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好大的威风,是不是也要把我一起拖出去打死啊!”言静欢手里端着一个铜盘,挑眉看着她们。
“四小姐疯了,你们快把她带下去。”李妈妈仗着人多,也不和言静欢废话,一拥而上就要上来拿她。
“哼!”言静欢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铜盆朝她们一泼,腥味扑鼻的血水就把众人全部泼个正着。
“啊!”李妈妈满头满脸的血水,骇得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吓得端坐在门外的古姨娘打了个激灵,手上拿着的茶杯都掉了下来。
李妈妈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水是张氏生产的血水,惊得就要晕厥过去了。
“四小姐真的疯了,竟然拿血水来泼我们。”一群人哭天喊地的跑了出来,忙向古姨娘哭诉。
“你们站远一点,别过来。”古姨娘连忙倒退几步,看着这一群沾着血水的丫鬟婆子,忙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夫人呢?”
“四小姐拦在外面,老奴不敢进去,还请姨娘让老奴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回话吧!”李妈妈只觉得全身湿冷,那血腥味环绕在鼻尖,就好像有张氏的鬼魂在跟着她一样。
“你们先去换衣服吧。”古姨娘看见她们这样子也觉得心里渗得慌,又把府里的管家喊了过来,“韦管家,你快带人把老爷喊回来,就说夫人不行了,四小姐在产房发疯,大家都不敢进去,让他快点回来主持公道。”
韦管家急忙领命前去了,古姨娘又派小厮远远围在门口,若不是产房不能有男子入内,她恨不得派人进去把发疯的言静欢抓出来。
言静欢把李妈妈她们吓退以后,又来到房间察看张氏母子的情况。
两个丫鬟已经给张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床单被套,地上的东西也都收拾干净,虽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至少比刚才好了许多。
“娘!”言静欢再次身不由主的扑在了张氏的床前,眼泪犹如决堤的河水般蜿蜒而下。
“娘,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一股复杂至极的情绪从言静欢的心头涌起,充满悔恨、释怀、喜悦,失落等复杂感情,这是原主短短一生所有的情感汇集而成的情绪。
哇靠!言包子你竟然还在,请你尊敬一下身为房客的我好吗?能不能别这样一惊一乍的。
言静欢只觉得十分郁闷,原来一直压在她心头的苦闷是原主的意识,虽然是她鸠占鹊巢,但是好不容易活了一次她还不想死,正想和言包子讨论一下租身细节,却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头响起,“谢谢你。”
接着那沉重之感完全消之殆尽,言静欢顿觉得神清气爽无比,心中知道原主是真的走了,了无遗憾的走了。
“小姐,夫人没事,您应该高兴才对,莫哭坏了身子。”春梅把言静欢扶了起来。
“嗯!”言静欢就势站了起来,取出帕子开始擦眼泪,好在原主的记忆和行为习惯还在,她才能做得出那么斯文的动作,若是按她本性直接撩起裙摆擦脸了。
“四小姐,”坐在床边照顾女婴的秋梅,有些慌张的说道:“小小姐一直在哭,这是怎么了?”
言静欢走过去一看,只见那女婴像只小猫一样抽泣着,小嘴巴动来动去。
“她是饿了,抱去给我娘喂奶吧。”
春梅担忧的说道:“夫人身子还弱,不如奴婢叫乳母来喂小小姐可好?”
言静欢这才想起大户人家都会备有奶娘的,就说道:“可以,去吧。”
“是。”春梅领命出去,只是刚走出损坏的门口,就听见古姨娘厉声喊道:“来人,快给我把这贱婢拿下。”
李妈妈等仆妇已经换好了衣服,看见春梅就犹如饿虎扑羊般冲了上去。
“四小姐救我。”春梅吓得立刻大喊。
麻痹,这些女人真是没完了。言静欢心中气恼,顺手抄起桌上一根木质如意棒,大步走了出去,喝道:“住手。”
李妈妈今天被言静欢打怕了,看见她出来立刻停下脚步,其他仆妇也不敢动作,都畏惧的看着言静欢。
春梅立刻跑到了言静欢身后躲了起来。
“都愣着干嘛,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古姨娘气得俏脸通红,头上的金步摇晃个不停,“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养你们作甚,索性把你们统统打发了。”
李妈妈身子一颤,她全家老小都指望着言府过活,真要打发出去就没有活路了,便咬牙对言静欢说道:“四小姐,您病了,还是赶紧和我们下去休息吧。”
一群仆妇慢慢挪动脚步包围了言静欢,准备上来拿她。
“你们敢!”言静欢扬起了手中的木质玉如意,凶狠的说道:“看本小姐不抽死你们。”
“抽死也好过被赶出去饿死啊!”李妈妈这句话是说给那些畏手畏脚的仆妇听的,果然她们的脚步就快了许多。
“放肆!”言静欢扬手狠狠抽了走得最快那个仆妇一棍,就厉声喝道:“我乃言家嫡小姐,你们谁敢动我?”
仆妇们又停住了脚步,怯怯的看向古姨娘,心中叫苦连天,以前的嫡小姐是个软包子任由拿捏,如今发起威来实在恐怖,那身威严气势绝对不是盖的。
古姨娘气得举起手,指着言静欢刚要说什么,却被言静欢猛地抢白道:“古姨娘,你不过是个姨娘,竟然在本小姐面前摆起主子的谱,真以为这个家姓古吗?”
古姨娘被这顿抢白堵得胸口气闷,脸色涨得通红,指着言静欢的手指如同中风一样抖个不停,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
其他仆妇都悄悄移动脚步退到旁边,不敢再参加这场主子大战。
“你什么你,”言静欢冷笑一声,玉如意指着古姨娘的脸面,骂道:“你当年在古家不过是个庶女,连个得脸的丫鬟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狗一样的东西,若不是我娘亲好心让你进府做姨娘,你还不知道被古家嫁到哪个角落做小妾,现在得势了就敢在我娘门口汪汪叫,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古姨娘这一生最痛苦的记忆就是在古家做庶女的日子,现在被言静欢当面辱骂,简直就像是揭了她的脸皮一样,让她气得几乎晕倒。
在场的仆人简直恨不得掩住耳朵,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四小姐真是太狠了。
“孽障!”就在这时,院子门口响起一个男声,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指着言静欢怒声喝道:“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