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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在五更天

薇看着浩,比起枫来,他有着一样棱角分明的唇,可略显敦厚,一样细长的眼睛,一样知识型男人特有的睿智的目光,却多了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宽容和大气。

这个王八蛋长得真不赖!不过人的长相是会骗人的,薇对自己说。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家伙频频低头看表,显然他还有事情,似乎再玩下去就有些过分。

自从被抛弃,她认为所有的男人都是王八蛋,她的纯真现在只是残存在脸上了,其余的一点点只有等待心中的冰山融化。

浩皱了皱眉,他真的要走了,薇一下子跳了过去:“嗨!”

她皱了一下鼻子,挤出一个俏皮的笑:“是你吗?”

浩当时的感觉是,方才令人烦躁的大厅里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股茉莉香,那个女孩子站在面前,就像一朵皎洁的茉莉花,一笑,花就开了,芳香四溢,接着是有些头晕。

薇看着路上的风景,感觉很熟悉,想象中的北京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处处有人工雕琢的痕迹,算不上明媚,也算不上清秀,钢筋水泥而已,点缀着一些平庸的花花草草。

她喜欢看窗外,不是因为平常的风景,而是她可以想象那个人可能刚刚从这条路上走过,风中似乎还能捕捉到他的气息。空气的鲜润一下子激活了她的嗅觉,她想起枫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夹杂着香皂特有香气的淡淡青草味道。想到这里,薇的眼睛红了,她发现两年过去,自己原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浩专注地开车,薇注意到他的下巴很干净,胡子刚刚刮过,有一点铁青,一会儿,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笑了笑。

“你看什么?”

“不是看,是监督,北京城我可是很熟的,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薇咧开嘴巴羞涩地笑。

“放心吧,坐我的车可比打的安全多了!谁敢保证出租司机见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坐怀不乱?”

“怎么见得?我现在倒有些后悔呢!”

“后悔什么?”

“走的时候,他们都叮嘱我千万不要给你打电话,网友有很多都是骗子呢!”

浩爽朗地大笑:“你见过这么高智商的骗子吗?”

薇一噘嘴:“一样,国际人贩子!”

浩笑得更开心:“晚了,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薇还真有些紧张,因为她发现手机没电了,手心一下子捏出了细汗。

浩回头递过手机:“用我的吧,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

薇摇头:“我没朋友。”

浩奇怪地看着她:“你住哪里?”

她怔了一怔,终于将手机接过来,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11位号码。

薇站在一棵树下,树的叶子全是新绿,她仰望着树叶缝隙间洒下来的点点细碎阳光,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接电话的并不是枫,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声音娇嫩。

她很客气地说枫不在,上午就已经出去参加一个研讨会,暂时无法去接她,但是她会及时转告他。

她的语气自然得就像是一个女主人。

薇呼了口气,隐隐地预感到了什么,但依旧是笑靥如花地下了浩的车,浩微笑着向她招手:“随时愿意为小姐效劳。”

薇从他含蓄的目光里面看到了欣赏,但她怕自己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

她记得枫曾经给她做过一个心理测试,测试上说:假如一次旅行中你走了好长的路,突然看到一间没关门的,屋里面并没有人,桌子上却有一杯清澈的水,又累又渴的你会有什么反应?薇的选择是如获至宝,一口喝下去,枫点着她的脑袋:“傻瓜!”薇委屈地说:“就算这样我也会喝下去,人都过得那么累干吗?”他认真地说:“你这种坦然天真的态度最容易扮演小红帽的角色,这辈子幸亏有我保护你。”薇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种东西,那神色有些异样,忽然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第一次吻了她,带着一种霸道和掠夺的侮辱,她哭了,那个时候的她还把亲吻看得很神圣:“你疯了,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你这算什么?”他尴尬地说:“薇,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过了研究生考试,我就会考虑和你在一起。”提到那段事,薇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伤心地说:“可我现在不想考虑了呢。”

那时,他们正在一个偏远的城市实习,夜晚住宿的地方在郊区,很荒凉,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两人坐在一个池塘边,一待就是一下午,看成片的青青芦苇在摇曳,沙沙作响。

枫摘了一枝含苞的粉荷,他知道她喜欢花,在城市这种风情不容易见到。

薇接了花,却不领情,枫很动情地说:“我一直喜欢你,可咱们两个人不一样,难道你希望我跟你一样任性吗?你不知道,我考研的时候也很难受呢!每次看见你从自习室前面过去,我的心里面就特别难受,可我不能任性,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给毁了!”

薇心一动,红着脸说:“真的吗?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觉得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正眼儿也不瞧一下。”

枫笑起来:“你太自卑了,你不知道咱们班有一半以上的男生喜欢你呢!”他说出一大串的名字,说谁谁和谁谁还为你打过架,谁谁和谁谁为了你争风吃醋,要不我怎么这么了解你呢,他们很喜欢谈论你呢。说着就乐得直笑。

薇恨恨地别过脸去:“你别说了,我全知道。”

枫愣了,说:“你怎么知道?”薇没好气地说:“你以为女孩子会跟你们一样迟钝吗?我那是在装傻呢!要不然在班上怎么混?月月怎么会那么嫉恨我呢!整天编我的瞎话!她把我当成了情敌呢!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恨你呢!”

她说着说着泪水就涌出来,好像是憋了许久,枫专注地看着她,一点点揽紧她,小心翼翼地说:“薇,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什么,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在你的心里面是这么重要呢!我怎么觉得我们在一起老吵架呢?”

薇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的心里面有多矛盾!我怎么偏偏喜欢你呢!”但她没有说下去,因为枫的笑容变得暧昧又温柔,低下头去不断地吻着她,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那种逼近的气息迷乱得喘不过气来……

她记得那天野外的草地上爬满了盛开的紫云英,到了夜间,回到宿舍,月月别有意味地问她:“薇,你的裙子上怎么会有大片大片的紫红印记呢?”

薇有些眩晕地回头,浩留恋的目光在她身后刚刚消失,她想这会是最后一次坐那个人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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