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姓徐的两父女露出的笑令余一龙感到十分的不安,在他们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组织和一个惊人的阴谋。余一龙不禁觉得还是不要跟这种组织扯上什么关系的好,否则牵涉在内到时候想抽身都不太容易,想到这里余一龙整了整衣衫起身说道“对不起我们有事该走了,而且我并不想知道什么秘密,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能告诉你们的。”那中年男人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余一龙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果然不出所料就在郭信纳闷的站起身时,那姓徐的小妞立即就掏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郭信的眉心。
郭信哪见过这阵势吓得两腿都打哆嗦了,不断的吞咽着口水颤声道“把…枪拿开小心走火。”“到了这份上不是你说知道或不知道了,也不是想说不想说的问题了。”女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说的相当有分量叫人心惊胆战。
“你这女人…最毒妇人心这句古话一点也没说错。”郭信虽处在随时丧命的境地,但那张嘴却仍是口无遮拦。
“小希别这么没礼貌,郭先生和余先生怎么说也算是客人。”男人缓缓挥了挥手示意女儿放下枪来。
“客人?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郭信扫了扫女人手中的枪又看了看徐老大。
女人十分不情愿的放下了枪,随后狠狠瞪了郭信一眼就站到了一边去。
“徐老大就算要合作也不是这么个合作法,既然你们父女设局拍卖无非就是想找识货的人,可惜你们找错人了。”余一龙镇定的说道。
徐老大面无表情,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说道“眼下你们只要给我乖乖的呆在这,我徐老大保你们平安无事,如果你们硬要走,子弹可是不认好人与坏人的。”徐老大虽然平静的说着,但这话却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郭信惊魂未定的望着徐老大的女儿呆呆的道,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心中叫苦不迭。
此时洞窟外再次传来了有节奏的敲洞壁声,不过这次比较长起码敲了十多秒钟,徐老大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等没了声音才说道“高速上有一辆车子正朝这边拐弯过来。呵,来了,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几十年了。”徐老大脸上突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余一龙不仅吃惊他们的暗号,竟然还能从这些暗号中听出一些话来,莫非是摩斯密码?可惜他并不了解电码这种东西,余一龙还对徐老大话中的时间感到古怪“什么几十年,来的人会是谁?”几人都不在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没一会就听到门外汽车的刹车声,没多久一个英国绅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余一龙看到这个男人进来,不禁喜上眉梢的喊了声“二叔!”“哦老子算明白了,你们七弯八绕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故意拖延时间,目的就是用我们为饵引余二叔出现。”郭信扫了一下徐老大脸上的兴奋表情恍然大悟。
来者正是余一龙远在伯明翰的二叔余晓同,余晓同一言不发朝余一龙点了点头,随后脱下礼帽坐了下来“徐老大,你押着这两位小兄弟无非是想引我现身,既然现在我来了可以放了他们吧?”“当然,小希快送他们回去。”徐老大面露喜色立即吩咐自己女儿送郭信和余一龙出去。
“不急,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他们有必要知道了,况且他们也不是外人,一个是我侄子一个是我大哥好友郭兴胜的儿子,他们俩替我出面办了不少事情这样回去我估计他们是睡不着是吗郭信?”余晓同转身看了郭信一眼。
“是…二叔说的是。”郭信傻乎乎的应道。
“你一方面让人拍走女书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注意,一方面又扣着他们无非就是想引我出现,当我回国时我才想明白这是一个局,要不是你大张旗鼓的设局,根本不会把日本人引来。”余晓同似乎有些气愤。
“如果不这样你又怎么会现身啊,二当家?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到这个当初做为我们根据地的老地方来找我。”徐老大微微一笑。
望着眼前的变故余一龙有些吃惊,一直住在伯明翰深居简出的二叔怎么会是这个组织的二当家。
“哼,徐老大,你也太过分了,这东西当年我们早就说好不会公诸于世,如今你却出尔反尔算是什么意思?”余晓同的火气渐渐上来了。
郭信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变故,这余二叔和徐老大两人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故事。
“没办法你的踪迹难觅我只有冒一次险了,自从那次分道扬镳之后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也找不到你的人,况且女书现在世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一般人绝想不到女书的来历还有另一种说法,我就是要利用人的心理死角引你出来。如果我告诉你我破解了这女书古卷上的秘密,那又当如何?”徐老大的话带着极大的诱惑,余晓同眉头紧了一紧随后语气马上就缓和了“你是说你破解了上面关于古滇国的秘密?”余一龙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女书怎么和古滇国扯上关系了。
