了污垢,面容憔悴肮脏,就连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红红的血丝。

这时,他的行李袋已经托付给邮局寄送了,什么时候收到还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不过,眼下最要急的不是整理仪表,而是填饱他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由于地域不同,物价自然也不同,富兰克林拿出3个便士去买面包,结果店主却塞给他3个像16开本的书那么大的长面包,让他惊讶不已。因为这点钱在波士顿只够买一小块薄饼的。

富兰克林风卷残云一般地吞下一个大面包,顿时感到口渴难耐,于是只好鼓起勇气敲开了面包店旁边的一户人家的大门,想要讨一碗水喝。

开门的是一位美丽秀气的姑娘,穿着紫色的长裙,高高盘起的发髻简洁雅致,几缕秀发飘逸在发鬓两边,显得温柔端庄。

姑娘被眼前这个形如乞丐的小伙子吓了一跳,看清“真相”后又忍俊不禁。富兰克林长这么大从没与女孩子有过深交,第一次如此近地面对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自己又这么狼狈,使他不由得腼腆地低下头,窘得手足无措。他实在不好意思被姑娘看到自己的这副尊容,匆匆问路后便逃之夭夭了。

富兰克林跑到路旁那条清澈的小溪旁,用手捧起溪水狂饮了一通,然后又用水洗了洗自己涨红的脸。

这位令富兰克林砰然心动的姑娘,就是他以后的初恋情人和终生伴侣德布拉·里德。

费城是宾夕法尼亚殖民地的首府,这块殖民地的创始人小威廉·佩恩是战功卓越的英国海军上将威廉·佩恩的儿子。1681年,复辟王朝君主查理二世签署特许状,将这一大片土地赠送给他,以偿还欠他父亲的1.6万英镑款项。

费城是个很美丽的城市,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林木的海洋,河流两岸绵延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林,林地中有大片绿色如茵的草地,其间盛开着各种各样美丽的鲜花,可谓草木苍翠,景色迷人。

不过,富兰克林此时可没有心情欣赏这城市中的美景,他想快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时,他发现街上有许多衣饰整洁的人都在向同一个方向走去,富兰克林也跟在他们的后面,被带入了一所教友会信徒的大会堂,然后他又跟着大家一起坐下来。他四下看了看,还没等到有什么人说话,便己沉沉地睡去,直到有人好心地叫醒他,才知道散会了。至此,富兰克林在吃过了他在费城的第一顿饭后,又睡了在费城的第一觉。

离开会堂后,富兰克林忙向一位面色和善的年轻教友会信徒打听哪里有外地人可以住宿的旅店,从而被引到水街的“曲棒”旅店住下。在这里,他不顾店里人那充满狐疑的目光和询问,兀自吃了一顿饱饱的午餐,然后一直酣睡到第二天清晨。

起来后,富兰克林精心地梳洗打扮一番,然后便前往安德烈·布拉福德的印刷所。幸运的是,他在印刷所里同时遇到了布拉德福父子两人。

原来,威廉·布拉德福已经骑马从纽约赶到这里了,因为他非常希望儿子能够留下富兰克林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不过,安德烈并不像他的父亲那样,他的眼睛只盯着有钱有势的上层人物,对平民百姓总是不屑一顾,因此当富兰克林来到这里后,他丝毫没有流露出要雇用富兰克林的意思。

这让富兰克林有点沮丧,不过他一向讨厌与这种市侩小人打交道,因此也暗自庆幸。布拉雷德老人感到很抱歉,他只好领着富兰克林到附近新开业的凯姆印刷所试试运气。

(三)

凯姆印刷所的老板塞穆尔·凯姆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他长着胖胖的身躯,硕大的脑袋,满脸长满了大胡子,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他对自己的工作从没有满意过,总是抱怨自己怀才不遇,但他又活得十分乐观潇洒,因为他总是沉湎于发财的梦想之中。

到了50岁后,塞穆尔才想起要干点实事,于是开了一家印刷所。尽管他对印刷技术一窍不通,但他却立下宏愿:要与安德烈·布拉德福的印刷厂决一雌雄,独霸费城的印刷业。

当老布拉德福带着富兰克林来到凯姆印刷所后,塞穆尔让富兰克林到机器上操作一下。这对富兰克林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看到富兰克林操作熟练,印刷排字更是样样精通,塞穆尔非常满意,感觉这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帮手,当即表示愿意雇用他,但工资却压得很低。

此时的富兰克林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让他有个安身之所,有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因此,他爽快地就答应了塞穆尔的要求。

在观察了安德烈和塞穆尔的两家印刷所后,富兰克林发现塞穆尔的印刷设备破旧。在两位老板中,安德烈·布拉德福是半路出家从事印刷业,而且文化水平很低;塞穆尔虽然有些学识,但只会排字,不懂印刷。为这样的老板工作,富兰克林对自己的技艺当然是充满信心。

塞穆尔自己有一所住宅,但里面是空的,没有任何家具。为了安置富兰克林,他便在自己的房东里德先生那里为富兰克林找了一间房子暂住。

等富兰克林搬到塞穆尔为他找的房子后,他惊讶地发现:这间房子竟是他初到费城那天啃着面包经过的那家屋宅,而那天站在门口看到他的狼狈模样的姑娘,竟然是房东里德先生的女儿里德小姐。当然,富兰克林的行李已经到了,现在他的仪表也不再像几天前那么狼狈不堪了。他这时还无从知晓,这位里德小姐后来竟然成为他的终身伴侣。

就这样,富兰克林在费城安顿下来,并且还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白天,他在塞穆尔的印刷所主要负责排版印刷和裁切装订等工作,除此之外,他还要负责店里的各种杂务。直到天黑,他才能回到自己的小家,吃一些简单的饭食后,开始阅读那些自己喜欢的书籍。

费城的冬天十分寒冷,富兰克林的住处破损的壁炉必须靠在跟前不断添柴才能感到一丝温暖。但富兰克林看书一入神,就常常忘记添柴,这令他住所中的温度与外面几乎相差无几。

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富兰克林不仅锻炼了自己的意志,开阔了眼界,增长了才干,而且还沉淀了坚实的生活底蕴,消化吸收了许多前人留下的丰富文化遗产和精神食粮。

富兰克林一向生活节俭,加上费城的物价比较便宜,所以虽然工资不高,他还是攒了一些钱,买了许多以前买不起的书籍。通过买书读书,富兰克林又结识了一些笃学好志的青年朋友,如奥斯本、沃森等,尤其是立志要成为诗人的拉尔夫。他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学术思想和人生体验,这让富兰克林受益匪浅。

另外,让富兰克林感到更加惬意的,就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是德布拉·里德小姐。她天资聪颖,端庄大方,而且心地善良,勤快能干。虽然从未进过校门,但却读了不少书,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文字。

里德小姐的父亲是一名地产商,刚刚去世不久;她的母亲里德太太勤劳朴实,靠出售一种治疗皮肤病的祖传成药养家糊口。

通过几次交往,里德小姐深深地被富兰克林的风采和幽默所吸引。富兰克林思维敏捷,胸怀大志,明亮的眼睛里常常会流露出一种坚强不屈的神态,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成年男子才有的阳刚之气。两个年轻人的心在逐渐靠近。

在费城,富兰克林的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却惬意而自由。对于波士顿的家人们,他严守自己行踪的秘密,只给好朋友柯林斯一个人写信,而柯林斯也始终为富兰克林保守着秘密。

一转眼,一个冬天就过去了。可就在这时,一件偶然的事情打破了富兰克林与家人隔绝的状态,令他不久后便返回故乡了波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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