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残酷折磨 (1)
珍经理又问:“合同已签,订金已付,你打算几时动手?”
刘总答:“要瞅时机,鲍磊那小子挺鬼的,要是被他发现了一丁点蛛丝马迹,事情办不成,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珍经理说:“也不能等得太久,兵贵神速嘛,别忘记了,自古奇兵制胜。”
刘总瞅瞅她道:“珍老板,就实话说吧,这笔生意我有点吃亏哟。”
“怎讲?”
“为了引他上勾,光是出租门面我就吃了大亏,每月至少少收入一千块。算算,合同签的是二年,二年24个月,我要亏多少?”
“得得,你那鬼门面,还不是你趁人之危弄来的?你花了几个小钱?做人要厚道,别光贪心不足想着蛇吞象,当心钱多了砸自己的脚。哥们呃,告诉你一个我才悟到的真理吧:钱多了,是坏事!”
“哄二岁小孩子哩”刘总不屑的瘪瘪嘴巴:“莫把我当不懂事儿的小孩子哄了;还有,珍老板,那事儿呢?”
珍经理一时没反映过来:“哪事?挤眉弄眼的。”
刘总淫荡的笑起来:“你答应我的事儿呀,你贵人多忘事,我粗人一个,我可没忘记,牢牢的记着哩。”
珍经理脸红了。
随即她唬起了眼睛:“不假,我答应了你的,就不会让人你失望。不过,不是今天,是事情完全办完后的那一天。”
刘总似乎有些急不可待,贪婪的舔舔自个儿的厚嘴唇:“提前预支行不?我可真忍耐不住啦,你想想瞅着肥肉却吃不到嘴巴,是啥滋味嘛?”
珍经理一下恼羞成怒,满面通红,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滚到你妈裤裆那儿去预支,瞅你那丑贼样?也不洒泡尿自己照照?告诉你刘矮胖,老娘胯下这玩意儿是金子打的,你有几两银子敢来嫖?惹怒了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要不要试试?”
刘总知道这娘们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且三教九流的社会关系极广,不是个善辈,便佯装出怯意道:“别别,珍老板莫生气,开个玩笑嘛。”
“快滚!事办完了才来见我领赏。”
猥琐的刘胖刚走,漂亮的东丹进来了。
东丹痴痴地望着老板汇报:“我到市规划局找了谢局,谢局还是说不行,局里没这个规定,不松口。”
珍经理朝地下没好气的啐口口水:“就你这不哼不哈的模样,谢局要答应才怪。我说你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的了?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工作老是出错,办个简简单单的事儿也办不了。”
东丹幽幽说:“我也不知道,真的,只觉得脑子里乱蓬蓬的。”
“神经病发了?”珍经理骂她一句:“昨晚在床上你嚎啕什么?”
东丹一楞:“我?我没哭呀。”
珍经理气得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东丹,昨晚在床上颠来倒去的扭着光身子,哭天抹泪的不要自己抱她……现在居然还说没有哭。
珍经理越发断定她脑子出了问题,不禁有些失落。
开除她吗?邓书记却老惦念着她,一再吩咐自己带她去他那儿度假。现在东丹是自己与老色鬼之间联系的纽带,是自己和老色鬼讨价还价的法码。
留着她吗?确实又干不了什么事儿,白吃饭领工资……毕竟她带给自己不少快乐,想起她在床第间的疯狂和笑声,珍经理到底有点于心不忍。
她想:只有加快自己的行动,,一了百了。
半月后的一天,珍经理正坐在经理室处理事务,一个男人拍响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找谁?”珍经理抬起头。
个头儿不高的男人脸上菜色的,像极度缺乏营养似的陪着笑:“请问,这儿是珍妮公关有限公司么?”
浓郁的土音让珍经理皱起了眉头:“是呀,你干嘛?”
“可以进来说吗?”男人谦恭的问:“我问个人。”
珍经理现再望望他,终于起身道:“进来吧。”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珍经理给他端过茶水:“请喝茶”,“谢谢”男人欠欠身子。
细心的珍经理一下瞅见了男人身上的LV名牌服装和腕上的“伯爵”名牌手表,心一动,脸上就堆满了笑:“先生找谁呢?但愿我能帮上你的忙。”
“东丹,我媳妇,听说是在你们公司里打工。”
珍经理张开了嘴巴:“东丹,你媳妇?怎么讲呵?呵呵,呵呵,嘿嘿。”
菜色男人从皮包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马粪纸,递给珍经理。
“东丹是咱从小定的娃娃婚,这是双方父母的签字,聘礼早收了的,这事儿咱大队里的人都知道。东丹是偷偷跑出来的。”
珍经理接过细细读看,然后将纸条还给黄脸男人,身子往后一靠,二只纤纤手指叉起托着脸腮帮,一时无语。
纸条不会假,上面的红手印和歪歪扭扭的签名,因为年代过久而暗淡掉色,但仔细瞅还是看得出来。
透露着封建腐朽习俗臭味的纸条,让同是女人的珍经理也感到悲哀。
21世纪啦,人类早已进入太空漫步,可这封建腐朽的习俗居然还有市场;居然就有人持着它在网络与流行金曲中,理直气壮的来要自己的媳妇。
女人哪女人,这一辈子可真难!
“你、你是”菜色男人瞅瞅办公室,瞧到墙头上的证照眼一亮:“哦,你就是珍老板?”