“当然,小希把女书拿过来。”徐老大吩咐着自己的女儿,徐老大的女儿徐佩希从怀中掏出了女书古卷然后慢慢摊在了长桌上。
“小希都长成大姑娘了,想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才毛毛虫那么点大。”余晓同望着徐佩希嘀咕了句。
十二米的女书古卷被缓缓的展了开来,只见古卷上记满了密密麻麻不认识的文字,这些勉强可以称为文字的字体呈菱形,字体秀丽娟细造型奇特,所有的字好像只有点、竖、斜、弧四种比划,远远看去这些在兽皮古卷上的字体犹如一只只细小的蚊子趴在上面。
“当初我们在大瑶山的瑶寨得到这份女书,从当地人的传说当中你判断这份女书是和古滇国有关的东西,你知道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这样东西,只可惜瑶族的妇女只把这些文字当做花纹编在衣服和布带上,她们浑然不知自己竟然把一张古老的地图就这样赤裸裸的穿在身上。”徐老大十分惋惜的说道。
“古老地图?”余晓同也好奇起来不禁反问了一句。
“嗯,确实是地图。”徐老大解释道。
“据我所知女书也被叫做长脚文,是世界上唯一的女性文字,它的起源和主要流行的地域是中国的湖南永州江永地区,所以又叫做江永女书,以前还通过女性婚嫁外地快站到附近的瑶族自治县大瑶山和广西部分地区的妇女当中,又怎么会和古滇国扯上关系了。”余一龙十分不解的问道。
“小兄弟你果然见多识广,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女书曾作为姐妹妯娌之间的秘密通讯方式,一般书写在自制的手写本、扇面、布帕上,其作用为自娱自乐、歌堂对歌、书信往来、宗教祭祀、结拜姐妹、诉写苦情、记传等。作为妇女的贴身隐私物品往往是人死书焚或随葬,所以至今无法找到流传三代以上或更早的作品,因而女书究竟产生于何时,其真正的渊源何在至今尚无定论,别说是跟古滇国有关,就算我说是起源于外星,也没人能找出确切论证来推翻我。”徐老大言辞凿凿说的异常严肃。
徐老大的严肃表情让郭信忍不住发笑“徐老大你的想象力连我们这些后辈都比不上,还外星。”“别的不说光在民间就有五种起源说,无论是神话之说还是历史之说都不可信,有的说是王母娘娘的幺女(瑶姬)借用天书改编过来的;还有的说是九斤姑娘异想天开地造出了写土话的女字;更是有人说是宋朝宫中妃子胡玉秀为回家倾吐苦情躲过太监所创;还有盘巧姑娘躲官府根据女红图案造字;甚至有人认为是甲骨文的变种,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攀龙附骥,毫无根据。这种史书不载方志不述当地族谱碑文不提的文字可说是无一蛛丝马迹,说白了就是古时的中国妇女地位低下,根本没把这些女人字当一回事,直到近现代才有学者意识到它的价值开始研究,不过无论是女书与甲骨文的关系,女书与瑶族的关系等等一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成了不解之谜,那些研究女书的学者也不过是从自己的角度妄自揣测,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徐老大脸上洋溢着自豪仿佛这女书就是他创立的一般,看的余一龙也在心中暗自发笑。
“正因为女人字在古时受不到重视,所以当中的原始秘密才得以保存,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余晓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女书的起源争议不休至今尚无定论,就算学者专家研究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难道你就研究出了所以然?”余晓同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这个半文盲的南爬子自然无法研究出其中的道理,是我女儿小希偶然看破了当中的玄机。”徐老大兴奋的指了指身后的女人。
“是小希?”余晓同狐疑的望向了徐佩希,随后目光凝重的望向了徐老大“没想到你这个组织经久不衰,而且越搞越庞大,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被拉下了水,你真是害人不浅!”“老余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想当初你也是掌眼的一把手,也干过这些不齿的勾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不对高回报的行业动心,俗话又说没有高风险就没有高回报……”徐老大有些不快的说道。
余晓同用手捶了捶桌子随后又摇了摇头“放屁,收起你这套歪理,几十年了你是一点也没变,我当时还不是被你三言两语蒙骗。”郭信看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已经猜测出他们的交情不浅,可却又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总之其中肯定有什么纠缠不清的故事。
直到此时余一龙才逐渐开始明白这个地下组织是什么,徐老大兴奋之余说漏嘴的话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句简单的“南爬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南爬子是山西一带外八行的人对盗墓贼的称呼,古往今来关于盗墓贼的称呼在民间因地域不同也各不相同,也有南北派系之分,比如湖南地区的土夫子,河南地区的淘沙官等都是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的别称。
这小小山洞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不对劲,两个半老的男人对话之间越来越充满了火药味。见到这样的情形,余一龙也意识到这两人介乎在亦敌亦友的交情之中,是敌是友就在一念之间,于是余一龙慌忙支开话题“徐小姐,既然你已经参透了其中的秘密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也有些好奇想见识见识。”余晓同瞪了余一龙一眼道“一龙听了秘密就回不了头了,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他们是地老鼠。”余一龙道。