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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间蒸发

我轻轻退出卧室,回到张立维的房间。我开始仔细察看张立维的所有物件,希望找出什么东西来,好让我了解他,以及他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最好能找到一张照片,我很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很像那个人。

张立维的衣柜很满,所有衣物都叠放得如同商店,实在与我的风格大不相同。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我突然觉得,这个叫张立维的人不是蓄意逃亡,而是人间蒸发了,因为他的衣柜太满,不像被取走过什么物件的样子,再仔细看看,旅行袋、盥洗用具都在。

与小菊房间不同,这间屋子墙上很空,只有一个小镜框,里面是一张小型电影海报,全是些不认识的英文字,大头像我倒认识,是好莱坞帅哥汤姆·克鲁斯,应该是一部我没看过的老电影。

这间屋子收拾得太干净了,干净得有点假,不太像有人住过的样子,我几乎怀疑世界上根本没有张立维这个人。

有点累,我靠在床上睡着了,梦里,又变回唐僧,坐在天竺寺院的藏经阁里,读佛经,这一夜的梦境里,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温暖如春,不再有雪片黏住我的身子,只有阳光斜插进窗棂,一朵莲花格图案打在我手中的书页上。

醒来后,我甚至还能回忆起梦里经文的内容。

黄昏时分,赵嫂领我到前面和金家父子共进晚餐,赵嫂说,小姐还在睡觉。金叔询问我进展情况,我红着脸汇报了下午单独见小菊的情景,老金很开心地笑了:

“太好了,小伙子,你做得很好,看来已经赢得了她对你的初步信任,你慢慢来,别着急。”

“金叔,我……”我实在没勇气提出我的要求。

金叔态度很和蔼:“小张啊,你想要什么,说嘛,我们现在算是一家人了,说。”

“我想晓得张立维的一些情况,嗯,具体点的,比如,他是怎样一个人。”我说。

“没什么特别,像你一样,是个很温和的小伙子,话不多,工作很积极,总是主动加班。”说到这里,我感觉到老金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这个表情太眼熟了,下午小菊第一次见到我时,她也是这样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快得像水鸭一头扎进水潭,并未溅起一丝涟漪……这父女俩还真像。

“那……他俩平时都干些什么?”我问。

“哈哈,年轻人谈恋爱,我老头子怎么知道细节,无非听小菊唱唱戏,一块儿看看影碟吧……其实,你不必了解太多,小菊现在的记忆完全是混乱的,张立维在她心目中只不过是个概念——这是心理医生说的。” 金叔又把我敷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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