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拜上。”宫本渊祁快步走至大堂,见到便是一身官服的上官将军。上官将军虽是当朝大将军,却也抵不住岁月流逝,双鬓已白,面容也是斑驳一片。宫本渊祁看着上官将军,心头闪过一丝歉意,只是,当他一想到上官怜儿那张脸,那本就微小的愧疚,瞬间灰飞烟灭。他只觉得,上官怜儿死有余辜。
上官将军双目通红,本就年近古稀的他,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对面千军万马,他可以豪气万丈,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女儿,他也仅仅是一个最最平凡的父亲。
“怜儿呢?”上官将军盯着宫本渊祁许久,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找寻自己失去的声音。好久好久,才说出这三字,犹如千斤重。
宫本渊祁刚想说话,便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声音所打断。
“上官将军拜上。”池凤瑶一身鹅黄色纱裙,袅袅如烟。双颊有点发白,更是惹人怜爱。双眸似水,剪剪如烟。正向上官将军行了个礼,便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有些摇摇欲坠。
宫本渊祁见池凤瑶如此,慌忙将她揽进怀里。下一刻便是眉头锦州的看着池凤瑶,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明知道身子不好,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池凤瑶朝宫本渊祁一笑,眼波窜流,说道:“没什么的,只是刚刚走的有点急,所以有些累。没什么大碍的。”说着,便打算挣脱宫本渊祁的怀抱。
宫本渊祁感受到池凤瑶的动作,急忙将她搂紧了一些。他可不想再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
上官将军一脸冷漠的看着两人在他面前腻歪来腻歪去,似乎只要他动一下,整座房子都会坍塌似得。
直到池凤瑶不再挣扎,宫本渊祁才意识到面前还有一个人――上官将军。只是,他还没说话,池凤瑶便先开口说道:“妾身身体不适,叫将军见笑了,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熏眉紧蹙,当真叫人怜惜。
上官将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池凤瑶,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身上烙出一个洞。池凤瑶感受到上官将军的眼神,她只觉得浑身被恐惧所包围,似乎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一般。
“岳父?”宫本渊祁自然感受的到上官将军对于池凤瑶的敌意。于是,他便将池凤瑶护在怀中,朝着上官将军喊道。
上官将军闻声,转过头,看了眼宫本渊祁。好一会儿,才说道:“怜儿呢?”
“怜.......”池凤瑶听上官将军又问出这个问题,急忙想要插嘴说话。
“既然自称妾身,这里哪来你说话的份!”上官将军依旧看着宫本渊祁,说的话依旧冰冷如斯,不火不燥,却让人难以违抗。
池凤瑶听到上官将军的这番话,只觉得浑身寒毛都已根根竖起。浑身更是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害怕,还是气愤。
宫本渊祁感受到池凤瑶的颤抖,便看着上官将军拉下脸来,冷声说道:“凤瑶是我的妻,若是她说的话叫将军恼怒了,还请将军海涵。但是,也请将军看在凤瑶身体不妥的份上,还望将军尊重。”
上官将军听到‘尊重’二字,忍不住冷笑一声。下一刻,便是盯着池凤瑶说道:“既然身体不好,又何必出来,还是早些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池凤瑶哪里还敢说话,只是一味的往宫本渊祁怀里靠。宫本渊祁看了眼池凤瑶,眉头皱的更深,看着上官将军说道:“凤瑶身体不适,也是拜上官怜儿所赐。”
上官将军一直冷漠的脸,在‘上官怜儿’四个字入耳之时,骤然大变,就像是夏天午后的天气。愠怒的说道:“什么意思?”
“凤瑶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上官怜儿害的她失了孩子所赐!”宫本渊祁说着这话,双手便是不自觉的紧握。池凤瑶听到这话,更是泪如雨下,情难自禁。
上官将军听到这话,便是死死地盯着宫本渊祁,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但是,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怜儿的挚爱,所以,他不能这样做。如若不是,哪怕是送上这条命,他也会将关家灭的尸骨无存。
上官将军闭上眼,双手早已紧握,指甲插进肉中,几欲渗出血来。他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时间慢慢的流逝,像是一堆啥是融入一杯水中,慢慢的沉淀,沉淀......直到全部消失不见......
“我只问你,怜儿现在何处?”上官将军睁开双眼,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清明。这个时刻,最重要的是怜儿,其他的事,都可以放在一边,暂且不提。
宫本渊祁将上官将军的一切反映都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上官将军在压抑。其实,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再怎么说,上官将军也是朝廷的人,更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上官怜儿对于他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若是他豁出去,指不定要连带上关家所有人的性命。
幸好,上官将军这一刻还是清醒的。于是,宫本渊祁便对身旁的婢女吩咐到:“送夫人回去。”接着,便轻声对池凤瑶说道:“你先回房。”
池凤瑶看了眼宫本渊祁,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接着,便被那位婢女搀扶着回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宫本渊祁。宫本渊祁自然是看着池凤瑶离开,见她转过头,便是对她微微一笑,以示安心。
直到池凤瑶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宫本渊祁才收回目光。严正以待的看着上官将军,说道:“她现在在后院。”说完,便是叫来一名家丁,吩咐他去将上官怜儿带来。
接着,便是和上官将军一同入座,婢女看茶,才真正的进入正题。上官将军也不博他的面子,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坐了下去。
“少爷!少爷!不好了!”茶刚放下,便见那位家丁慌忙回来,大声疾呼。宫本渊祁和上官将军看着那位家丁,脸色皆是一沉。
待到那为家丁进来,宫本渊祁连声斥责道:“乱叫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家丁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咽了几口口水,看了看宫本渊祁和上官将军的脸,断断续续的说道:“上官......上官......夫人......夫人.........”
“上官夫人怎么了?”宫本渊祁见家丁的神色,心头一阵不详,慌忙问道。
“上官夫人........不见了!”那位家丁像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宫本渊祁见势不对,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那位家丁问道。原本,上官怜儿也就是身受重伤――他是这样觉得的。那么,也算是对于她所犯下的罪过,所付出的的惩罚。而如今,人不见了,这又怎么说?
“听他们说,是那位道人将上官夫人带走的。”家丁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们?他们是谁?”宫本渊祁问道。
“就是,看守的人。”那个家丁也是个机灵的,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上官将军,小心翼翼。
上官将军听到‘看守’二字,心底的怒火瞬间爆发。于是,冲着那为家丁吼道:“看守?怜儿到底被关在哪里?”“啪!”说着,大掌仅仅对着桌子怕了一下,便见着那张桌子生生的断了一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