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天也算对她不薄了,让她穿到这么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可是她又奇怪了,既然她是安府的七小姐,怎么她住的地方如此破乱?连侍女都能直呼其名!
她忍不住问道:“我问你,怎么我病了,也不给我安排个好一点的住处?”
彩雀却情不自禁的嗤笑出声:“哎呦,我说安意如,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哦,也对,你还真是个小姐的身子,只可惜却是个丫鬟的命啊!”
安意如疑惑的抬头看她,脱口道:“怎么说?”
“你虽是老爷的亲骨肉,但是却是个婢女生的,当时老爷已经有了六个女儿,想要个儿子,可是府上的三个夫人生的都是女儿,老爷见你娘生的娇美,便将你娘留在了房内伺候,希望能生个儿子,可是没想到,却还是个女儿,老爷一怒之下,将你娘贬去做杂役,你也就跟着做了丫鬟了。”
安意如心中哀叹:哎,还以为重生个贵胎,没想到又是个可怜人,该死的男尊女卑、重男轻女思想!
看来她想靠遗产来获得钞票的梦想是破灭了,不过刚才彩雀说什么?安老爷要把她嫁到战龙堡,那出嫁总会有嫁妆吧?
想到这里,安意如的心又雀跃了起来,她笑嘻嘻的看着彩雀,问道:“彩雀,我问你,老头子打算陪送多少嫁妆啊?”
“啊?”彩雀一时有些懵,她不是一听到要出嫁就投湖了吗?怎么现在还关心起了嫁妆?
安意如以为彩雀是介意她对安老爷的称呼,她连忙改口道:“哦,我的意思是我爹,我爹他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啊?”
彩雀忍不住伸手去摸安意如的额头,疑惑的道:“意如,你不会是真的烧坏了脑子吧?你不是反对这门亲事的吗?”
“啊?”安意如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也对啊,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因为这门亲事才死的。
她连忙改口道:“呃……对啊,我之前是反对来着,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想通了,不就是嫁人嘛,总比在这里当丫鬟听人使唤好啊。”
彩雀了解的点点头,也是,虽然战龙堡堡主恶名远播,可毕竟是天下第一堡的堡主,意如嫁过去,再不济也该比在安府强吧?
想到这里,彩雀便道:“咱们安家虽比不得战龙堡,但是也是岭南数一数二的富商,老爷陪送的嫁妆一定不会少。”
听了彩雀的话,安意如的眼睛里忍不住开始冒起了小星星,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发财了!发财了!
只是她突然想到,听彩雀的话,这战龙堡比安家更有财势,她既然不受宠,安家老爷怎么还会让她嫁过去呢?莫非……
安意如忍不住问道:“彩雀,我爹为什么选我出嫁啊?”难道是她是安家女儿里最美的?
“嗨,说起来,你也怪可怜的。”彩雀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其实可供挑选的女儿里,还有两位小姐是待嫁的,可是五小姐已经有了意中人,说什么也不肯嫁,五小姐的娘是三夫人,老爷最宠三夫人了。”
“而六小姐是最有才华的,老爷也最是疼爱,但是老爷却有意把她送进宫去,陪王伴驾,自然也舍不得。”
“所以,最后就只剩下你了。”彩雀同情的看着她,唉声叹气道。
靠!这个安老头真不是东西,完全把女儿当做攫取利益的工具了!安意如不忿的想着,又问道:“既然如此,那我爹为什么还要跟战龙堡结亲啊?”
“哎,还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嘛,战龙堡是咱们夜宸第一皇商,掌控着全国的经济要脉,老爷想做矿产的生意,却苦于没有门路,便想到了联姻这个法子。”彩雀解释道。
“那战龙堡应该很有钱啦?”安意如的脑袋里立刻构想出一副画面,自己被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围着,天天过着金玉作铺,珠宝为盖的日子……
“哎呦!”只是她的臆想还没结束,脑门上就挨了一记,她忍不住怒道:“你干嘛?”
彩雀恨铁不成钢的道:“安意如,你这是怎么了?湖水喝多了?怎么就知道惦记钱?那战龙堡就算再有钱,也不会给你啊!况且……”
安意如明白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猫腻,忍不住问道:“况且什么?”
“况且那战龙堡的堡主,人称地狱修罗,为人霸道专横,做事心狠手辣,生平更是不近女色,多少女子都躲着他呢!”彩雀心有余悸的回忆着别人对战龙堡堡主的评价。
呃?不是吧?她不过是贪点小财罢了,可不想丢了性命,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不过,所谓富贵险中求……
“意如!”
不等安意如心中的算盘打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哭诉。
安意如疑惑的向外望去,而彩雀则是叹息的退到了一侧。
不一会,一名三十几岁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粗布麻服,甚至连一般侍女的衣料都不如,她一脸担忧的来到安意如床前,伸出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握住了安意如的手。
她不会是这具身体的亲娘吧?安意如如是想着,眼神求助的瞟向彩雀。
“意如,你这傻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你若是真有个万一,你让娘如何活下去啊?”
不等彩雀回应,妇人已经亲口告诉了她。
安意如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她不过三十几岁,却被生活的艰辛磨练的早早生了皱纹,看得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个不错的美人,如今看上去却十分沧桑,看来这安老爷真是对她极不好的。
安意如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前世的自己是个孤儿,不曾体会过什么是亲情,如今再世为人,上天眷顾,让她有了娘亲,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苦命的女子。
“娘,我不是一时糊涂嘛,好在我现在没事了,您就放心吧。”安意如安慰她道。
“老爷不肯让我在这守着你,我还有好多活计没做,不能陪你太久,你可千万不能再想不开了,知道吗?”妇人的脸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做傻事了。”安意如伸手为她擦掉眼泪,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