珍经理矜持地点点头,菜色男人忙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珍老板,相互了解相互支持罗”
珍经理接过:“××县×××乡敢干建筑施工队 经理 黄同”瞅瞅:“哦,还是个搞工程的老板呃,可以,以后有机会相互支持。”
菜色男人笑叉了嘴巴:“是的是的,相互支持,朋友多了好走路。”
珍经理瞧瞧他浑身上下的名牌,不相信似的问:“你没有女人?人家东丹肯定是不愿意,要不,为什么偷偷跑出来躲着你呢?”
菜色男人认真的回答:“女人倒是有,可那不是真心的。咱虽是个农村人,也懂得做人的道理,男要努力挣钱,养家糊口;女要操持家务,孝敬老人。俩口子和和满满才能过一生。外面的女人很多,很妖精,只在你给钱就陪你上床,这样的女人,谁敢要?还是自己的女人好,才能过一生。”
珍经理忍不住奚落他:“自己的女人?人家东丹可是个大学生呀,你呢?”
菜色男人老老实实的道:“大学生?大学生又咋啦?还不一样奶孩子做饭过生活?不瞒你老板说,我虽不是个什么劳什子大学生,可我懂得的一点不比她少,而且,而且是”
“是什么?”
“至少我能养活她,她能养活我吗?庄稼人就要像田里的庄稼一样,靠了脚下这土地活着,不能忘本。”
“老板,请你叫东丹出来吧,我来一次城里不容易,城里撒泡尿都要钱,前天在街上不慎吐了泡口痰,还被位老大妈老教训了半天……
唉,耽搁不起哟,我们一起来的几个家乡人东奔西走的,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在你这儿。我要带她回去。求求你老板啦,我们交个朋友嘛。”
犹豫不决的珍经理,终于下了决心,她拿起电话唤来了隔壁的东丹。
当东丹在门口出现,菜色男人激动地站了起来:“东丹东丹,我终于找到你了。”
东丹呢,痴痴的盯住他,喃喃道:“你?你怎么来了?”
“是我,跟我回家吧,回家!”
“回家?”东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回家?我还有家?我要回家!”
菜色男人激动地跨上一步,猛然抱住了她:“回家,结婚。你不用再打工了,我养活你。”
“结婚?回家?”东丹依然痴痴的蠕动着嘴唇……
见满面菜色的黄脸男人抱住美貌如花的东丹,珍经理真是感叹万分,直为东丹喊冤。可转而一想:东丹都这样了,还讲啥呢?
公司解体后,要是她不慎落入城市里那些狗男人手中,岂不更要受糟蹋?
现在虽然神志不清却还年轻美丽,一旦不远的将来红颜褪尽,她的死期不就是到了?
想起以前快乐活泼的东丹,想起那晚老色鬼对她殘酷的摧残,珍经理低下了头。
但她很快抬起头来,这个要强的女人认为不全是自己的过错,怪只怪东丹的命不好,生活中总得要有人牺牲,有人当冤孽……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她必须这样做,这也是生活的一部份。
珍经理又拿起了电话,会计余香很快赶了过来。
“东总助辞职了,你算好她的工资和提成马上付给她,对了,帮她一起理理寝室的东西,让她交出钥匙后再给钱。”
余香扭头对东丹说:“好,东总助,跟我来吧,我们先清理寝室,再结算,行吗?”
东丹痴痴的望望珍经理,再望望菜色男人。
菜色男人搀扶着她的胳膊,对余香点头问:“我是他男人,我陪她一起办理行吧?”
余香张大嘴唇:“呃,她男人?可以,当然可以,来吧。”
出门时,珍经理急叫:“等一等。”,三人回过头来。
珍经理走上来,将一张建行金卡塞进东丹手中:“这是公司特地补贴给你的五十万元,自己放好,初始密码是你的生日。东丹,多保重,不要恨我……”
珍经理的嗓门儿有些颤抖:“以后,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
菜色男人珍惜的从东丹手中拿过金卡,仔细放进她的贴身衣兜,感动的对珍经理鞠个躬:“谢谢老板,我们东丹能碰上你这样的好老板,是她的福气呵。”
“回去就给她治病,听见没有?”珍经理眼睛红红的,几乎是吼叫着吩咐菜色男人:“这是你自己的女人呵,回去就给她治病,听见没有?”
菜色男人搀扶着东丹走了,慢慢儿顺着大街走远了……
最后,终于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珍经理关上办公室的玻璃门,捂住自己的脸庞倒在了大沙发上……
再说鲍磊出了电梯左瞧右瞅的好一阵子,未了,才放心地过街向商场逛去。
商场正在举行零利润大酬宾,信男善女老老少少挤满了六层楼。
到处是吵闹声,呼喊声,涨得通红的亢奋的脸和热腾腾的汗水。
平日里就不爱逛荡商场的鲍磊好不容易挤上了销售家电产品的六楼,一样是嚥嚥哄哄的闹声一片。
不过,鲍磊一看却也感到确实值得一来:原先400多元的DVD现在标价288元;才上市的具有蓝牙功能的新款高清DVD原先1780元,现标价1260元……
不过,标价上注明是限量供应,本次活动仅限于各五台。
鲍磊瞧着柜台上的DVD就伸出了手:“我买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