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拉着我跳江?我快要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当苏七刚恢复一点力气,就冲着楚东兴师问罪。
“你不是还没死吗?”
靠,这厮竟然学她说话!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报复我?”她确定,这厮绝对是成心的。
“可以。”
她未再出声,报复就报复吧,反正无论如何她也是打不过他的。
本来苏七以为她会在岸边趴到天黑,可是偏巧不巧地下起雨来,于是他们两个只好找了个破庙避雨。
苏七在破庙里冻的瑟瑟发抖,还不忘埋怨坐在对面的他:“喂,楚公子,你有没有觉得我自认识你以来都在和水打交道?”
楚东难得露出一点感兴趣的意味,“嗯?有吗?”
“当然有,先是被水泼醒,接着被你拉着跳江,现在被大雨洗礼,这还不算么?”苏七觉得,也许他们两个八字犯冲,而楚东,一定是她的灾星。
“那要怪谁,还不是你自己要往船上跑的。”
苏七把眼一横,“我乐意,你管不着。”哼,被这死男人那么没面子地稀里糊涂地教训了一通,难不成她连个表示不满与抗议的权利都没有了?
“有本事下次自己保护好自己。”
“你……自己就自己,反正我看那些人也不是来找我的。”不管那些人是找谁,反正不是找她的,她没有那么多仇家,不怕人追杀。
苏七感受到楚东用带着些异样情绪的眼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也不再与她争辩,只淡淡地“恩”了一声,搞得她不知所以。
“喂,你说我们这不算同甘苦也算共患难了吧?”苏七问道。
“可以算。”语气很轻淡,她听不出有什么内容,于是也不再出声。既然他并不愿多与她交谈,她自然不会再自讨无趣。
一室静谧,只听得淅沥的雨声。
仿佛时光已过了很久,在苏七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听到楚东开口说话了。
“楚西,你有没有碰到很让你伤心的事?”
“当然有。”谁还能没有碰到过伤心事,每一个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有些人愿意把那一面拿出来示人,有些人不愿罢了。
“那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忘记就好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其实她不会告诉他,有些伤痛,不是时间可以治愈的,但是她不想让现在的楚东尽量乐观一点。楚东昨天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既然心中有伤疤,她不想再让他平添痛楚。
苏七坐在医馆卧厢的床上,缩在床角处抱成一团看他在熬药。
“喂,你说我为什么一碰上你就倒霉不断?”
自从昨天淋了那场雨又在破庙过了一夜后,今天她就一直感觉昏昏沉沉的。楚东先是带她去买了新衣服换上,又匆匆忙忙带她来到医馆。大夫说是她得了风寒,由于他们两个暂时没有安身之处,就在医馆养病了。
但是最让苏七气愤的是,同样跳了江,同样淋了雨,同样穿着湿透的衣服过夜,楚东却一点事都没有!
楚东不满地看她一眼,“别埋怨了,看我这不是亲自给你熬药赔罪了吗?哪有人生了病还像你似的嘴巴说个不停。”
“难道你不应该给我熬药吗?既然你身上有银子,为什么不昨夜就带我离开那个破庙去客栈?反而害得我搞成这个样子。”苏七说完还吸了吸鼻子,以示自己真的很难受。
她本来以为楚东也是身无分文的,因为昨天跳江时她的包袱已经丢在水里了,楚东也一样丢了银子,可谁知道这家伙今天拉着她买了一堆衣服,还带她来了这里最好的医馆。她这才明白,这厮就是摇钱树、聚宝盆级别的人物,不管在哪儿他都能想办法弄来银子。而他昨天的做法,一定是在报复她跑路的行为!
楚东听她说得振振有词,继续拿着蒲扇扇炉火,头也不回地道:“我发现你怎么跟个小财迷似的,什么事儿到了你那里都能跟钱扯上关系。”
苏七听后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是小财迷?没错啊,但你也得有财我才会迷啊。”
楚东回头看着她戏谑道:“放心,我有财让你迷。”
“切,我才懒得搭理你。”苏七翻翻白眼,“对了,昨天那些是什么人?”
那些杀手应该是有任务在身,所以先扮成船客混在了船舱里,等船离岸远了才动手以免被人发现,但是却命苦的碰上了他们两个,于是命丧于此。
“不知道。”
苏七听到他说不知道后暗自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鬼才相信你会不知道。”
他凤眸一眯:“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啊,就是在想昨天你怎么会在船上。”
“你想知道?”
“嗯,想。”她诚实答道。
“如果我说我是跟踪你去的,你信不信?”
“为什么跟踪我?”
“我怕你扔下我跑了啊。”
“哦。”
苏七不信,不信他说的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楚东那天的冰冷眼神真的让她不想再去探究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也罢,坏也罢,与她无关。而他所说的是怕她逃跑才去的码头,她只一笑而过,她不觉得自己在楚东心里有多么重的分量,说到底他们两个现在不过是互相依存罢了,她跟着楚东是因为楚东能保障她的生活,而楚东之所以愿意让赖着,她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让自己当个挡箭牌,毕竟多了一个女子在身旁的话,对方的目标也许会飘移不定。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想的是可能她对楚东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但是也许事实上只是她单方面的赖着楚东呢,那么她又有何价值能让楚东跟到码头去寻她?是那一点少的可怜的相交相识之情吗,如果是的话,那她不要。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她从未抱有幻想和希望,否则即使有一时的得意与风光,最后还是会伤得体无完肤。
楚东感觉到了她忽然之间的安静,但是又不知缘由,便又低头扇炉火。于是,卧厢就这么静了下来,只隐隐约约听得医馆外熙攘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